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署名

　　祝今岁心里挂念着请柯时吃早餐的事，早早就起床洗漱，站在衣柜前挑选今天要穿出门的衣服。

　　临江好似在不觉间入了秋，气温渐凉。
　　祝今岁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把压箱底的白裙子拿了出来。

　　这个裙子是柯时在她十七岁生日时托人送给她的，她还没穿过，依旧是崭新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们好像还是“决裂”时期吧？

　　记忆与风一起飘向远方，往事浮现，她想起了高一期末考结束的那个夜晚。
　　南苔。
　　班长邀请大家去唱k，祝今岁和柯时自然也会去。

　　考完试，卸下沉重的包袱，祝今岁同好友玩得有些疯，盯着柯时手里的烟盒发呆。

　　柯时自然也察觉到她的视线，嘴角的笑敛了几分，“想抽？”

　　祝今岁几杯果酒下肚，脑袋有些发昏，呆愣一秒后用力点头。

　　柯时把烟盒往桌上一扔，“砰”的一声，在喧闹的场景中并不突兀。

　　“想着吧，我也没抽过。”

　　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在当下是很火爆的酒桌游戏。

　　放在这里也同样适用。

　　酒瓶旋转一周，瓶口对准祝今岁，祝今岁选真心话。

　　不怕惹事的女生用涂了甲油的手挑了几下发丝，有些故意地开口：“你到底喜不喜欢柯时啊。”

　　这句话就像定时炸弹，原本闹哄哄的包厢忽地安静下来。

　　有看热闹的，有洗耳恭听的，包括坐在她身旁的柯时，都在等待着她给出的答案。

　　祝今岁抬头，想起了问问题的人就是之前追柯时好久但无果的女生。

　　滚烫的青春篇章中，少年少女的感情悸动总能掀起一阵波澜。

　　“不喜欢。”

　　祝今岁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仿佛停止流动，没有人敢再开口，只剩下不知道谁点的歌在唱着。

　　“当世界荒凉如岛只有你能做停靠，”

　　“也难免我拉着过去不放，”

　　“治不好想念你的嗜好。”①

　　“那你为什么一直围着柯时转。”

　　祝今岁头还是晕沉沉的，被她层层逼问弄得烦了，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这好像是第二个问题吧。”话题的另一个主角开口。

　　女生被怼得脸羞红，愤怒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又悻悻低下头摆弄美甲，没敢再说什么。

　　柯时站起身，一把拉起坐着的祝今岁，将目光放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群人身上。

　　眸光带着冷意，刺向所有人，但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懒散：“失陪。”

　　柯时一直拉祝今岁走到包厢的尽头，将她抵在墙壁上，撕开刚刚从桌上顺的薄荷糖糖纸，将糖塞进她的嘴里。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粗糙的指腹狠狠的碾着她柔软的唇瓣。

　　祝今岁吃痛，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柯时你是不是有病！”

　　柯时仿佛没听到般，垂眸抚摸着她的手心。

　　“手疼不疼。”
　　祝今岁被他阴暗的表情和反常的回应吓到了，下意识想跑，柯时却牢牢困住了她。

　　身后抵着冰冷的墙壁，身前是十几岁少年炙热的身躯。

　　“如果，现在夺走你的初吻，你会不会生气？”

　　“会吧，你都不喜欢我。”
　　柯时俯身靠近她说，不同于之前的懒散，现在多了分委屈。

　　祝今岁张嘴，想要解释，柯时却先一步压向她唇。

　　“嘘，别说话，闭眼好不好。”

　　她乖乖闭上眼，可心里所想的，是他撬开她的牙关，灵活的舌卷走她嘴里的薄荷糖。

　　他的睫毛扫到了她的脸颊，很痒。

　　她嗅到的是他身上的苦柠味，他也尝到了那颗薄荷糖的味道。

　　接吻是这种感觉。感觉心脏下一秒就要跳出身体，随时会失重。
　　她竟然萌生出了一丝期待。

　　可柯时没有这样做，温热的指腹抵着她的软唇，而后隔了指腹的距离吻她。

　　祝今岁惊愣了一下，睁开眼，这个吻好像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愉悦地笑出声，问她:“今晚开心吗？”

　　“开心。”

　　“那岁岁要一直开心好不好。”

　　“好。”
　　祝今岁眼里蒙上一层雾气，太阳穴隐隐作痛，眩晕感蔓延。
　　是醉酒的基本反应。

　　约莫十分钟

　　柯时将状态之外的她背回家。
　　南苔的发展在当时是比较发达的，道路早早修上了沥青路，路灯亮得恍眼。

　　这条路不长，可他们走了很久。

　　“晚安了，岁岁。”

　　祝今岁退后一步，转身抱住他。

　　“晚安。”

　　隔天，她忍着头痛照常去找柯时写作业，却被告知柯时已经离开了南苔，去了临江。

　　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城市，他也没有告诉过她。

　　作业“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沾上细小的灰尘。

　　祝今岁不死心，又去问了别人。

　　得到一模一样的答案，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联系不上的微信，打不通的电话，都在告诉她，柯时走了，去了别的城市。

　　昨夜的记忆像一圈烟雾，与风散去，而后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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