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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心有喜事,北原浅落更加不把网上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连九条玲子都看出来她心情不错,忍不住问道:“最近有发生什么喜事吗?”
“没有~”北原浅落起身走向轰轰作响的打印机,脚步轻盈,显然不是说的那样没有喜事。
九条玲子跟在女孩身后,闭眼笑道:“我看也是没有,那位绿川先生多久没来找你了?多久没给你送花了?”
北原浅落等在打印机旁,丝毫不在意:“他最近忙,我也忙。”
九条玲子笑着拍了拍北原浅落肩膀:“有联系就好,我觉得那位绿川先生挺不错的。”
“我知道。”北原浅落取出打印好的文件,低头打理,眉眼间透出几分罕见的羞怯。
晚上,洗完澡,北原浅落坐在窗边的露台,远望城区灯光璀璨的大楼。
他在干嘛呢?
虽然说和他有联系,但称不上频繁。她很自觉地没去问他在忙什么,他身份特殊,对她的消息有回应就好。
这么说来,她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
借用完卫生间出来,降谷零刚好撞见诸伏景光从阳台抽烟回来。
降谷零胡乱擦着头发:“之前不是戒了一段时间吗?怎么又抽了?”
“没怎么,”诸伏景光转头看向客卧,“给你把床收拾好了。”
“多谢。”
此时,诸伏景光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好友眼中先是溢出温柔的笑,而后又充满深沉的黑。
降谷零奇怪,凑前瞟了眼,是那位检察官小姐。
“不接吗?”
诸伏景光按下接听,再度走向阳台。
“绿川先生,你现在方便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电话那端的声音轻快透明,净化着他身边的污垢。
预想的冰冷语气还是无法说出口,他回道:“没有,我现在没在忙,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
女孩的声音顿了顿,他听到了她轻柔的呼吸声。
“就是、就是你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射击啊?你好久没来找我了,你最近忙完了吗?”
“我……我忙完了。”诸伏景光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明天晚上怎么样?我来接你下班,吃个饭再去射击?”
“好啊!你好久没给我送花了,前辈都说了。”
“好,你想要什么花?我让花店送。”
“哪有问收花的想要什么的,这样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好,那就我挑。”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摩擦声,而后是她急切的声音:“那就这么说好啦,我先挂了,明天见!”
看样子是有人打扰到她了,是她爸,还是她妈呢?
“这位检察官小姐那边有什么事吗?”降谷零已经吹干了头发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没什么事,就是明天带她去体验一下射击。”
降谷零想起先前诸伏景光那抹笑,自从好友加入组织,这样明亮的笑容他很久没看见过了。
与此同时,他想到今天来这后和对方讨论的事,关于叛徒,组织内部近期颇有风声鹤唳的味道。
“景光,我认为,你还是和那位检察官小姐少接触点,这对你和她都好。”
诸伏景光衣服脱到一半,听了这话动作一停,而后慢慢将衣服扔在一旁:“嗯,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已是夏末,仍出了一身汗。
诸伏景光将淋浴头开到最大,冷水自上而下喷洒在身上,身上的粘腻被冲洗干净。
要是心中的粘腻也能这么轻易冲洗干净就好了。
*
第二天中午,诸伏景光刚做好饭,就接到了琴酒的电话,对方让他带上枪立刻过去。
来不及问具体是什么任务,对方就挂了电话。
他匆匆扒了几口饭,带上枪驱车前往琴酒发来的地址。
到了地方,他乘电梯上顶楼。
电梯缓缓上升,他闭着眼,不知为何脑海里冒出了早上不小心摔碎的玻璃杯。
那个杯子用了很久,但是今天早上他不小心手肘碰到了,然后是清脆的响声。
不想这个了,他迫使自己想点别的事。
这个时间,她应该要收到花了。
走上天台,琴酒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黑色风衣,嘴里叼着同样万年不变的同一个牌子的烟。
听到声音,倚在栏杆边的琴酒和伏特加都向他看来。
“什么事?”诸伏景光双手插兜面无表情走近二人。
“一个紧急任务。”琴酒掸了掸衣服上沾染的烟灰,看向诸伏景光的枪盒。
诸伏景光取下枪盒,不动声色拉开拉链。
最近有什么紧急的任务吗?他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他熟练地组装着枪:“目标是谁?”
琴酒取下香烟,手指夹着烟指了个方向:“目标等会儿会出现在那个方向。”
诸伏景光抬眼顺着琴酒指的方向看了眼,一个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具体位置。”
“东京地检门口。”
诸伏景光停下动作,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琴酒。
琴酒不紧不慢再抽了口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目标不是你那位女朋友。”
诸伏景光这才继续,慢慢架起枪,但脸上紧绷的神情没有舒缓多少。
既然要狙击检察厅门口的目标,就算不是她,也多多少少和她有关。
“目标是谁?”
琴酒看了眼手表:“不急,你先调整好瞄准镜。”
诸伏景光不再追问,透过瞄准镜看向检察厅门口。
瞄准镜中,熟悉的身影出现。
北原浅落和九条玲子并肩从大楼内走出,在门口停下,说说笑笑,似乎在等着什么。
快回去。
诸伏景光强迫自己不去关注那个身影,利落做好准备。
“目标是照片上的人,五分钟后,他的车会开进检察厅停车场,你需要在目标下车在停车场停留的时候动手。”琴酒从风衣内侧口袋取出一张照片,递给诸伏景光。
看清照片上人的一刹那,诸伏景光摸向腰间的配枪。
“别动!”伏特加枪口对准诸伏景光,似乎对此早有准备。
琴酒挥了挥手,伏特加把枪收起。
“看来我不用介绍这是谁了。”
诸伏景光的手仍警觉地搭在腰间,目光幽深:“贝尔摩德不是说,这是那位大人都要忌惮的存在吗?你居然敢把他当作目标,就不怕给组织带来麻烦?”
“是是,没错,所以这次虽然他是目标,但又不能杀了他,”琴酒收起照片,动动嘴唇将烟蒂一啐,“今天只是警告一下他,或者说,吓吓他,弄点小伤就行了。”
“当然,”琴酒冷笑一声,“你要是不小心杀了他,苏格兰,很抱歉,组织只能抛弃你了。”
“不过,这个距离……你要是失手也很正常,但是,如果是这样,那受伤的就会是你了……”
伏特加再次举枪。
诸伏景光冷眼道:“要是我拒绝呢?”
“呵,”琴酒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你可以试试。”
“你应该明白,这个任务为什么找你。”
两人视线交锋,互相对峙。
诸伏景光手紧紧攥拳,指节泛白,数秒后,诸伏景光重新将右眼移向瞄准镜,闭眼几秒后睁开。
琴酒好意出声提醒:“还有不到一分钟。”
瞄准镜中,北原浅落从外送员手中接过花,笑靥如花。
那是他挑的铃兰,水灵灵的,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
一辆黑色的公务车缓缓驶入停车场,诸伏景光努力调整呼吸。
琴酒举着望远镜:“就是这辆。”
停稳后,车后座的门打开,身着深灰色西服的北原修司下车。
北原修司抬手挪了挪表带,看向北原浅落方向。
他似乎出声叫了她,因为诸伏景光看见,原本要进楼的北原浅落停步转头。
别……
诸伏景光脸色越发凝重,呼吸渐渐不受控制,搭在扳机上的食指迟迟无法扣动。
“苏格兰,你的时间不多了……”
北原浅落没想到这时候会撞上她爸,藏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略带扭捏转身走向她爸。
“爸,你怎么——”
“砰——”
遥远的爆裂声在耳边炸开。
北原浅落身体一抖,旋即愕然,手中的铃兰花束应声落地。
“检事长!”
周围人的叫声将北原浅落拉回现实,眼前,她父亲右手紧紧握着左手上臂,鲜红的血液从指间汩汩流出,滴落在地。
“爸——”
北原浅落冲向父亲哆嗦着查看伤势,泪眼朦胧中,她抬头望了远方的几幢大楼一眼。
看到望远镜中的一切,琴酒非常满意:“不愧是——”
话音未落,诸伏景光动作利落从伏特加手中缴下枪,下一秒,他把枪对准琴酒。
“怎么?想杀我?”琴酒放下望远镜,瞥了眼对准自己的枪口。
诸伏景光卸了枪上的子弹,子弹颗颗落地,发出声声重响。
他将手枪往一侧重重一扔。
“琴酒,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
说完,诸伏景光将枪随意收入枪盒,背起走下天台,隐蔽处,他那双一向稳当的手竟忍不住颤动。
他没坐电梯下楼,转身步入消防通道。
重重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响,同样沉重的还有他的心跳。
脚步声与心跳的繁乱重合中,他轻声吐出几个英文单词:
“Sorry, I w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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