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同归

　　太后被打入冷宫、外戚党羽肃清后，大靖朝堂彻底摆脱了党争阴霾。萧玦以摄政王之名总揽朝政，沈清辞则执掌御史台，监察百官言行，两人默契配合，将朝局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日早朝，户部尚书上奏：“陛下，经核查，张承业、王怀安等人家产抄没后，共追回银两一百二十万两，粮食三十万石。此外，太后外戚私藏的财物也已入库，国库日渐充盈。”

　　萧允闻言，脸上露出喜色，看向萧玦：“皇叔，这些银两和粮食该如何处置？”

　　“陛下圣明。”萧玦出列道，“臣以为，可将其中五十万两用于北境边防修缮，三十万石粮食运往江南，补贴去年水灾的赈灾缺口；其余银两拨给工部，用于修缮京都及各州的官道与水利工程。”

　　沈清辞立刻附和：“殿下所言极是。北境乃国门屏障，边防不可懈怠；江南水灾过后民生待兴，需及时安抚；官道水利关乎民生与漕运，修缮后可惠及百姓、促进商旅。”

　　百官纷纷上奏赞同，萧允当即准奏：“就按皇叔和沈御史说的办！”

　　散朝后，萧玦留住沈清辞，两人并肩往御花园走去。春日的御花园百花盛开，蜂蝶纷飞，比起此前的肃杀，多了几分生机。

　　“如今国库充盈，朝局稳定，总算能喘口气了。”萧玦看着眼前的繁花，语气带着几分释然。

　　“这都是殿下运筹帷幄的功劳。”沈清辞道，“若不是殿下一步步肃清奸佞，臣也难有机会施展手脚。”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萧玦停下脚步，看向他，“当年若不是你在北境稳住战局，京都也难以安心清理内患。对了，卫将军近日上书，说北境防御工事已修缮完毕，只是缺少一批精良的兵器，你看此事如何安排？”

　　“臣以为，可令工部加快兵器锻造，同时从京畿卫戍军的储备中调拨一部分，先行运往北境。”沈清辞思索道，“另外，臣想举荐前兵部侍郎之子苏毅，此人精通兵器锻造之术，因父亲曾被太子旧党诬陷罢官，一直闲居在家，若能启用他，定能提升兵器质量。”

　　萧玦眼中闪过赞许：“好主意。你明日便拟一份奏折，举荐苏毅为工部兵器局主事，负责锻造北境所需兵器。”

　　两人又聊了些朝堂琐事，走到一处凉亭坐下。宫人送来热茶，萧玦拿起茶杯，看向沈清辞：“清辞，五年前在东宫，你曾说过，想让大靖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如今这个愿望，总算快要实现了。”

　　沈清辞心中一动，抬头看向萧玦。阳光透过亭檐洒在萧玦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锐利，依稀可见当年那个少年皇子的轮廓。“是啊，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殿下还记得。”

　　“你说的每一句话，本王都记得。”萧玦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当年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本王一直愧疚。如今朝局稳定，等陛下再长大些，能独当一面了，本王便还政于他，到时候……”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沈清辞：“到时候，我们一同去江南看看，你曾说过江南的春景最美；再去北境看看，看看你和卫将军守下的江山。远离这些朝堂纷争，好不好？”

　　沈清辞的心脏骤然一跳，眼中泛起暖意，用力点头：“好。臣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就在这时，陆峥匆匆走来，躬身道：“殿下，沈御史，江南传来急报，苏州、杭州等地突发蝗灾，大片农田被啃食，百姓恐慌，地方官员请求朝廷支援。”

　　两人脸色同时一沉，方才的闲适瞬间消散。萧玦立刻起身：“传本王令，命户部即刻拨款三十万两，调运二十万石粮食，由沈御史亲自前往江南赈灾。”

　　“臣遵旨！”沈清辞也立刻起身，“臣今日便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就启程。”

　　“江南蝗灾凶险，你务必保重身体。”萧玦叮嘱道，“地方官员若有推诿懈怠之人，你可直接以御史中丞之职处置，不必请示本王。另外，陆峥会派五千亲兵随行，保护你的安全，同时协助你赈灾。”

　　“多谢殿下。”沈清辞躬身行礼，心中清楚，赈灾之事刻不容缓，他必须尽快启程。

　　次日清晨，沈清辞带着亲兵和粮草，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途。萧玦亲自到城门口送行，递给他一个令牌：“此乃钦差令牌，持此令牌，可调动江南各州府的兵力与物资。遇到任何困难，立刻派人传信回京，本王会全力支持你。”

　　“臣定不辱使命。”沈清辞接过令牌，翻身上马。

　　马车缓缓驶动，沈清辞掀开车帘，回头看向站在城门口的萧玦。萧玦也正望着他，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期许。沈清辞心中一暖，轻轻挥手，马车渐渐驶离京都，往江南而去。

　　萧玦站在城门口，直到马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回宫。他知道，江南赈灾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沈清辞定能办好，但心中的牵挂却丝毫未减。

　　“殿下，回宫吧。”陆峥低声提醒。

　　“嗯。”萧玦点头，“传令下去，工部加快锻造兵器，户部盯着江南赈灾的粮草运输，有任何动静，立刻向本王禀报。”

　　江南的蝗灾远比想象中严重。沈清辞抵达苏州时，大片稻田已被蝗虫啃食殆尽，百姓们纷纷背着行囊，准备逃离家乡。地方官员虽已组织人手灭蝗，却因缺乏经验和物资，收效甚微。

　　“沈御史，您可算来了！”苏州知府见到沈清辞，像是见到了救星，“蝗虫太多了，我们实在挡不住啊！”

　　“知府大人不必慌张。”沈清辞冷静道，“立刻组织百姓，将稻田里的秸秆集中焚烧，蝗虫怕火，可先遏制其扩散；同时，打开粮仓，分发粮食，安抚百姓，不让他们流离失所。另外，传我命令，江南各州府即刻派人运送石灰、硫磺前来，这些东西可有效灭杀蝗虫卵。”

　　在沈清辞的指挥下，江南各州府齐心协力，一边组织百姓灭蝗，一边分发粮草安抚民心。沈清辞亲自到田间地头，和百姓们一起焚烧秸秆、撒播药剂，日夜操劳，眼底很快布满了血丝。

　　亲兵们见他辛苦，劝道：“沈御史，您歇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和百姓们呢。”

　　“不行。”沈清辞摇头，“蝗灾一日不除，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我身为钦差，必须以身作则。”

　　就在灭蝗工作即将看到成效时，苏州知府突然来报：“沈御史，不好了！城郊的几个村落发生了瘟疫，已有数十人染病，百姓们恐慌不已，都不敢再参与灭蝗了！”

　　沈清辞心中一惊。蝗灾过后极易爆发瘟疫，若是控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立刻封锁染病的村落，不许任何人进出！传我命令，让各州府的太医立刻赶往苏州，同时派人前往京都，请求殿下派太医院院正前来支援！”

　　他深知，此时必须稳住民心。亲自前往城郊村落外，高声对村民们说：“乡亲们，瘟疫并不可怕，朝廷已派太医前来救治，只要大家配合隔离，按时服药，定能渡过难关！灭蝗工作也不能停，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战胜灾害！”

　　百姓们见沈清辞亲自坐镇，又听闻朝廷会派太医支援，心中的恐慌渐渐平息，重新投入到灭蝗工作中。

　　几日后，京都的太医院院正带着药材赶到苏州。在太医们的诊治下，瘟疫得到了有效控制，染病的百姓渐渐康复。蝗灾也在沈清辞的统筹下，彻底被扑灭。

　　沈清辞立刻派人将江南的情况传回京都。萧玦接到密报时，正在朝堂上商议北境兵器运输之事，得知蝗灾和瘟疫都已控制住，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沈御史立了大功！”萧玦对百官道，“传本王令，赏沈清辞黄金百两，绸缎千匹。江南各州府官员，凡在赈灾中表现出色者，一律嘉奖；推诿懈怠者，交由御史台查办。另外，再拨款十万两，用于江南灾后重建，帮助百姓恢复生产。”

　　百官纷纷附和，心中对沈清辞愈发敬佩。

　　江南的灾后重建工作有序进行，沈清辞亲自督办，为百姓分发粮种、修缮房屋，深受江南百姓的爱戴。待江南局势彻底稳定后，他才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临行前，苏州百姓自发来到城门口，为他送行，手中捧着自家种的粮食、织的布匹，纷纷道：“沈御史，多谢您救了我们！您真是百姓的好官啊！”

　　沈清辞看着百姓们真挚的笑容，心中满是欣慰。他翻身下马，对着百姓们躬身行礼：“这是臣该做的。乡亲们，好好耕种，日后定会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带着百姓们的感激与牵挂，沈清辞踏上了回京的路途。他知道，萧玦一定在京都等着他，等着他一起，继续守护这来之不易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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