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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砰砰砰——”
宋听霜靠在榻上打盹儿,却被闷重的敲门声吵醒。
待她坐回桌前,青蒿才去开门。
“大娘子,出事了。”来的是余氏身边的李嬷嬷。
宋听霜微掀眼皮:“何事?”
“柳姨娘流了好多血,她……她好像不太好。”
宋听霜惊站起来:“流血?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嬷嬷急得直搓手:“不知道啊这是,唉……姨太太请您过去商量个对策。”
“商量对策?”宋听霜皱了皱眉,“既然身体不适,那便赶紧去寻大夫……不了,这可是在山上,请大夫一来一回怕是要耽搁了,当务之急是赶紧让小厮把人送下去寻大夫啊,你来找我能有什么作用?我又不懂把脉瞧病。”
“这……这事情有些复杂,姨太太说务必请大娘子前去商量,这可是关乎侯府的名声啊!”
宋听霜手捏帕子挡了挡唇边:“呀!什么事啊?竟然关乎侯府名声,那我可得去瞧瞧了。”
宋听霜跟着李嬷嬷去了另一边客堂。
她住的这一间处在南面最后一间,后面高山环绕,前面是弯弯绕绕的回廊,隔壁几间都是大敞着门无人居住,想必余氏和柳依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将她安置在此的。她若还是像上一世那般单纯懵懂,湿了衣裳便乱了章法,定易着了她二人的道。
宋听霜跟着李嬷嬷来到北面最里的一间房,果真看到柳依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
她假意惊呼出声:“天爷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可赶紧送她下山寻大夫啊!”
余氏拦住了她,并将她拉到一旁耳语:“这小贱蹄子竟敢出来勾人!”
“什么?”宋听霜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瞳孔睁大,忙扯了扯余氏的袖摆,压低声音道:“余姨娘,这话你怎张口就来,传出去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这不就是念着侯府的名声才赶紧寻你过来吗?你当她这血是怎么来的?她和那个奸夫情到深处……啧,哎呀!”余氏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宋听霜配合她唱戏,面上也羞得通红,手帕捂着半边脸,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个奸夫呢?”
“跑了。”
“跑了?”宋听霜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面上惊恐,却忍不住腹诽:她还真是有脸说这话!把自己儿子摘得一干二净,所有苦头全让柳依吃了。
“小声点。”余氏扯了扯她,“你说这事怎么办吧?你是大娘子,总该由你拿个主意的。”
宋听霜再一次感叹她的厚脸皮,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出去了。
“这事还有谁知道?”
余氏略一思忖,摇了摇头:“没了。”
为了事情办得顺利,她特意将小厮和几位管事留在寺外。只是不知道柳依上个茅房的功夫怎就不见了,她让李嬷嬷找了好一会都没找着人,想着让李嬷嬷过去宋听霜房中打探动静,可那里一点声响都没有,二郎也没给她任何讯号,不像是成功办了事的。
偏偏在这种紧急的时刻也找不着二郎。
她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今儿要出大事。正琢磨着呢,二郎惊慌失措地过来说他搞错人了,睡在他身边的不知怎么成了柳依。
她赶紧让二郎随意寻个什么借口出去避一避。
余氏长叹了一口气,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生怕兜不住,只好看向宋听霜:“这可怎么办才好?”
宋听霜回头吩咐青蒿去找两位管事过来,连同李嬷嬷一起,将柳依抬到车上去。
此时的柳依已经完全昏迷了,光是看她身上这血量就够骇人的,也不知道昏了多久,余氏刻意不及时送人去寻大夫,怕是想着等柳依直接咽气好死无对证了。
“动作快些。”宋听霜疾步上前,跟着她们下山。
好在南阳寺是在城内的一座高山上,马车下了山,很快便寻了一家医馆将人抬了进去。
“你们这是……”大夫还以为他们这是遭遇了命案,正想出言拒绝,却看见柳依小腹微微隆起,面上毫无血色,鲜血集中在下半身,便知晓这位可是要小产了,忙招呼着把人抬进里间。
宋听霜坐在前厅候着。
余氏如坐针毡,急得来回踱步。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担心柳依的身子,还是恐她没死反而咬出了蒋逸凡。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大夫才出来,脸上带着愧色:“那位小娘子的胎没保住。”
“那她人呢?”余氏问得有些急切。
“人还有些虚弱,我给她扎了针,清除宫内淤血,再过半个时辰便可醒来。我开个方子你们去抓药,喝个半个月便会没事了。”大夫交代完便去写方子。
“她还真是命大。”余氏心有不甘,愤愤地看向帘子后。
“好了,出了这么大事,我们还是赶紧回府吧。今日我们这行人的阵势着实太大了,估计引起不少人注意,若是被人认了出来,有个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可就不好了。”宋听霜率先上了马车,交代茯苓过去安排他们回府并善后。
她在车上掀起帘子看着他们。
却感觉前方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她循着望去,只见时允站在不远处的茶楼上,浅笑吟吟地望着她。
那一瞬间,宋听霜仿佛感觉他放了一把长钩过来,勾住她的心往他那一头拽。
她也忍不住绽放笑颜,朝着他颔首。
“小姐,余氏还在,注意些。”青蒿低声提醒。
自小姐病愈后,她发觉小姐是越发不拘小节了,从前温婉守礼,做事有分寸,懂事知进退,面上永远天高云淡,轻易不会出现别的神情。可现在,小姐更像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大多数时候不顾及礼节,也不怕得罪人了,笑容更多了,皱眉也不再掩饰了,瞧着是生动了不少,可她又担心小姐如此洒脱不羁会坏了声誉。
“先不回府。”
“什么?”青蒿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听霜的目光依旧黏在时允身上,笑道:“让他们先回去,我们不急。”
青蒿偷偷瞥了一眼小姐看的方向,“哎哟”了一声,知道她这是又要私会小情郎了,忙下车和茯苓通个气。
茯苓想了想,让桂枝全程盯着,把从侯府带来的护卫全留给了余氏他们。
余氏听闻她不跟随回府,忙差李嬷嬷过来问她:“大娘子这是要去作甚呢?”
宋氏板着脸睥睨她:“你这是来打探我的行踪?我做事何时需要向你一个婆子交代了?”
李嬷嬷忙垂下头:“不敢不敢,实在是这天寒地冻的,姨太太担心您的身体。何况柳姨娘出了这档子事,我们总要回去给个说法的。”
宋听霜直接撂下帘子不理人了。
李嬷嬷没辙,转头回去复命。
余氏脸色顿时黑透,咬牙道:“这死妮子现在脾气真够大的,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毅勇侯府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教导出了个什么魔头啊?还好意思自诩知书达礼呢!我呸!”
……
宋听霜待他们走远后,下了马车,上了茶楼,去寻时允。
时允就在原地等着她来。
宋听霜戴着帷帽,瞧着左右没有多余的人,才近前了几步。
时允朝她笑:“外面凉,咱们进屋说。”
宋听霜觉得这话颇有意味,面上有些发热,却有意挑逗他,扬着眉道:“哦?阿允是知道我要来,特意留了房间?”
时允笑意渐浓,眼底也更为繁纷:“是呢。”
“怎么?你想做什么?”宋听霜行至他跟前,二人只有一掌的距离,她仰着头望他的眼睛。
时允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并不言语。
可却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应令她心中刺挠得很,她是想调戏他来着,可又不知如何进行才显得自己像过万丛花却不沾一片叶的女登徒子。若只为他的经商才能,不在他身上图点啥,那还算哪门子的养外室?这和养一幕僚有何区别?
还是有些憋屈。
宋听霜把人拽进了雅间,将他按在门上,低声问他:“你就不想做些什么?”
时允的脸,不出意外的红了。
像熟透的苹果,诱人入口。
“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你这样纯情的男子。”宋听霜心满意足——这男子果然是由她掌控的。
重生后,她也去逛过几次窑子,那些个名伶长相白嫩娇软,倒是有玩的欲望,可一喊人过来作陪,聊了几句便觉得这些人空有其表,无论是聊诗词歌赋还是平淡日常,他们统统接不上话,只一味出卖色相勾引她付钱买酒或者进行更深一步的探讨……着实没意思,她也断不可为那种俗人失了身子。
还是她家阿允好呀,聊什么话题都能给出回应,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越发觉得他见多识广。这样的人且不说在情事上如何,光是把酒谈天也是能当知己的。何况他又不经撩拨,稍一引诱便面红耳赤,令她心中荡漾不已。
“我可以做什么呢?”时允反问她,目光灼灼仿若燃起了篝火。
宋听霜一愣。
时允看见她这一身灰褐色的小道袍,软糯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嘶哑:“阿霜是有什么新玩法吗?”
宋听霜仿佛被窥见了内心最底层的那些胡乱心思,莫名有种羞耻感,她可没少看类似的话本子,什么身份的都有。
他这是误会她要……
“我……我说这是意外,你可信……”
“你觉得呢?”他的嗓音带着无限蛊惑。
所有言语在这一刻被冰封,雅间的空气突然变得很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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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时允:好紧张……老婆要和我玩cos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