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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王伯伯的担忧一扫而光,叶穿林也跟着晴转多云。许是有些激动,叶穿林已经忘记了背上还撑着个在干呕的人。
“怎么样!好吧?”叶穿林钉在原处,看向王伯伯,眼睛亮亮的。
“好!特别好!”王伯伯神采奕奕,还在夸张地做着鼓掌的动作。
“我不好。”叶穿林的背上传来何妨幽幽的轻语。身子被抻着,嗓音也被拉得狭长嘶哑。
“哦哦哦。”叶穿林才想起来背上的何妨。她瞬间卸了劲,松开了双手,转过身查看何妨的情况,“没事吧?”
何妨终于回腰,一手叉在腰上,微微佝偻着背,气息还有稍许的不平。
“我以为你会说一声,知会我一下再出手。”何妨抬头望向叶穿林,缺氧在慢慢缓解,但眼尾依旧晕着一片殷红。
“我以为你准备好了。”叶穿林幸灾乐祸,心头尽是大仇得报的快感,“你怎么这么脆皮?”
何妨没有生气,反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他抬手捏了捏肩头,微微皱着眉,眉尾压向泛红的眼尾,一副可怜样:“肩膀好像抻到了。你要负责。”
“碰瓷。”叶穿林蹦出轻飘飘的两个字,就自动略过何妨,转身走向王伯伯。
“王伯伯,怎么样?相信我了吧?”叶穿林欠着身,笑得温柔。
“相信!相信!”王伯伯愣了一下,“叶医生,你是不是竹宁那一带的呀?”
叶穿林有些诧异:“是。您也是竹宁村的?”
“哎呀!我也是啊。”王伯伯浑浊的眼眸闪着光亮,“看你这气势,太熟悉啦。怎么看怎么像叶百峰教出来的。”
叶穿林听到“叶百峰”三个字,愣了一下。
王伯伯满怀期待:“你是叶百峰的徒弟?”
叶穿林微微摇头:“不是。”
王伯伯有些失落:“哦这样啊……那也是老……”
“我是他女儿。”叶穿林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却清晰坚定。
“妈呀!你是叶穿林呀?!”王伯伯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叶穿林忙示意他小一些声。
一旁的何妨懵得要命,平时不易显露情绪的眼睛,现在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了。
“以前还去过你们家武馆。”王伯伯有滋有味地回忆,“见一个女娃小小的,练起功来老利落了。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大了。”
“您还去过呀,我都不记得了。”叶穿林温和附和。
“时间过得真快哦。”王伯伯的脸蒙上一层伤感,“好久没回去了。老伴走了,就搬来城里和儿子住。”
叶穿林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坐在了王伯伯身旁。
“村里的屋子都租出去了。”王伯伯接着说,“现在村里发展得挺好的,但回不去喽。”
“想回去了就去我家武馆,去泡泡茶聊聊天也挺好。”叶穿林侧头看着王伯伯,“坐个车回去也没有多远,三两小时就到了呢。”
“嗯。是啊,挺近的。”王伯伯重新抬起头,脸上挂着笑,“你平常回去吗?”
“回,节假日就回,有时候周末也回去。”叶穿林答,“有机会,捎您一块回去。”
“哈哈哈哈哈好!”王伯伯点头。
“那我们开始练啦。”叶穿林站起身,“您放心走,我扶得住。”
-
王伯伯今天的训练很顺畅,配合积极、效率高。半个多小时后,王伯伯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叶穿林洗完手后,才想起消失了一阵的何妨。
她环视一周,何妨就坐在大厅角落的蓝色椅子上。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目光全全聚集在屏幕的微弱光亮处。
叶穿林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绕到何妨的身后。微微俯下身,伸长着脖子,企图看清何妨的手机屏幕。
男人不是喜欢把手机亮度调很亮吗?怎么何妨的手机屏幕这么暗。
“偷窥可耻。”前面的人一动不动,只有一只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操作着什么。
叶穿林抿着嘴不敢吱声,已经汗流浃背了。
黯淡的手机屏幕渐渐变亮,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着叶穿林的眼睛。
“逃班更可耻。”前面的人依旧一动不动,语气也冷冷的。
叶穿林定睛一看,屏幕里应该是实时监控视频。
镜头俯拍着一个干净敞亮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着五六个工位,隔板上冒着几个人头。
镜头直对着一个人体工学椅,空着的,椅子上摆着一个粉红小猪的抱枕。
叶穿林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抱枕。是自己买给陶冉然的。
两眼一黑。
“屡次迟到早退,甚至旷班。”何妨缓缓转过身,狭长的眼睛像一潭深水,“你说,该怎么处理。”
叶穿林被钉在墙壁和椅子之间,何妨笑里藏刀的眼神不断向她逼近,空间变得阴森逼仄。
汗流浃背。大脑飞速运转。
“你说这样的员工,该不该把她辞了?”何妨的身子已经全部转了过来,脚尖几乎要碰到叶穿林的脚尖。
“可能人有什么急事,或者去厕所了什么的。”叶穿林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扣扣搜搜地编出一点“理由”。
何妨重重地点头:“上厕所不能上一个小时吧。你是医生,从你专业的角度出发,蹲这么久腿会不会麻?”
哈。哈哈。这是专业问题吗,这不是常识问题吗。
叶穿林换了根稻草抓:“可能有急事出去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确实。有可能。”何妨直勾勾地盯着叶穿林,微微皱眉,浮于表面地焦急,“你要不联系联系她,看看她有没有出什么事?”
“有道理,我给她发信息哈。”叶穿林硬着头皮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嗯。问一下比较保险。”何妨的语气恢复往日的懒散,压迫感消退了一些。
叶穿林很意外何妨的突然正常,很奇怪。但她来不及想那么多。
叶穿林的手指都快抡冒烟了:
「你老板查监控了!」
「我说你应该有急事!」
「奴婢尽力了」
「你加油」
「收到回复!」
消息成功发送。叶穿林迅速按下手机开关键,把手机狠狠地揣进口袋的最深处。
手都不敢从口袋里伸出来了。叶穿林就这样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
“应该没那么快回。”叶穿林扯着笑,“走吧,给你针灸。”
“哦,好。”何妨慢悠悠地站起来,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叶穿林。
由仰视到俯视,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叶穿林不自觉地转移目光。
叶穿林觉得自己被看透了,该配合她演出的他是不安好心~
叶穿林清了一下嗓:“刚才谢谢你,跟我打配合。”
何妨没有挪步:“嗯。”
叶穿林被盯得受不了,比了个请的手势:“走吧,您先请。”
何妨挑眉:“这么客气?”
叶穿林想看看陶冉然回她了没有,待会好准备说辞。她笑着:“是,就这么客气。”
何妨依旧没有迈步:“我不记得怎么走了,你带路。”
本来想趁着何妨走在前面,快速查看消息。结果何妨记性不好。那没招了。
叶穿林表面平静,内心认命。不情愿地迈步,走在了前面。
穿过第一个走廊,左转,第二个房间,就是针灸室了。
叶穿林进了房间:“自己躺下吧。”
第二次来针灸的何妨轻车熟路,脱鞋、上床、撩衣服、躺下。
叶穿林余光瞟了一眼何妨,确认他的头已经埋进了床洞里:“你等等哈,我去拿个针,去去就回。”
“哦。好。”何妨边说着边坐了起来。
没有等来叶穿林的回复,针灸室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
何妨的眼神挺好,扫了一眼一旁的工作台,就精准定位到了桌子上的针盒。
他的眼神停留了两秒,眼尾处的红痣微微抖动了一下,眼睛又漫不经心地移开。
-
叶穿林飞速夺出门,又走远了几步。回头张望两眼,停下了脚步。
太阳穴一侧的青筋震动着皮肤,叶穿林长呼一口气,掏出手机。
微信没有新消息。
叶穿林手指用劲,一个键盘一个键盘地按下:
「你在哪?」
「回消息!」
「我遭不住你家老板!」
「太可怕了(流泪)」
「你欠我一顿大餐。」
「陶冉然」
「你完了」
「不回我」
「欠两顿」
不宜久留,叶穿林幽怨地收回手机,疾步走回了针灸室。
床上的何妨趴得板板正正,但是上衣不见了。
叶穿林没有注意,径直走到工作台,拿起针盒:“来了哈,跟昨天一样二十五分钟。”
“计时大师。”何妨语气冷冷的,“这次麻烦掐个表。”
“好的。”叶穿林咬着牙,仗着何妨看不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眼神回正,一个赤裸的膀子映入眼帘。
宽肩,背沟从肩颈处一直延伸向下,窄腰。
出现得太突然,叶穿林手里拿着针盒,杵在床边。
“练挺好啊。”叶穿林回过神,开始拿针。
何妨没有顺着接话:“你们家开武馆的?”
叶穿林觉得古怪,但还是回答:“嗯。我爸的。”
何妨接着问:“那你们武馆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叶穿林扎下第一根针:“男的多。”
“哦。”何妨的音色一沉,“那是不是练武术的身材都很好。”
叶穿林扎下第二根针:“嗯。肯定比不运动的身材好。”
“哦。”何妨接着问,“你有没有什么师哥、师弟的?”
叶穿林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有个师哥。”
针下的机体紧绷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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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秀身材的,结果天降了个师哥

何妨: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