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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新娘
夜幕星河,张夫人独坐房内,绣袍罗裙,香肩微露,纤细修长的手指握起一把红木梳,青丝滑过梳齿,粉红清香的胭脂覆上脸颊。
苏镜醨翻上屋顶瞧瞧望着下方,屋门很快被人打开。
“我的小猫儿……”一个面含春色的男子踏进房间,他轻轻关上门。
“哟,你不陪你家夫人啦?”张夫人转过身翻了个白眼。
男子快步跑到她跟前跪下,抱着她的腰,“你还不知道我吗?”
“你真让人讨厌……”张夫人的外衣从身上滑落,雪白的肌肤与摇曳的烛光辉映。
苏镜醨看不下去,心中暗暗自语:说那张秀启到处沾花惹草,可这张夫人却也不像什么良善之人……他跳下屋顶,消失在黑夜里。
刘朝朝对这个嫂子非常上心,刘夫人在屋内偷偷哭泣,刘朝朝就站在门外听着。
宋鹤返回客栈的途中越想越气,翻进刘宅。
“嫂嫂……”刘朝朝打开门,她心疼地看着眼泪婆娑的嫂嫂。
“朝朝……”刘夫人抬起头小声呜咽。
宋鹤进入宅子找到那个黑夜里唯一亮着光的房间,躲在门外听着。
“本就是他刘劭对不起你,他该死!”刘朝朝走到嫂嫂身边,把她抱进怀中。
“你为何……日日为他流泪,值得吗?”刘朝朝鼻子一酸。
“我已嫁做人妇,他再差……我也是他妻子不是吗……”刘夫人哭得更加厉害。
“嫂嫂莫要伤心,如今你怀有身孕,切莫再动了胎气。”刘朝朝蹲下,趴到嫂嫂的腿上。
宋鹤听得不清楚,他后退一步靠在窗边。
“对了,你身上的伤可有好些,若是留了疤就不好了,我给你上药吧。”刘夫人从桌上拿起一瓶药打开。
“大不了我以后就跟着嫂嫂。”刘朝朝抬起头亮亮的眼睛望着嫂嫂。
“我知道你担心,想让这个案子早日水落石出,但你的身子本来就弱,我不想别人去揭你的伤疤。”刘朝朝撸起袖子,手臂到处青一块紫一块。
“万一那凶手再出现,我们岂不是害了那些无辜的人。”刘夫人把药轻轻擦到伤痕上。
“哎……这凶手杀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再等等吧……”刘朝朝长舒一口气。
窗子不知不觉咯吱一响,宋鹤迅速爬上院墙翻身而出。
“谁?”刘朝朝警惕地打开窗子,门外空空如也。
“兴许是风吧,关紧些。”刘夫人瞟了一眼树影斑驳的院墙。
月黑风高夜,街道上寒风凛凛,所有店家都收了摊子关紧门窗。
江沅在街道旁的一棵树后“埋伏”了很久直到四周沉寂下来,天空暗沉沉映照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秋风扬起片片落叶在空中散开,街角暗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
“落花……有意思流水……残风无情……弄行舟……”街道上歌声越来越清晰,空灵凄凉的腔调透人心骨。
江沅躲在树后屏住呼吸紧盯着街道尽头。
“喂!你怎么在这?”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江沅被吓了一跳。
苏镜醨从身后冒出来,捂住江沅的嘴,“嘘……”
“唔……你干嘛!吓死我了。”江沅白了苏镜醨一眼,苏镜醨没有回答,瞪大眼睛看着街道尽头,脸上瞬间没了颜色。
江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街道尽头再次传来歌声,歌声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残花怜影……空作戏……”两人往树后藏了藏,屏息凝神盯着街道尽头。
一个身着红衣,手持红伞的女子从街角缓缓走出。这次,他们看清了,“嫁衣!”两人异口同声。
女子头上盖着长长的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脸,也遮住了她瘦弱的半个身躯。
她沿着街道中央向前走,走到两人前方时,一阵狂风扬起尘沙,吹乱了女子的裙摆,吹起了女子的红盖头,露出没有半点血色的下巴。
苏镜醨顶着心中恐惧将符纸丢出,符纸燃起火焰穿过女子的身体化为灰烬。
他惊恐万分,自己的法术对这女子没有任何作用……
片刻后,女子消失在街道上,躲在树后的两人面色苍白,久久不能回神。
一路失魂落魄回到客栈,宋鹤和江洂早已在房内等候。“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宋鹤看出两人脸色不对劲。
“我找到线索了。”江洂感觉不对,“你们看到凶手了?”可早已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两人依旧没有反应。
“你俩到底发生什么了?话也不说?”宋鹤推了推苏镜醨。
“呼……我们……遇到了……”江沅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什么?”江洂提起精神。
“红衣女鬼……”苏镜醨缓缓开口。
“这是我在四位死者的房间发现的。”江洂拿出四根一模一样的红线放在桌上。
“还有一块衣服剐蹭留下的碎布,是在李平安房门门缝里发现的。”江洂说完把碎布递给苏镜醨。
“一样!”苏镜醨转头看向江沅。
“还记得李平安膝盖的伤吗?依照目前的线索来看,女鬼先出现在死者的房中,死者由于害怕跑出房外,在院子中被杀害。”江洂在桌上比划着。
“我现在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人还是鬼了……”江沅煞白的脸色稍微有了好转。
想到离明天不久,不知道下一个人会是谁,江洂面色暗淡下来,“你们在哪里遇到的?”
“大街上。”苏镜醨放下红布,拿起红线看着。
“还见到过什么人吗?”江洂看着两人。
“只遇到她。”苏镜醨用力摇摇头。
“刚刚我们在街上看到她……她在唱歌!”江沅抬起头。
“现在去抓,兴许能抓到!”宋鹤提起刀要走。
“等等,先别冲动,我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真的,那女鬼在眼前凭空消失了,而且我的法术对她没有作用。”苏镜醨拉住他。
“我也不确定,但好像就是这样。”江沅点头赞同。
“难道真是女鬼作案?她唱的什么?”宋鹤连忙追问。
“只记得一句,残花怜影空作戏。”苏镜醨低头看着桌上的红线。
“还有什么落花思流水,没听清。”江沅头顶冷汗直冒。
“这是谁写的,为什么会唱这个……”宋鹤拿起桌上的红线。
“这红线还有布料既然与那红衣女鬼有关,那就先查到出处吧。”江洂摩挲着手里的布料。
“城中布店不少,逐一排查恐怕不行。”宋鹤坐下。“还有那个桑福酒楼,是个文人喝酒吟诗的地方。”
“不用这么麻烦,先查张夫人。”苏镜醨看着江洂,“我今晚一直盯着她,撞见了她与情夫私会。”
“丈夫刚死不久就与情夫私会,莫非张秀启的死真与她有关?”江沅眯起眼晴。
“目前还不确定,找机会抓到那个打更人问清楚。”苏镜醨看向江沅,“那店中都是女子,我再去恐怕还是见不到人,你明日去一趟绣眉布坊。”
“行。”江沅挑眉看着他。
“周岸卿的失踪可有线索?”江洂望着宋鹤。
“那姑娘是城主之女,名叫花轻逸,她身边的一个丫头小芝说周岸卿被花城主关起来后在大牢中自杀。”宋鹤点头。
“为什么自杀?”苏镜醨蹙眉。
“说是因为觉得花小姐误了他的前程,今又身陷牢狱,故而自我了结。”宋鹤指着江洂手里的布,“关键,她说她们见到了尸体,但是尸体被白布遮盖,没有见到脸。”
“这理由这么牵强,所以周岸卿很可能没死。”江沅目光如炬。
“可他会在哪呢?”宋鹤放下手。
“据小芝所说,花城主把他关到大牢后他自杀了,所以周岸卿应该还在大牢内。”苏镜醨拿出令牌,“我去试试能不能进去。”
“等一下,刘朝朝确实有所隐瞒,我在刘宅听到她与刘夫人的对话,刘朝朝说刘劭该死,他对不起刘夫人。”宋鹤按住苏镜醨。
“不知今夜会不会再出事,先别急着去找,至少能知道他如果没死,那他目前就是安全的,把线索理清楚,尽快锁定嫌疑人。”江洂放下布料。
“对,小芝说桑福酒楼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既然在刘夫人给的纸上出现,那就能找到新线索。”宋鹤看着苏镜醨点点头。
“李平安与刘劭都是读书人,哦,还有周岸卿,或许他们三个可以通过桑福酒楼建立某种联系;兴秀华与张秀启都是市井商人,虽然二人之间没有太大关系,但是那布料就是桥梁,至于城西的破庙可能会是突破口。”江沅把整理好的线索摆到桌上。
“今夜恐怕又是不眠之夜……”苏镜醨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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