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郡主她要当狗仔

作者:温少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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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梁家爱挖地道



      “陶!西!岫!”

      十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梁芃意藏在深渊的憎恶便如潮水般袭来,难以遏制。
      她道:“北部山林的机关是陶西岫所造,我已有破解之法。”

      “多谢郡主,还有一事,我要向郡主道歉。”温屿白说完,起身弯腰,向自己行了大礼。
      她不明所以,扶起温屿白握拳的手,道:“温公子何出此言?”

      “利用我受伤,引诱郡主前往北部山林,是闵官止擅作主张,但终究是拿我当了借口。”
      “郡主放心,我已经给他下毒了,你受的伤,他要加倍奉还。”

      醇亲王府婚宴当天,闵神行在假山后同她哭诉温屿白给闵官止下毒一事,她只当闵神行是在拖延时间,并未放在心上,可此事,竟然是真的。

      梁芃意道:“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温屿白嘴角扯出一丝弧度,似笑非笑,而后平静道:“在燕都,是没有朋友的。”

      “那我们······”
      不是朋友吗?后半句她没有问出口。

      “我们是朋友,因为我们都不属于燕都。”

      是啊,总有一天,她是要回西原的。

      她刚认识温屿白时,便觉得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孤独的。

      昭宣帝看似疼爱他,却让他辞家千里,这与她来燕都为质,又有何异?

      昭宣帝若真为他好,给他在齐州封个散官,让他逍遥快活一辈子岂非美哉?何苦拉他来燕都这龙潭虎穴,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天子盛宠,天下皆知,倒显得刻意了些。

      梁芃意从温府回来,正值申时,一抹金黄斜挂西天,清爽宜人。

      她本欲用晚膳,路过书房时,却听见里面有动静。

      书房未经她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又有暗卫日夜看守,谁能躲过暗卫的眼睛?
      一条冗长的地道浮现脑海,她快速侧身,与那声响仅一门之隔,在窗户油纸处破了个洞,将一只眼睛对准洞口。

      书房里头昏暗,再加上视野有限,声音不断传出,但一直未见有人,这便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沉闷的“咚咚”声越来越清晰,终于,“砰”一下,好似破壳而出的雏鸡,从床底爬出一个人。
      梁芃意脑袋瞬间炸开,眼前的人太陌生了,陌生到她仿佛从未认识。

      天暗得好快,即便她睁大双眸努力辨认,也看不清楚了,直到滚烫的泪珠滴在她的手背上,她才陡然清醒,眼前的迷雾一吹而散。

      远处来人了,她擦干眼泪,对仆役道:“我要在书房看书,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来打扰。”
      仆役领命下去了,她再三观察四周,确认安全后,郑重深呼吸,推门而入。

      一个老头浑身都是泥土和汗渍,泥头巴脑坐在地上,正气喘吁吁。
      老头一见到梁芃意,顿时哀嚎起来:“快来来来,扶我一把,哎呦呦,可把我老头子累坏了。”

      梁芃意哭笑不得,这老顽童,还是和十年前一样。
      可当她看清老头丝丝白发和布满皱纹的面容时,喉咙哽咽,像是堵塞了块石头,泪水再次模糊视线,她飞奔过去,紧紧抱住老头,呜咽啜泣。

      老头一时错愕,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哄她,一个劲地叫:“好徒儿,乖徒儿,不哭不哭,先放开我好不好?我身上都是泥,别把你衣裳弄脏了。”

      她的泪水愈发汹涌,抱得更紧了,肩膀不受控地发抖,颤音断断续续从喉间溢出:“师父,我真的,真的好想好想您。”

      老头吸了吸鼻子,把她扶起来:“师父也想你,来,师父看看。”那双泛红的眼睛慈爱地注视她:“晓晓长大了,我走的时候,你才到我腰上,现在都比我高了。”

      她用指腹轻轻按压老头脸上的皱纹,试图把条纹抚平,带着哭腔道:“师父,您的易容术这么高明,有没有办法能把您脸上的皱纹也一并去除啊?”
      陶西岫欣慰道:“晓晓还是这么聪明,识破了我伪装的算命先生。”

      “师父,究竟是谁要陷害我?”
      “是苏屹楼,当我得知苏屹楼计划时,为时已晚,我只好易容成算命先生去救你,也顺便看看你。”

      梁芃意听到最后一句话,又抱住了陶西岫:“师父,十年前您不告而别,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十年前,陶西岫假意叛逃西原,实则是梁震烨为了收集苏家罪证,安插在苏屹楼身边的暗探,这件事知情者只有四人。

      陶西岫来西原王府走的是地道,这地道是梁震烨还是西原世子时所挖。当年,他长居燕都三年为质,在此期间结识了前任礼部侍郎陆旭柏之女陆雁时。

      俩人心意相通,但迫于身份之险,梁震烨害怕牵连陆雁时,无奈之下,他挖了个从西原王府直达陆府的地道,与陆雁时偷偷见面。

      后来,陆氏族人皆死于十年前的科举舞弊案,陆雁时那时已是西原王妃,未受株连,只可惜,不到半年,陆雁时也去了。
      而陆府也被苏屹楼买下,改造成酒楼,交由陶西岫打理。

      师徒久别重逢,梁芃意将她在燕都的见闻,诸如秦礼辞与温屿白有联系等等事宜通通说与陶西岫。

      可陶西岫听完却摇摇头:“秦礼辞并非为温屿白办事。”
      “师父的意思,难道是皇上?”

      陶西岫拉着梁芃意坐下,替她刮去脸上的泥,道:“秦礼辞是禁军指挥使,效忠皇上,理所当然。”

      梁芃意却不认同:“并非所有禁军都效忠皇上吧,就拿齐川鸣来说,他由皇上亲自任命,理应是皇上的心腹,可他却与苏家走得很近。”

      “哎。”陶西岫叹了口气:“这就要谈起先帝,也就是建文帝在位时的事了。

      “齐川鸣的祖父是齐家第一位禁军大将军,深得建文帝信任,后为救建文帝而死,建文帝悲痛之下,颁布了禁军大将军这个职位只能出自齐家的诏书。”

      “这职位传到齐川鸣,已是第三代,人心易变,如今的齐家对皇上的忠心存疑。”

      竟还有这一桩往事,梁芃意心道原来如此。

      陶西岫话锋突转:“晓晓,你为何要去醇亲王府参加婚宴?”
      虽不解师父此问的缘由,但她还是如实回答。

      一是闵神行的邀请,二是闵官止醉酒,同温屿白争吵中,道出温暮云在临死前,将自己的生平写成了一本书,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她担心书中记载内容对西原不利,因为,西原王无诏不得擅离西原,可就在十年前,爹爹和师父曾秘密出行。

      那一年,梁芃意七岁,正是调皮贪玩的年纪,三更半夜不休息,趴在池边蹲蝼蝈。

      没想到,蝼蝈没蹲到,却看见梁震烨和陶西岫身着简装,悄悄从王府后门出去。

      出于好奇,梁芃意跟了上去。她身材矮小,胜在灵活,在黑夜里,身子一缩,只能隐约看见一团黑影,瞧不出人样。

      梁芃意滚爬带跑,单手撑地,快速滑至马车底部,手脚并用,牢牢扒住底部的木栏,准备一探究竟。

      直到她力气耗尽,跌倒在地,才被梁震烨发现,此时距离王府已千里之外,打道回府并不现实,无奈之下,梁震烨只好带上她。

      梁芃意后来才知道,她们去的正是温氏故乡——齐州,而见的人,就是温暮云。

      她担心温暮云会把爹爹和师父去过齐州之事写进书中,这才冒险前往。

      那日在醇亲王府,无论是她,还是齐川鸣,都没有找到那本书。那么,那本书极有可能是温屿白和闵官止放出的烟雾弹。

      可他二人为何要这么做?又或者说,谁能要求温屿白和闵官止配合演戏?答案只有一个——昭宣帝。

      是了,昭宣帝设局,引来心怀鬼胎之人,可为何独独针对苏屹楼?

      陶西岫接连发问:“晓晓,为师再问你,醇亲王府刺杀案,当真是想致苏屹楼于死地吗?”

      “不是。”若刺客要取苏屹楼性命,仅凭贺云凡一介文官,无论如何也挡不住。
      派出刺客却不杀之,倒更像是警告。

      苏屹楼先前派人刺杀温屿白,试图挑起两家矛盾,光天化日杀人行凶,视皇上于无物。

      皇上早就想打压苏家,奈何一直未寻得良机,而温屿白受伤一事,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陶西岫再问:“除了苏屹楼,皇上还要对谁下手?”
      “还有……”她稍加思索:“齐川鸣和崔广玉。”

      崔广玉原职是武江刺史,后调任燕都,任广陵使,武江是齐川鸣的故乡,显而易见,崔广玉是齐川鸣的人。

      皇上判定崔广玉为真凶,既砍掉齐川鸣部分势力,又离间了苏、齐的关系。
      且,当晚被杀官员几乎都是苏党,苏家遭此重创,短时间内都不会有动作。

      陶西岫缓缓摇头,道:“你还漏了一个人。”
      “谁?”
      陶西岫指向她:“你。”
      梁芃意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

      “你在醇亲王府干了什么?”陶西岫继续引导。
      那可太多了,和闵神行下棋,报复醇亲王父子,命暗卫限制闵神行自由,伪装前去东院,还有……
      “我救了苏屹楼?”

      陶西岫眉毛上挑,身体前倾,提醒道:“哎哎哎,对喽,但关键不在有没有救下,而是——你救了。”
      梁芃意惊呼:“皇上在试探西原对苏家的态度!”

      苏、齐、温、梁四大世家各有势力,又相互制衡。苏家可以倒台,但平衡不能被打破,除非找到新的平衡点,否则四大世家,谁也扳不倒谁。

      她若将计就计,任由刺客杀害苏屹楼,就如苏屹楼意图刺杀温屿白一样,现有平衡被打破,皇上已经对苏家下手了,下一个,就是梁家。

      那晚在醇亲王府,她并未过多思索,她只是不想苏屹楼这么轻易死掉,她想把苏家连根拔起,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却歪打正着保下了梁家。

      倘若有一步行差踏错,梁家对外需抵抗牧北人的攻击,对内还要谨防昭宣帝的猜疑,到那时,梁家进退路穷,腹背受敌,梁芃意霎时毛骨悚然,手脚冰凉。

      她来燕都数月,习惯了左右逢源,自为无论身处何种险境亦能镇定自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圣心难测啊。

      陶西岫拍拍她的手背:“莫怕。”
      师父的掌心宽厚温暖,就像五彩斑斓的草原,一缕风可以带走所有喜怒哀乐,万物平静。

      她心中惴惴不安得到缓解,攥紧的拳头也卸力了。

      但草原离燕都太远了,她的眼睛也被燕都的阁楼挡住了,她只能在一封封家书中,驰骋草原。

      每一封家书她都保存妥当,除了师父送来的那一封。

      师父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当她收到师父让她去北部山林的来信,看完后便立即焚毁了,想着该找个什么由头去一趟,正好闵官止给了她去山林的理由。

      山林里有师父设下的机关,她费了些力气,出来时毫发无伤。

      在她小时候,师父传授过她机关术,若非如此,恐怕她刚踏进去,就成一滩肉泥了。

      陶西岫不解道:“晓晓,那个机关你小时候就能做到全身而退,那你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她瞒不过师父,移开目光,如实相告:“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嘛,我带了头狼回来。”

      这句话说到后面愈发心虚,真的是为了掩人耳目吗?她分明可以说自己遍寻未果,毕竟在燕都寻一头狼真的很难,可她还是坚持去找了许多天,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她搞不懂自己为何这么做,但她就是这么做了,也许就像温屿白说的,她们是朋友,是身不由己困在燕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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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惊!梁家爱挖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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