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灾变:全球诡异降临

作者:夜半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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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查房


        连接走廊仿佛一条通往异世界的隧道,每一步都踏在粘稠的寂静上。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带有观察窗的金属防火门。门上方,红色的“住院部”字样如同凝固的血液。
      林墨推开防火门,一股更浓郁的药水味混合着衰老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住院部的大厅比门诊部更加压抑。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壁灯提供着微不足道的照明。地面是暗绿色的、磨损严重的水磨石,墙壁则是令人不适的淡黄色,上面布满了斑驳的污渍和剥落的墙皮。一条长长的走廊向两侧延伸,一眼望不到头,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编号不明的病房门。
      大厅的导诊台后空无一人,只有一台老式的、屏幕闪烁着雪花的电视机在无声地播放着扭曲的影像。
      就在五人(加上李志强)踏入大厅的瞬间,他们手腕上的手环同时震动,屏幕闪烁,原本的临时居民信息被覆盖,变成了:
      【身份:市三院住院患者】
      【编号:临时生成中...】
      【主治医师:未分配】
      【当前状态:待入院】
      规则第一条应验了。他们自动获得了“患者”身份。
      “看那里。”叶芸指向导诊台旁边的一块白板,上面贴着一张打印的《住院部作息时间表》:
      【住院部作息时间表】
      06:00 - 06:30 起床、洗漱
      07:00 - 07:30 早餐
      08:00 - 11:30 主治医师查房、治疗
      12:00 - 12:30 午餐
      14:00 - 16:00 自由活动(限病房及指定区域)
      17:00 - 17:30 晚餐
      21:00 - 21:30 晚间护理
      22:00 熄灯就寝
      注:严格遵循作息,违者将接受强制矫正。
      “自由活动?”阿杰皱眉,“这可能是我们探索和寻找血清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噜”的轮子摩擦地面声从走廊深处传来。一个穿着沾满不明污渍护士服、推着药品车的“护士”从阴影中缓缓出现。它的脸被巨大的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动作僵硬如同牵线木偶。
      它停在五人面前,机械地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五个塑料手环,递给它们。手环上是不同的编号:林墨(304-1)、王猛(304-2)、苏小柔(305-1)、阿杰(305-2)、叶芸(306-1)。李志强则被分配到了307病房。
      “按编号入住病房。禁止私自交换。”护士用毫无波澜的语调重复着规则第四条,然后推着车,继续它无声的巡视。
      男女分开,并且被打散了。这显然是为了削弱团队协作。
      “规则第四条禁止私下交换病房号,但没说不允许串门。”林墨快速分析,“自由活动时间是我们汇合的机会。现在,先按它说的做,了解各自病房的情况。”
      众人点头,带着凝重的心情,走向各自的病房。
      304病房。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涌出。房间不大,摆着两张铁架床,一个床头柜,墙壁斑驳,天花板角落挂着蛛网。唯一的窗户被铁栅栏封死,外面是血色的天空。
      王猛的是靠门的1号床,林墨是里面的2号床。
      而在2号床上,竟然已经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面色灰败的中年男人,他睁着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对林墨和王猛的进入毫无反应。他的手腕上戴着患者手环,编号304-3。
      原住民“患者”!
      林墨和王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规则没有说病房里不会有其他“病人”。
      林墨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交流:“你好?”
      那中年男人眼珠缓缓转动,聚焦在林墨身上,嘴唇翕动,发出如同漏风箱般的声音:“新来的……?快……快看看床头的……住院须知……”
      林墨看向自己床头的墙壁,那里果然贴着一张手写的、字迹歪歪扭扭的纸条:
      【304病房住院须知(非官方)】
      1. 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千万别开门,也别下床。(重复规则,但很重要!)
      2. 护士送来的药,千万不要吃。(与官方规则冲突!)
      3. 如果你看到窗外有倒吊的人影,假装没看见。
      4. 小心3号床,他有时候……会梦游。
      5. 想活下去,找到“陈医生”。
      非官方规则!而且与官方的“无条件执行护士嘱咐”直接冲突!
      王猛也看到了这些规则,低声道:“信哪个?”
      林墨的【规则洞悉】被动触发,他能感觉到这张纸条上弥漫着强烈的“真实”情绪,尤其是第二条和第五条,那种警告的意味几乎要透纸而出。而官方规则中“无条件执行护士嘱咐”则带着一种强制性的、不容置疑的冰冷。
      “暂时相信这个。”林墨指了指纸条,“官方规则充满陷阱,这可能是前人用生命换来的经验。”
      就在这时,3号床的中年男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猛地坐起身,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抽搐、扭动,仿佛在被无形的丝线操控。
      梦游!
      两人立刻屏住呼吸,紧贴墙壁,警惕地看着他。
      中年男人僵直地下床,动作极其不协调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似乎在倾听着什么,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过了几分钟,他又机械地走回床边,直挺挺地倒下,恢复了之前盯着天花板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整个过程诡异莫名,让人脊背发凉。
      夜晚如期而至。22点整,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整个住院部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只有窗外那永恒的血色天幕提供着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线。
      林墨和王猛和衣躺在坚硬的床铺上,毫无睡意,耳朵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声响。
      “嗒……嗒……嗒……”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到极点的、仿佛赤脚踩在潮湿地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门外的走廊里响起。
      声音在他们的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十几秒。
      然后——
      “咚……咚……咚……”
      缓慢而执着的敲门声响起。不像是用手在敲,更像是用某种坚硬而潮湿的东西在撞击门板。
      规则第六条:夜晚请保持安静,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不要开门。
      3号床的中年男人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用被子死死捂住头,发出压抑的、如同幼兽般的呜咽。
      敲门声持续着,不急不缓,带着一种令人发疯的节奏感。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福尔马林和腐烂气味的阴冷气息,从门缝下渗透进来,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王猛握紧了藏在被子下的金属棍,肌肉紧绷。林墨则屏住呼吸,【规则洞悉】能力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门外那东西所蕴含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恶意和规则之力。它不是在引诱,而是在执行某种“程序”——寻找违反规则的目标。
      就在这时,隔壁305病房,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被强行掐灭的惊叫,似乎是阿杰的声音!紧接着,是某种东西被打翻的杂乱声响,以及……一声沉重的、仿佛□□被拖拽的摩擦声!
      阿杰和苏小柔出事了?!
      王猛猛地看向林墨,眼中是询问和冲动。苏小柔在那里!
      林墨的心脏也猛地一缩。但他死死按住王猛,用眼神示意他冷静。门外的“东西”还没走!此刻开门,无异于自杀!
      敲门声还在继续,仿佛永无止境。而隔壁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恢复了死寂。
      是遵守规则,确保自身安全?还是冒险开门,去救援可能遇险的同伴?
      冰冷的规则与炽热的情谊在黑暗中激烈碰撞。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林墨的额角渗出冷汗,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开门,但他的内心却在遭受煎熬。他紧紧握着那枚从怪医身上得到的【扭曲的医学核心】,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寻找着规则之下,那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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