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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案(二)
江宁应了声,又打开另一个木盒,里面是林安辞行前半年的账册。她仔细翻看着,忽然在去年六月的账册里发现了一张夹着的纸条,上面写着“漕运码头,初三”,字迹很淡,像是用炭笔轻轻写的,而且“三”字的写法有些潦草,不像是林安平日的风格。
“殿下,您看这个。”江宁把纸条递给贺昀,“字迹虽然像林叔的,但‘三’字写得太急,像是在被人催促的情况下写的。
而且‘漕运码头’这几个字,笔画有些发抖,可能是他当时很紧张。”
贺昀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初三’……我昨日让人仔细查过,漕运码头每个月初三都会有一批‘私货’极其隐蔽的上岸,说是私货,其实是二皇子手下倒卖的官粮。林管事说不定是被人逼着去接头,才写了这张纸条。”
两人又翻了半个时辰,找出了三张类似的纸条,上面的日期都是每月初三,地点除了漕运码头,还有城西一块地。江宁把这些纸条按日期排好,对贺昀说:“这些纸条的字迹一致……最后一张纸条是去年十一月的,地点是城郊破庙,之后就没有了,说不定他就是在那次接头后不久被抓的。”
“有道理。”贺昀把这些纸条收好,“这些都是关键证据,你先把它们整理好,放在安全的地方。明日我让人来取,交给都察院存档。
另外,麻烦江姑娘再把林管事的字迹特点整理成一张清单,我让人照着核对假账。”
“好。”江宁点头,刚要把账册放回木盒,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本,账册摔在地上,掉出一张折叠的纸。
她弯腰捡起,展开一看,竟是林安写给江延的信,只是没送出去——信里说“二皇子手下胁迫,不得不从,若我失踪,江家速避,勿卷入漕运之事”,落款日期是去年腊月,正是他辞行前不久。
贺昀拿过信看了看。低声叹了口气。拍拍江宁的肩膀。“这管事辞行时把信夹在账里,他以为他突然辞行,江府应当会查他的账,发现这份信。”
“原来他早有预感。”江宁心里发酸,林安跟着祖父多年,对江家忠心耿耿,却落得这般下场。
贺昀把信收好:“二皇子这次是铁了心要栽赃江家。还好林管事留下了这封信,不然咱们连他被胁迫的证据都没有。”
他把信递给江宁,“这封信你先也收好,跟纸条放在一起,都是洗清江家嫌疑的关键。我一会儿还要去京漕,拿着容易掉。”
从库房出来时,雪已经停了。贺昀送江宁回院子,路过花园时,见腊梅开了,枝头缀着雪,格外好看。
他脚步顿了顿,却只是指了指腊梅,笑道:“雪天腊梅开得最艳,江姑娘若是喜欢,让小桃折两枝插在屋里,也能添些雅致。”
江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客气道谢:“多谢殿下提醒,我会让小桃去折的。”
“我还要去漕运码头找船工问话,你就在府中整理林管事的字迹清单和证据。”贺昀语气温柔,
“若是遇到不懂的地方,让人去景王府找我,别自己瞎琢磨。库房里冷,整理账册时多穿件衣服,别冻着了。”
“我知道了,殿下路上小心。”江宁露出一个笑点头,看着贺昀转身离开,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回了屋。
小桃见了,连忙迎上来:“小姐,查账顺利吗?有没有找到线索?”
“找到了几张纸条和一封林叔的信,都是关键证据。”江宁把东西放在桌上,细致的整理好,放进梳妆盒深处“你去……折两枝腊梅来,再找个炭火盆,库房里冷,明日整理账册时用得上。”
小桃应了声,转身去忙活。江宁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账册,心里却在盘算着明日的工作——她要把林安的字迹特点整理成详细的清单,还要把纸条按日期排序,标注出每张纸条的可疑之处。
这样贺昀去码头查案时,才能更有方向。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贺昀就让人来取走了林安的字迹清单和部分账册。
江宁则留在府中,继续整理剩下的旧档,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她翻到林安辞行前一个月的账册,忽然发现其中一页被撕掉了一角,上面只剩下“漕运”“冬粮”几个字,虽然不完整,却也印证了林安确实被卷入了二皇子局内。
“小姐,景王府的人来了,说殿下让传个话,码头那边找到了船工老王,老王说林管事上个月初三被几个人带走了,急匆匆留下了一个木盒,让有人去问时交给江家人。”小桃匆匆进来禀报。
江宁心里一喜,连忙说:“快让他进来,问问木盒现在在哪里。”
景王府的侍卫进来,躬身道:“江姑娘,木盒现在在都察院,殿下让小人来问您,今日下午是否方便去都察院一趟,辨认一下木盒里的东西是不是林管事的——里面有一本账册,殿下怀疑是真账。”
江宁愣了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直接去都察院?此案涉及江家,会不会于理不合”
“殿下没说,只说了告诉您都察院是办公之地,去那儿不危险。您去辨认账册,他会亲自在门口等您,”侍卫笑着解释道。
江宁莫名心里一热,松了口气点头道:“好,我今日下午过去。你回去告诉殿下,我会准时到。”
侍卫说完边离开。下午,江宁穿了件素雅的月白色棉袍,戴了顶帷帽,坐着马车滴溜溜去了都察院。
刚到门口,就见贺昀穿着官袍站在那里冷的搓手手,身边跟着两个侍卫。他见江宁来了,立刻走下台阶,笑道:“江姑娘来了? 里面人多眼杂,我带你去偏厅辨认账册,辨认完就送你回府。”
“有劳殿下了。”江宁跟着贺昀走进都察院,偏厅里面只有一张桌案,上面放着一个木盒。贺昀打开木盒,拿出一本账册:“这就是老王交给我们的账册,您看看是不是林管事的真迹。”
江宁接过账册,仔细翻看着。账册上的字迹果然是林安的,特点都符合。而且账册里详细记录了二皇子手下倒卖冬粮的数量和去向,甚至标注了每次倒卖的时间和地点——这正是洗清江家嫌疑的关键证据。
“是林叔的真迹,而且这账册里的内容,能证明江家没有参与贪墨。”江宁激动地说。
贺昀也松了口气,笑道:“太好了,有了这本账册,二皇子就赖不掉了。你放心,我会尽快禀明圣上,还江家一个清白。”
“多谢殿下。”江宁把账册还给贺昀,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送你回府。”贺昀把账册交给侍卫,亲自送江宁出了都察院。门口的家丁见江宁出来了,连忙迎上来。
江宁试图拒绝“我坐马车来的,还带了家丁,这路上雪也还没化,冷的很,殿下快进去吧”
“那不行”解决了麻烦,贺昀笑的一脸灿烂“江姑娘帮了我大忙,送证人回府是都察院的附带业务”
“此案涉及江府。怎么会是帮殿下忙。这么冷的天,骑马多冷啊,殿下就别送了,”江宁有些无奈。
“骑马?为什么要骑马。有马车啊”贺昀理直气壮的指了指——江府的马车。
在贺昀机智的大脑里。骑马送江宁,这种隔着马车帘,连脸都看不到,还说不上几句话,又冷又见不着人影的事,完全被他划了大墨叉。
……江宁的嘴角抽了抽。说不下去了。
“江姑娘不必客气,本王送你”贺昀见她不语,一脸得逞的笑着,把她扶上马车。然后自已坐进去,坐到江宁对面。
“臣女需要说谢谢么”江宁端不住了。无奈道。
“不用”贺昀看了她一眼,很自来熟地拿起面前小案上的茶壶,倒了杯热茶递给江宁,笑道
“本王乐意和姑娘多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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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小姑娘的时候。吃力可以。讨好可以。吃力不讨好,不行。——贺昀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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