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尽

作者:早枣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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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诊


      方去尽先前试吃福利做得好,后来推成产品售卖也保留试吃的环节,混了脸熟的顾客都挺买账的,上架就一扫而空,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做得少显得供不应求的原因。
      嘿嘿(*^▽^*),这话说得有点像给自己贴金。
      阿鸢和叶表哥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达成了轮流出摊的约定,欺软怕硬的胖仔老板拿不准阿鸢出摊的时间,不敢对着叶表哥造谣生事,少了许多恶性竞争下的麻烦,最近的收入都极为可观。
      卖包子分下来的三十二块三,再加上红豆年糕的十块五,今天收入将近有五十块,方去尽粗略计算一下几天赚的工钱,满打满居然有一百来块。
      他和姐姐换药完全绰绰有余,念及鸢姨和叶叔平时对他们的帮助,方去尽把今天的收入都给鸢姨,“鸢姨,今后我和姐姐卖糕点还得你多给我指导指导,这些当做学费成不?”
      阿鸢面上带着笑,“这么客气做什么,你们要什么器具我这儿一应俱全,不方便做的东西都拿来鸢姨这儿啊。”
      方去尽:“谢谢鸢姨!”
      说着他跟突然想起什么来似得,“对了鸢姨,我和姐姐明天要去医院复查,得请个假,上午的时候就来不了了。”
      阿鸢因同病相怜和感同身受,才收留这两个小可怜来当学徒还给几口饭吃,方去尽懂得感恩会来事把今天赚得都给自己,阿鸢当然觉得欣慰,现下对方提到看病,她自然而然关切到,
      “找得到医院在哪儿不?要不要我帮你们找个摩的。”
      方去尽:“不用摩的,我们打算走着去。”
      阿鸢真有些无奈了,“这地儿离医院有十多公里呢,走多累啊。”她去杂物间里找出一辆落灰的二八大杠,“看看,我年轻那会儿结婚的嫁妆,不过现在你叶叔一条腿蹬不了,我这腰坐上去都费劲,没人骑都荒废了,你拿去用吧!”
      方去尽对这二八大杠喜欢的不得了,交通工具发展也算得上日新月异,他和姐姐亲眼见过摩的和汽车货车在村口飞驰而过,却连自行车都没骑过。
      方去尽开心地把自行车推出去,阿鸢见他那么喜欢,叫叶表哥找打气筒去检修检修。
      一字螺丝刀把内胎撬出来,用沾湿的抹布揩拭包胎凹槽,将内里杂物弄干净,再拿着螺丝刀将外胎的尖刺物剔除干净,末了,叶表哥往坑坑洼洼的铁盆里倾倒澄澈的水,将内胎充满气按水里检查有无破洞,无碍后放气将内胎塞回凹槽,再打气,前胎亦如此。
      再来一瓶机油,往齿轮一挤,脚踏板一转,防护油均匀涂抹。
      叶表哥拧干抹布丢给方去尽,“自己擦擦。”
      “谢谢叶叔!”
      方去尽三两下擦干净车身,便迫不及待拉着姐姐来玩。
      “我看不见,怎么骑?”方绝女指了指眼睛。
      方去尽急切地想让她感受新事物,抓着姐姐的手放在车把上,“乱骑,姐姐我帮你扶着,要是摔了我给你当肉垫。”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试试咯。
      腰侧感受到一股不轻不重的抓握力道,方去尽扶着她坐上车座,再是一侧脚踝被温热全包裹的触感,方去尽抓着她的脚轻轻搭在踏板,接着他用手比划着另一个踏板的位置在腿上,“姐姐你往前蹬,另一个踏板就跟着浮起来了。”
      方绝女没着急着蹬踏板,紧抓着车把先找平衡的感觉,待那双熟悉的手型左右钳住后腰,她顿感心安大着胆子往前蹬,可双眼被蒙,受影响的好像不止视野,还有一些复杂的感知力。
      就比如现在,她的车头一直保持着转弯的方向,身形倾倒也不知道,人体炽热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到掌心,听到头顶传来弟弟被撞到下巴后发出的闷哼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跌倒,现在正被好弟弟抱在怀里。
      “你练吧,难不成要我蒙着眼载你去医院么。”说着,方绝女自己摸索着找了个地方待着。
      “哦...”,方去尽看着姐姐现在无需他引导也能独自前行的进步有些怅然若失,手心因紧密贴合蓄积起的温度也在悄然退却。
      ......
      两姐弟早就习惯早起,五点出头一个接一个的清醒过来,简单做了个早饭,吃完后方绝女在厨房水池里摸索着洗碗,方去尽在装修自行车。
      昨天练车的时候他就发现后座特别硬,特别硌屁股,去医院的路上颠簸那么久,姐姐哪里遭得住,方去尽找了件外套,把后排缠好,又将后轮的踏板加宽,确保姐姐尽可能得觉得舒适这才将人带上后座。
      方去尽像热的时候会把外套拴在腰上一样,抓着姐姐的两只胳膊把自己缠住,“姐姐你要用力抱紧我别摔下去哦。”
      他热得跟个火炉一样,大夏天的谁贴的住,方绝女松开一半空隙往后撤退些许,只是抓住了衣角。
      方去尽觉得他姐姐特别不拿自己的安全当回事,本来就看不见,还不牢牢抓住自己,他必须要给她一个小小教训!
      不能非得摔了一大跤,才知道痛和危险!
      脚踏板慢悠悠往前划了几圈,刹车忽然被握住,方绝女因惯性往前一倒紧接着撞到方去尽背上,她吓了一跳,这下不愿贴紧也得贴紧了,“你别吓我!”
      方去尽志得意满,睁眼说瞎话,“我没有啊,可能是刚刚压到的小石子吧。”
      方绝女弯曲两根手指,用骨节去掐他的肚子,就这种掐法,别管那活物有多膘肥体壮,轻轻一捏准能听得哇哇叫。
      “痛痛痛痛痛。”没有多余的脂肪捍卫,肚皮真的就是一层皮,方去尽被掐得乱叫,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方绝女的手腕,想制止她的动作。
      “喂!你不要单手骑车!”方绝女真是被方去尽危险驾驶的行为给吓得心惊胆战,两手跟扯面团似得抓住方去尽的腰杆。
      “天老爷,我哩肚皮要遭你拽立开咯。”你听听,这四川话都被逼出来了。
      方绝女缓缓卸了手劲,“你认真点骑车,别整我。”
      乱七八糟的自行车之旅历经两个小时终于结束,把车锁好,两姐弟手牵手走进医院里。
      “医生我姐姐的眼睛恢复的怎么样了?”方去尽撑着膝盖,弯腰靠过去,盯着面前拆掉纱布还不敢睁眼的方绝女。
      医生掀开眼皮仔细检查一番,随后让方绝女抬头睁眼给她滴抗生素,“挺好的,但是要小心感染,给你们开两盒眼药水,按时滴,再有个一周就差不多了。”
      说完又准备拿纱布把人眼睛缠上,好不容易重见光明,方绝女真的不想再当盲人了,她问道:“一定要把我另一只好眼给蒙上吗?”
      医生:“不用啊。”
      “...那之前为什么非要把两只眼睛都遮住。”
      “长期单眼使用可能导致眼位异常,比如斜视,就像这样...”医生眼珠一歪,做了个极其骇人的斜眼样。
      方绝女被吓住了,医生继续说,“你这个情况大差不差了,带眼罩没问题的。”
      那这个医生还说七说八地恐吓他们。
      待方绝女换好眼罩,方去尽牵着姐姐往其他科室去,嘴巴嘀嘀咕咕的。
      青春期的孩子们或多或少会陷入容貌焦虑啦,给方去尽复查的脑科医生就很有人道主义啊,只剪掉他后脑勺一撮撮毛儿便于观察。
      上药,开药,缴费......出了医院,想着姐姐还没看过这城里的模样,方去尽又载着姐姐四处乱逛,一来二去玩到天快黑了才到家。
      入睡前弟弟端着半桶热水过来,“姐姐,你给我洗头,我看不见伤口。”
      后脑勺的挫伤尚未愈合,这些天都不敢洗头,出了汗也只敢擦擦头皮,现在姐姐能看见了,当然她做才安全些。
      方绝女也是想到这处才痛快答应,她让方去尽在地上蹲好,“姐姐我不想蹲着,蹲久了头晕。”
      “那你要怎么弄。”
      方去尽一听有戏,直接把接水盆挪到姐姐脚边,脸朝下横亘式趴在姐姐的双腿上,“我准备好了(???? ?? ????)??”
      方绝女勉强抬腿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胸口,“重的要命,你以为还跟小学时候一样吗?”
      “我不重姐姐,我才一百斤,徐婶儿家去年喂的年猪都有两百多斤,那才叫重呢,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方绝女用漱口杯将水舀起来,缓缓倒在方去尽的头上,将头发浸湿,挤了些洗发膏在手心搓磨出泡涂在脑门上轻轻抠抓。
      “姐姐我今天好开心啊,要是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轻松就好了。”
      方绝女:“迟早会的......”
      接水盆被蓄满,冲干净泡沫的脑袋也宣告洗头结束,方绝女又尽职尽责地给他擦起头来,“...洗完了,衣领打湿了去换一件。”
      “好的姐姐。”
      方去尽平时睡在客厅沙发上,这地儿自然就被他归为自己的地盘。况且之前姐姐两只眼睛都蒙着,他做事也就比较随意,一时忘记客厅还有人,还没等衣服找出来呢,身上的就已经迫不及待脱掉了。
      “你——”方绝女早就发现他这个弟弟不太注重男女之间的距离,她刚要尽到一个做姐姐的职责去教导,却被他后背的大片通红给惊讶到了。
      苍白瘦削的脊背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腥红的血肉边缘挂着布料毛边一般翻卷起来的干皮,内里破开的红肉泛着黏腻的水光。
      “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背,怎么伤得这么重,不是说轻度烫伤吗?”
      又有理由和姐姐贴贴,方去尽高高兴兴地蹦跶过去,趴在姐姐腿上,给她烫伤膏。
      看这满背的红肉,方绝女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段时间弟弟就是顶着这样的身体,不仅要为赚钱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分出精力照顾自己,所以才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可怜兮兮的。
      愧疚和自责油然而生,方绝女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尽到保护弟弟的责任。伤口发炎的滚烫感从指尖传递到面门,方绝女鼻头一酸,泪水又蓄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着唇强忍着不落泪,抽泣无处宣泄抵在鼻腔内,顺着呼吸频率发出细碎的呻吟。
      姐姐在乎自己心疼自己,方去尽肯定开心啊,可真要因为这无止境的泪水淹害了眼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方去尽连忙安稳道:
      “只是有几个小水泡我没注意被擦破了,后面老是碰到刺激伤口流血水和脓,看着吓人,其实不是很严重,我一点都不痛。”
      方去尽越是安慰自己没什么事,她越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泪水长流不尽,方去尽还以为他姐姐真是个冰块人呢,原来也有融化的时候。
      他擦干方绝女面上的泪水,抱着人回到房间,找出叶叔给他们的书本翻开朗读,用来分散姐姐的注意力。
      “这匹母狼名叫紫岚。之所以叫它紫岚,是因为它身上的狼毛黑得发紫,是那种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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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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