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国之重器
李述说封王之事不简单,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圣使便抛出了一个难题。
圣使先是说,如今李牧云已经封王可以分府别住,又说陛下思念故友心切,侧面敲打老将军,要老将军回京,说白了他要对李家实行他的制衡之术。
将军府
“什么?”
李牧云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茶盏:“不行!您不能回去!”
老将军叹了口气摇摇头:“陛下对我们李家,如今是既要用又要防。”
李牧云站起来:“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他要我在前线舍生忘死,背后却想着用您的生命来威胁我!”
李述也放下筷子:“唉,这老皇帝……忒寒人心。”
李牧云拔剑砸在桌子上:“他姜家想都别想,想让我父亲进京,先看我的剑答不答应!”
从一开始就站在一旁看戏的止歇,闻言久久的注视着李牧云,这个李牧云既不羸弱,也不卑微,相反重权在握,明明前几世没有的都有了,却也不自在,是贪心太过,还是人间的复杂不可言明。
不过这一切在止歇眼里,都是无聊的故事,她会好奇故事的开场和结束,但是她无法与故事中的人共情,她不懂他们的别欢离合是多么的痛彻心扉,也不曾有人教她懂。
老将军扫过众人目光停在李述面前:“李述你怎么说?”
李述抱臂思考:“以我对老皇帝的了解,咱就说老将军身体欠佳不宜远行,说不定行,毕竟他爱名声也不希望别人察觉到他的意图,不过……”
李牧云等不及他卖关子:“不过什么?”
李述摸摸下巴看着众人:“不过,如果这次咱们侥幸过了这一关,下一次就很难再拒绝那位的要求了。”
是啊皇帝的面子,哪能是你驳了一次还能驳第二次的。
老将军靠坐在椅背上,看着房顶上高悬着的牌匾,上面写着‘国之重器’。
老将军由衷的困惑:“我李家世代忠良,到底是从何时候开始,从倚仗变成威胁了呢。”
李牧云见不得父亲这样:“我不懂,打胜仗难道还是错的吗?难不成非要死一堆人再丢几座城池他就心安了吗?”
这问题无人能答……
止歇在他们走后,同样望着那块‘国之重器’,原来困住他们的,竟是一块木板。
止歇血刃出鞘直直的钉在那块牌匾上,牌匾应声而碎,摔在地上尘泄飞扬。
闻声返回的李牧云快步走进来,见到的便是一地狼藉,身后的老将军见状怔在原地,良久老将军越过李牧云亦步亦趋的走近这块碎匾,捡起刻有国字的那一块,用袖子擦了擦,珍而重之。
止歇看着李牧云扶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牌匾,那个干净的“国”字在月色的笼罩下微微发亮。
止歇歪了歪头:“谢玄微,我想听你讲故事了。”
——
凌云寺是缙云关内香火最旺盛的寺庙,每年前来朝圣的人数不胜数。李牧云他们去山上的凌云寺为去世的战士们祈福点灯。
凌云寺外
“住持。”
三人异口同声
凌云寺住持微笑着回了一句:“阿弥陀佛。”
“住持这都快入冬了,您这香火还这么旺盛呢!”李述人如其名,话多。
住持也遥望着佛堂的人来人往:“世人有所求,是好事也是坏事。”
李述意外:“人多还不好?”
李牧云闻言真诚的看向住持:“还望住持解惑。”
住持沉静的眼睛弯了弯:“如若不是有了无法开解的事,施主们也许不会到这里来,如若不是依旧有诸多的不如意,世人们又怎会抛弃了原本的智慧与力气,来向佛祖上下求索。”
李牧云听明白了住持的言下之意,众人有所求还是掌权人不够努力,若是掌权人能推行有效政策,惠及百姓,百姓生活安康富足,不再受外敌侵袭,不再有随时失去家园的不安,也许就不会再有这么多人去求佛祖庇佑了。
“晚辈受教了。”
住持施以佛礼:“阿弥陀佛,施主才是真正能解决困境的人。”
三人望着香火中的人们起起伏伏,老将军总说这是个沉重的担子,但是曾经他们都未曾深刻的感知到,一个是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一个是身份贵重的世族公子,一个天真单纯的异族少年,他们只道是自己智计无双天生我才,而此刻他们终于看到了战争背后背负的,是重于泰山的生命,顷刻间寒意覆背,衣衫不禁湿濡一片。
黄昏将至,准备离开,李述这人懒驴上磨屎尿多,一溜烟就拉着骰头去了茅房。
李牧云一人在寺庙中闲逛。
“殿下。”
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起初李牧云不觉得是在叫自己,但是这可是偏远边疆,能被叫做‘殿下’的究竟是什么人,他回身看去,一个清俊的和尚站在不远处。
那和尚看着李牧云又叫了一声殿下。
李牧云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您认识我。”
那和尚勾勾唇角:“听住持说起过。”
“是吗,我可没见过您,您不是凌云寺的僧人吧。”李牧云开门见山道。
那和尚不答反问:“这些年,可有故人入梦?”
闻言李牧云站在原处没有开口,那和尚便复又开口。
“你我相遇,皆为因果。”
李牧云挑起眉:“因果?呵!”
他李牧云刀山火海里拼杀出来,若是信因果,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和尚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用着急,您会来找我的。”
身后李述骰头打闹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和尚施了佛礼:“恭送殿下。”
李牧云看着他:“你若是能叫我施主,我还会信些。”
和尚站在原地良久轻轻一笑。
————
那无厘头的和尚成功的让李牧云失眠了,李牧云焦躁坐起,把坐在窗边的止歇吓了一跳,只见李牧云几步走到桌前举起壶对着壶嘴大口大口的灌了几口水。
止歇跳下窗走在他身边,这人是失眠了吗?
李牧云自顾自的喝完水呆坐了一会儿,他越过止歇走到窗前望着夜空的半月久久不语。
也许是最近事多,他的头疼也得厉害,他紧紧锁着眉,不停的按着额头,希望缓解一下这恼人的疼。
他因头疼刚发出‘嘶’的声音,下一刻他就失去了意识,他直直的向后倒去,却被温柔的接住,止歇划破了界边触碰到了他,她伸出手在他额间一点,灵力渗入,不一会儿那那紧锁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止歇将他放在床上,恍惚之间李牧云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是与他而言止歇近在咫尺,也远在天边,他只来得及触摸到她的发丝。
止歇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李牧云的身体,时间到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