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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李逸躺在地上已经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整个人天翻地覆的,他一个刚猛的男人在最脆弱的时候,要是问他此时最不想遇见的人是谁,那毫无疑问是红喜。
他庆幸现在时间还早,来往的人也少,遇见谁都不可能遇到红喜。
可是老天就是喜欢给他,这个刚从死里逃亡的苦命小男孩设置彩蛋环节。
看到红喜的那一瞬间。
刚才还大口呼吸,大口喘气的人,现在是气也不喘了,腿也仿佛有知觉了,脸也开始丢掉了。
他马上扮成鬼脸,整个脑袋藏进手肘里,面对灰色的水泥地,夹着嗓子说:“小姑娘,你认错人了,什么小逸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回去吧,外面危险。”
红喜不客气的再给他补了一脚,大声的说:“行了!别装了!刚才你那哈巴狗的模样,我可是在一旁欣赏够了才过来的。”
李逸顿时一顿嗷嗷大叫,他的一世英名啊!
他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左右摇摆脑子,如抽风般一直重复:“我不听!我不听!”
红喜被逗的在原地乐了好一会儿,才打断他的晨早表演。
“说说吧,刚才都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看到我家岁岁。”
说到这个,李逸可就来劲了,势必要把刚才丢失的脸面挣回来。
他坐了起来,腿上一阵麻痛传来,他没憋住,闭上眼睛叫了一声,再偷偷睁开,想看看红喜有没有在取笑他。
红喜才懒得搭理他这个伤员,“为了你好,您老还是躺着给我讲吧。”
李逸尴尬的笑了一笑,扶着老腰又躺了下去,说:“你家老板我倒是还没瞧见。”
“红喜,你是不知道,刚才一帮凶神恶煞的人,个个手上拿着把四十厘米的大刀,向我老板杀了过来,这我看见了哪能忍,赶紧救我老板于水火之中,开始了与歹徒的殊死搏斗。”
他做了一个左勾拳的动作,“我就这样以一敌三,打倒了三个人。”
他又做了一个右勾拳,“再这样又把一个拿着大刀的人给击倒。”
说完,他大拇指帅气的划过鼻子,“怎么样!我够帅吧!我老板当时都被我迷的不成了。”
红喜就一副听你胡说八道的表情看着他。
这时一位警察走了过来。
“听说你们被他们从锦大夫的店被追到了这里,你老板还可以,你跑的腿都站不起来了,向我们要来担架,想去医院看看,哝!来了。”
他后面跟着两个医护人员,抬着个空担架。
红喜憋着笑,看着一脸毫无对人生再留下什么依恋的风中凌乱男子李逸,被众目睽睽之下抬去了医院。
然后她还看到升七岁和锦隐一起上去那辆医护车的背影,看两人都完好无损的样子。
她开开心心的回去继续喝奶茶了,看着手机里刚刚拍摄李逸出丑的视频,坏笑了一下,等会儿顺便给这小子发个黑历史。
到了医院,李逸被人拉去各种拍片了。
升七岁陪着锦隐也去拍了下片子,主要是她实在放心不下,那个他被追着杀的画面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结果出来了,锦隐啥事没有,倒是被告知,他有点低烧。
升七岁想让医生开个药,锦隐说不用,他习惯喝中药了。
他们走出医院,升七岁叫了辆车,两人上去后,锦隐报了个地址。
他看着她:“去我家吧,我那里也有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李逸也在医院,今天店里先不开门了。”
“好。”
去他家里,升七岁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他还没去过她家,她倒是先去了他家。
一栋环境优美的小别墅。
升七岁环顾四周,好奇的问:“你们一栋跟一栋的距离都隔着怎么远吗?”
锦隐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弯腰在柜子里拿出拖鞋,放在她面前。
“只有我。”
升七岁有点不好意思的穿上他亲自服务的鞋子。
“我不喜欢,和人离得太近。”
升七岁有点愣住的看向他,“那你给人看病?”
锦隐笑了笑,“那不一样,那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东西。”
锦隐的家给升七岁的第一直觉和他给的第一感觉都是一样的。
清冷,生人勿进。
空间很大,却只摆了几件必要的家具。
旁边放了一个大书柜,里面放满了医书。
“去二楼吧,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里看看。”
升七岁跟他进去了二楼其中的一个房间,一踏进去,她仿佛来到了他的中药铺。
后面放着一墙的小格子,每个小格子上面都写有药名。
要是前面放着把桌椅,都可以直接开店看病了。
升七岁看着锦隐走了进去,手里拿着把小金称在抓药。
一阵微风抚来,绿色的窗帘被吹起,鸟鸣声远远传来。
空气里满是中药味,古风古韵的装修风格,眼前男人举手投足的优雅。
升七岁坐在一旁,一时有些看呆了。
每次看到锦隐工作时的样子,她总能把他和古人联系在一起。
旁边就有个熬夜的透明玻璃小隔间。
升七岁就这样昏昏欲睡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小隔间里热气腾腾的雾气,旁边放着不知名但异常好闻的中药,全身上下仿佛沉浸在中药的世界里。
刚把药熬好,锦隐在小隔间里抬头,意料之中的看见升七岁已经睡着了。
现在的太阳已经升起了,满室阳光,入眼全是暖色的东西,橙色的木头药柜,姜黄色的长方形大木桌。
穿着浅嫩黄色裙子的女孩趴在桌子上睡觉,与这温馨的画面融合一体。
他就静静的站着,看着,脑海里,眼里只有面前这个女孩子。
熬药的深棕色罐子源源不断的冒出白色的雾气。
等到里面熬干了,锦隐才走过去把火关了。
走出小隔间,把窗户关上了,拉上了绿色的厚重窗帘,鸟叫声听不见了。
一室昏暗,寂静,就连中药味都淡了下去。
他向女孩走过去,弯腰,靠近。
看着她闭起来的眼睛,长长的黑色眼睫毛。
视线往下,是小巧可爱的鼻子。
他低眸,看着她粉红色的嘴巴。
伸出手,停在了她的嘴巴面前。
五秒后,他颤了下眼瞳,手触摸到了她的嘴巴,不过几秒钟,收回了手,稍纵即逝。
手里还带着柔软的感觉,炽热的温度。
他如她一样,闭上了眼睛,把那只碰过她嘴唇的手指头,贴上了自己的嘴唇上。
那外面一直在远处叫的鸟飞了回来,就停在他窗户外的树枝上叫。
像教堂里的大钟,里面的信徒在膜拜他的信仰,在祷告他的忠诚。
他轻轻的抱起她,她的脑袋顺势贴上他的胸口。
里面的心脏在炙热的跳动。
锦隐侧头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给她盖好毛毯后,轻声离去。
外面黑白灰的装修完全与中药房间里的温馨隔离开来。
像从夏天走进了冬天,又像从明亮的太阳走向永不见光的黑夜。
他走进卧室,脱掉了毛衣,裸着上半身进了浴室里,打开水洒,手往冷水方向扭去。
升七岁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神清气爽,不愧是闻着中药睡的。
打开手机吓了一大跳,直接下午六点半了,她睡了一整天!
看着外面已经落了一半的晚霞,真觉得时间被偷走了。
也可能她今天真的是被锦隐吓到了吧,以前也没睡得怎么沉过。
她拿下毯子,没看到锦隐的身影,小隔间的雾气早已消失。
她下了沙发,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放各种各样工作杂物的桌子上,有一页纸被吹散了下来。
上面有一味刚才升七岁睡觉时闻的药的图片,下面的解析中写着一句话,此安神药若闻着睡觉,容易深睡不醒。
升七岁去了楼下没看到锦隐,就在她以为锦隐可能出去时,看到二楼有间房门没关。
她重新走了上去,明明外面太阳还没下山,还亮着天,这里面早已黑漆漆一片。
她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的身影,走近。
看到锦隐的脸有一半陷入了杯子里,一副完全乖乖的睡姿。
刘海柔顺的搭在他的脑门上,此时的他看上去没有往日的凌厉,多添了几分亲近感。
升七岁看他皮肤白皙又带着点粉,皱眉,忽然觉得不对劲。
把手贴上他的脑门,一片滚烫,他在发烧!
升七岁想赶紧出去拿手机叫人来帮忙送去医院。
人还未转身,手就被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人抓住了。
他虚弱的说:“别走。”
升七岁心理着急,像劝害怕打针去医院的小朋友那样,哄着他说:“锦隐,你生病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盯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客厅的电视柜下面有个医药箱,我吃个退烧的药就行。”
升七岁劝不动他,又看他实在是难受,也只能先顺着他了。
“我去拿,要是吃了还是没好,就立刻去医院!”
锦隐躺在床上,听话的点了点头。
升七岁晃了晃他还捉着她手臂的手:“那先放开,放心,我跑不了的。”
锦隐生病了,好像变得有些粘人,他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指。
她下去按锦隐说的找,果然找到了个蓝色小箱子,赶紧找出退烧药,倒了杯热水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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