不想上位的暗卫不是好牛马

　　男女七岁不同席，赏花宴也分男席女席，无论是原主还是初棠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宴会。
　　今年冷得晚，十一月还没多少凉意，此时赏菊正好。
　　可惜初棠不算个爱花的，小时候去植物园花卉园春游，花花草草见了太多。如今摆放的一盆盆金贵的花在她看来区别不大。
　　殊不知她的平淡看在某些人眼里就变了意味。
　　为了分流，男席与女席入口不同。世子初清砚从在长廊处与几人分开，一路上也碰着不少“熟人”。
　　盛京圈子不大，能被国公府下请帖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要不是有世家底蕴，就是清流新贵。
　　夫人们的丈夫同朝为官，私下交集只多不少。
　　定安王府的地位摆在这，初棠跟着王妃一入场便吸引大多视线。
　　“定安王妃到~”随着通传下人的话音落下，满园的笑语声在刹那间停滞，随后是齐齐转身看向入口处。
　　品阶不高的贵妇与带着的女眷屈身体行礼，屈膝时满头珠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然而当她们抬起头时，不少人的目光落在王妃身边的少女身上。
　　今天的赏花宴实际上就是一场相看宴，贵妇们带着自家适龄儿女出席，希望在相看宴中挑选到合心意的亲家。
　　相当于现代入场门槛极高的相亲大会，想进相亲大会不仅看个人实力，还得看家庭硬实力，通过重重验证后以邀请制发送入场函。
　　大家都知道定安王妃没有自己的亲生女儿，最初是带着家里的二小姐出席，等二小姐出嫁后带着三小姐出席。
　　眼前这位是？
　　站在王妃身侧的少女看着不过十六七岁，身穿月白色织金百迭裙，月白的裙身衬得她肤色胜雪，脸上戴着的烟罗软纱将容颜遮得朦朦胧胧。
　　露在外面柳叶弯眉下，是一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右边眼尾下有一个小小的红痣，妩媚中带着几分清冷。
　　脸上的面纱不仅没有破坏美感，还增添了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今天的一套装扮从首饰到衣裙到面纱，都是王妃一大早送过来的。起先初棠还有些奇怪，怎么一套里面还有面纱，直到王妃说她容貌过盛，如今还未及笄婚事也不着急，不如将颜色目光聚焦在其他人身上。
　　初棠面纱下红唇微张，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凉气中混着淡淡的香味。
　　当众人转身，偏头，侧脸看过来时，她第一次深刻真切体会到什么叫活色生香，什么叫美得吓人一大跳。
　　二三十位贵妇小姐穿着美丽，妆容精致配饰昂贵，整个宴会中美的不是花，是二十几位贵妇少女们。
　　她们每个人都有各不相同的美丽，有清冷型，艳丽型，妩媚型，娇俏可爱型。每个人单拎出来都能美得她一大跳。
　　更别说大家头上的珠翠发冠，眉间的花钿珍珠，以及腰间的香囊玉佩。
　　面前的场景是任何古装剧短剧都复刻不了的，每一件饰品每一套衣服每一面妆都是在向初棠展示独属于这个时代的顶级审美与工艺。
　　光是眼前能看到的这些饰品放在现代，就不知道能盘活多少个博物馆。
　　主人家姗姗来迟，刚进场便看到被簇拥的好姐妹，以及好姐妹身边那个从未见过的少女。
　　国公夫人进来时摆摆手，特意没让下人通传，眼见着那边聚成一团，饶有兴趣得带着小女儿走过去。
　　景国公府人丁不算兴旺，如果说定安王是风流的代表人物，那景国公就是专情的代表人物。
　　国公府至今只有一位夫人，身边侧室小妾通房丫头一概全无，子嗣也只有夫人生养的世子景南弦与嫡女景瑟。
　　大的十九小的十六，两人都尚未婚配。
　　眼见大儿子即将及冠，小女儿也快及笄，国公夫人这才有些急了起来。
　　偏偏大儿子是个不靠谱的，天天想着从军当什劳子将军。
　　倒不是说将军不好，只是国公府就这么一个男丁，将来肯定是要接国公的班，家里放着爵位不要，非得上战场上拼命，简直是脑子有问题。
　　关键是脑子有问题的，她家有俩！
　　小女儿不爱书画，偏偏爱做生意，起初国公夫人还自我检讨过，是不是给女儿的月例少了，逼得她想自己赚钱，直到发现她只是爱赚钱，然后钱囤着不花光看。
　　用景瑟的话来说，吃饭的时候看着金子，胃口都好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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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那个妹妹我从未见过。”身旁的景瑟有些好奇。
　　国公夫人掩嘴轻笑，“你都未见过，怎么知道人家是妹妹呢。”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了她们，随着人群中发出一声清脆短暂的惊呼，“呀，国公夫人到了。”在场的人这才收回落在初棠身上的视线。
　　有几位自来熟的小姐已经上前与初棠攀谈，一下子被这么多漂亮姐姐漂亮妹妹围着，初棠面纱下的脸都快笑烂了。
　　那些香味透过面纱萦绕在她鼻尖，各种香味混在一起不仅不突兀浓烈，竟然还构成了一种令人诧异的和谐。
　　初棠随着人群朝国公夫人行了个礼。
　　“诸位不必多礼，今日须得尽兴。”王妃不过四十出头，戴着的点翠嵌珠发冠让初棠再次开了眼界。
　　现代见到的点翠除了老物件，几乎都是仿点翠。第一次见到如此华丽新鲜的点翠冠，着实让她叹为观止。
　　景瑟一下就注意到初棠的目光落在母亲头上的点翠冠上无法自拔，心里得意洋洋的。
　　看吧看吧，无人能逃脱她的审美，这点翠冠可是她铺子里的镇铺之宝。
　　在场的都是人精，眼见这两位身份最高的手帕交都到场了，纷纷为两人留下空间。
　　初棠刚结识的两个小姐妹也“含泪”朝她挥挥帕子，三步一回头不情不愿地跟着自家母亲走了。边走还边寻思，这样样貌佳性子好的姑娘，要是能嫁到自己家该有多好。
　　这里人多，王妃与国公夫人想说些“悄悄话”也不方便，于是轻车熟路得走向附近的亭子处。
　　“时宜，今天带来的姑娘我怎么从未见过，你藏的可够好的，难不成害怕我抢你的？”时宜是王妃的名。
　　“这你可冤枉我了。”两位夫人坐着，两个女儿在身侧站着，王妃轻轻拍拍初棠的手示意道，“棠儿，快来见过你江姨母，这可是母亲未出阁时最要好的手帕交。身边的是瑟瑟，你姨母的宝贝女儿，算起来比你小几天。”
　　“棠儿见过江姨母见过瑟瑟妹妹，姨母金安，妹妹妆安。”
　　初棠乖巧得行了个礼，国公夫人身边的景瑟也回礼道，“棠姐姐妆安。”
　　“瑟瑟，棠儿初次来，你带着棠儿熟悉熟悉。你们年岁相近，以后可多多来往。”国公夫人说完又补了一句，“你可别带坏人家。”
　　景瑟闻言有些不服气，“母亲，您说什么呢。”说完，她亲热地拉过初棠的手，“棠姐姐，母亲可是把你交给我了，我们走不在这碍眼，省的被数落。”
　　面前的姑娘一看就是被家里宠着娇养大的，虽娇媚，却不显蛮横。
　　两人身影远去，国公夫人看着好姐妹那恋恋不舍还带着不放心的眼神追随，不由得打趣道，“怎么，这么不放心啊。以前也没见你对那个庶女如此宝贝。”
　　王妃膝下无女，虽然对底下的庶子庶女一视同仁从不苛待，可终究是隔着一层。
　　“你不懂，我与棠儿一见如故。”王妃哪里听不出姐妹的打趣，“可惜了不是我生的，这要是我生的该多好。”
　　“你要实在喜欢得紧，怎么不直接记在你名下，给个嫡出身份在族谱上也算是你生养的了。”夫人本是随口一提，哪知好姐妹像是被一语点醒。
　　“我怎么没想到这层。”
　　庶女终究是庶出，在身份上矮人一头，如今结亲讲究门当户对，如果棠儿一直是个庶女身份，未来大概率当不了正妻，下嫁除外。
　　王妃怎么舍得棠儿下嫁，未来肯定希望找个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的人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她眼睛唰得一下亮了起来，“你家南弦……”
　　她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打断，“别别别，这棠儿要是从你肚子里出来，不用你提我都肯定想与你结个亲家，可……哎……”终究是个庶女，能给予的助力实在太少。
　　如今看似得到王妃的宠爱，可谁能说得准这种宠爱关切能持续多久。没血缘的维系，大多关系都格外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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