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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穿
晨雾未散,竹林深处传来细微的马蹄声。
赵明瑶掀开帘子一角,目光落在远处缓缓行来的队伍上。
她对着马车内的漱月和周兰若点头示意。
霜刃走在最前头,时不时回头查看队伍的情况。
炽阳坐在轿中,听着白衣文人说书的故事偶尔打着呵欠点点头。
“小姐可是困了,可倚在下膝盖上小睡一下?”
炽阳微微摇头,“只是有点乏,不打紧。”
竹林间忽然掠过一阵急促的风,几片竹叶被无形的力量削落。
寂静被骤然打破,一道黑影从竹林深处疾驰而出,直扑向炽阳的轿子。
霜刃反应迅速,拔出腰间短刀迎上前去,刀光一闪,与黑影在空中交击出一声闷响。
青崖在轿子旁掏出暗器,警惕地扫视四周,炽阳微微掀开轿帘,慌乱地打量着周围的动静。
眼见霜刃还与那道黑影缠斗在一起,而白衣文人竟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炽阳见青崖还站在一边,便怒声斥道:“青崖还不快去帮她的忙?”
青崖闻言嘴角微微一扬,却未立即行动,反而缓缓将手伸向腰间,似在思索什么。
此时,竹林深处又窜出数道黑影,个个身手矫健,直逼队伍而来。霜刃不敌数人围攻,刀光交错间被迫后退。
大汉走在队伍最后才姗姗来迟与霜刃一同抵挡,剑与刀交错间,发出叮叮咣咣的打击声。
大汉怒吼一声挥舞着长剑冲入战团,顿时将众人逼退数步。
眼看黑衣人迫至下风,情况越发不妙,青崖此刻却冲上轿子,掀开帘子一把将炽阳拉了出来。
炽阳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脖颈上便一阵冰凉,青崖大呼:“都住手。”
霜刃这才看见青崖手中竟多了一柄匕首,刀锋贴着炽阳咽喉,微微用力便是一道浅浅血痕。
霜刃怒目而视,却不得不收手后退,白衣文人也终于反应过来,颤声喊道:“你是何人?为何要伤害她?”
青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他冷笑一声,嗓音也随之恢复沙哑的状态,“我是谁你管不着,识相的就快滚,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白衣文人顿时语塞,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炽阳被匕首抵着,只敢微微侧头,声音颤抖着问:“青崖……你到底是谁?”
青崖懒得再理她,对着霜刃和大汉说道:“都把刀剑放下,否则你们小姐就没命了。”
大汉立马甩开长剑,霜刃却未立刻放下兵刃,她死死盯着青崖,眼中怒火中烧,“你想要什么?”
青崖微微一笑:“还是跟聪明人说话比较爽快。”
“我对你们这个蠢货小姐没兴趣,听好了,把那个大汉还有随行货物交给我。我饶你们不死,若是不听我的话,那你家小姐现在就会死在这里。”
霜刃咬牙切齿,眼中怒意翻涌,此刻竹林间隐隐挥来一颗宛若头发的银针划破飘扬中的竹叶朝着青崖的右肩颈刺来。
青崖感到一阵刺痛身形微晃,青崖闷哼一声,手中匕首略微一颤。
颤麻与剧痛让青崖握不住刀锋,炽阳趁机猛地一挣,脱离了青崖的掌控。
白衣文人趁机冲上前将炽阳护在身后,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扇面如白鹤展翅。衣袂翻飞间,她环抱着她的腰间带她飞身下轿。
霜刃见状与大汉瞬间会意,两人默契地同时出手。那帮黑衣人被逼得节节败退,随后被大汉一记闷哼重拳击倒在地,晕了过去。
青崖捂着肩颈处踉跄后退几步,脸色苍白,眼中却仍透着恨意,他对着竹林内说:“是哪位侠客多管闲事?只敢躲在背地里放暗箭,却不敢出来一见吗?”
赵明瑶三人沿着竹林边缓缓而出,刚才那一针是漱月所放,青崖冷笑一声,目光如刀扫向赵明瑶。
青崖见计划失败,肩颈上的疼痛感依然灼热,他有些慌张得后知后觉:“银针上有毒?”
刚才那一针是漱月所放,她点点头,“正是,此毒是本派精心研制之毒,你若是强行运功,只会毒发身亡,七窍流血而死。”
青崖被逼至绝境,眼中怒意与惊恐交织,“你们想干什么?”
赵明瑶缓步上前,神色淡然却带着一丝威压,“你乃骨盟之人?对否?”
青崖瞳孔一缩,显然是没想到她的身份被揭穿,赵明瑶了然,“看来被我说中了,别着急,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青崖咬牙冷笑,“什么交易?”
“我要你带我去你们骨盟的巢穴所在。”
青崖脸色一变,旋即一阵苦笑,“那怕是要你失望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宗门的位置在哪里。”
赵明瑶眼珠溜了一下,“那你知道什么?”
青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低沉笑道:“我只知道骨盟在望江城的联络点,这件事情也是老大吩咐我做的。”
“你们老大为何人?”
青崖冷笑一声,目光闪烁,避而不答。
赵明瑶眼神微冷,语气不带一丝情感,“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青崖慌乱了一瞬,“老大行踪不定,每次都是与我在城西五十里那间破败的农家里下达任务。
我不知老大的长相,只知他是个瘦弱的男子,腿有旧疾,走路一边微沉。”
赵明瑶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青崖又接着说道:“我能说的都说了,解药给我。”
赵明瑶神色未动,紧接着笑着说:“别着急,解药等事成之后会给你的。”
青崖怒目而视,却因毒性发作身形一晃,几欲跌倒。
漱月冷眼旁观,缓缓道:“此毒须得每两个时辰服用解药,若是过了时辰,你便会全身溃烂流血而亡。
若是你敢跑,或是有什么异心,那别怪我们不客气。”
青崖咬牙切齿,眼中尽是不甘与愤怒,却只能暂时压住心头的怒火。彻底没了脾气,一只手拱手道:“一切听小姐们的差遣行事。”
漱月上前查看了炽阳脖颈,炽阳眼睛湿润地盯着漱月,好在只是微微一道红痕,只要抹点药膏便能痊愈。
炽阳一把抱住漱月,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师姐,刚才我真的好害怕。”
漱月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没事啦。”
赵明瑶微微一笑,转身看向远方,目光如炬,漱月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给那几位尚未醒来的黑衣人皆下了此毒。
待他们醒来后,同样告知他们,他们一下就明白了利害关系,立刻表示愿意配合。
白衣文人和大汉懵圈地看着这些。
赵明瑶缓缓上前,掏出两锭金子递给他们,“你们的任务结束了,现在就可以拿着金子离开,若是还想跟着我们帮忙的话,也不是不可。”
白衣文人立刻问道:“那如果跟着你们,事成之后还有报酬吗?”
赵明瑶淡淡一笑,道:“自然有,而且少不了。”
白衣文人立马表示,“那我去。”
大汉摸了摸后脑勺,嘀咕道:“那我也跟着。”
赵明瑶点了点头,话音未落地抓住白衣文人的手腕,“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知道,你到底是谁?女扮男装有何目的?”
白衣文人脸色微变,手腕微微颤抖,吃痛地道:“我说我说。”
赵明瑶松开了她的手腕,白衣文人缓缓道:“我本是隔壁城中李府府上嫡女的丫鬟,桃红。
从小时候就开始服侍小姐,小姐她无忧无虑,每日都很开朗。
可是因小姐年岁已到,老爷便让她匆匆嫁了人,所嫁之人竟是个活死人。
老爷为了一千两白银便让小姐嫁过去给那家的少爷冲喜。小姐不肯,我亦跟着求情,但老爷居然直接将她打昏送了过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人终是没醒来,而小姐也被那家的太太磋磨,地位尚且不如丫鬟。
小姐深处火海之中,我又怎能袖手旁观,所以我逃出了李府,想挣银子带小姐逃出来。
害怕女子身份多有不便,我便女扮男装,可是挣到的银子远远不够。
于是我被你们张贴的告示吸引,主动来投。
这才几天时间,我便有了两锭金子,这样下来,就算不能带小姐偷逃出府,我也可以雇佣镖客带她出府。
所以,我还想多挣一些,让小姐的生活好过一点。”
周兰若动容地听着:“你对你家小姐可真好。”
桃红挺起胸膛,“那是自然,小姐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骨和肉都是她的。”
赵明瑶沉吟片刻,心里一抹怜悯,“既如此,你便跟着我们吧。”
大汉若有所思,憨憨一笑:“其实我也有个凄惨的故事。”
众人翻了翻白眼,并不打算听他说。
大汉吃瘪,主动将那帮人绑起来甩到马车尾处。
炽阳与赵明瑶她们同坐一轿,她缓缓地说:“瑶姐姐,桃红真可怜,不然将你给我的那些宝物分一些给她吧。”
赵明瑶打趣地问:“你不心疼?”
炽阳咬着下唇倔强地点点头,漱月拿着药膏擦拭她的脖颈,嘴角微微一扬,周兰若轻轻抚唇而笑。
炽阳的模样惹得赵明瑶大笑起来,“放心吧,说好是你的便是你的,桃红我另外安排便是。”
炽阳眼里冒着星光,激动地向前了几分,漱月手里的药膏险些擦到她的下巴上,“瑶姐姐你真是个好人,有钱的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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