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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回报。
那是一个让竹晓白隐隐有些不安的词汇。
仙女大人的指引当然不是免费的,就算是寄宿在她脑海中的 “房租” 也不能与这十几年来的帮扶相匹配。
而仙女大人索要的报酬向来千奇百怪,一开始只是史书,后来又是月例中最富含灵气的灵石,而最莫名其妙的一次则是命令她与苏念切磋——那是她们相识的起点,不过竹晓白更愿意称之为孽缘。
苏念当时输的很惨,惨到像竹晓白在故意羞辱她。竹晓白也觉得很尴尬,但她要怎么解释脑子里有声音在逼她?
从此,这个梁子便结下了。
竹晓白只希望仙女大人不要再折腾她的人际关系,多要一点知识和体验上的报酬。
而想到这一点,竹晓白就难以遏制的联想到报酬的 “期限”。
金丹期,她离金丹期只差一步之遥,但她已经卡在这个筑基期很久了。放在同龄人,这很正常,但当仙女大人总是给她灌输史上奇才的速度有多快时,她很难不感到焦虑。
更何况,根据过往经验,这种 “条件” 满足的时刻一般不会离得太远,难道仙女大人在催促她尽快突破?
要是能早点突破的话就好了,但这种可能性几乎小到可以忽略。就算资质不错,大多数人也要十几甚至二三十年才能证道金丹,能突破元婴期的更是其中的极少数。
不行,还是得专注于眼前,越胡思乱想越稳不了道心。
竹晓白的身体几乎在出于本能行动,就算不刻意去想,她也能让剑在手中轻松舞动。
问题就是,她是来查缺补漏的,不是来提升熟练度的。
又一招结束,竹晓白愣愣地盯着剑尖,这是第几轮来着?
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黄穗妍,“我刚刚应该没什么明显的错误吧?”
“我觉得……只要赢了就可以吧?” 黄穗妍干巴巴的答道。
“我怕他们会因为招式不够正统扣分。”
“啊?应该不至于吧?明天就是总决赛了,你会不会是最近太紧张了些?”
竹晓白沉默着,是啊,明天。她这几日一直在专心修炼,差点没反应过来时间过得有多快。
这几天里,宗门内似乎没发生什么事故,那个白衣的影子也几乎没离开过她身旁。
陈健文一样表现得很正常,上次竹晓白偶然瞥见他的时候,他的活动能力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了。
竹晓白希望这种正常能延续到总决赛的时候,起码等比试结束发生什么事。
不对,自己为什么总想着一定会有什么意外?宗门里的强大修士那么多,而且仙女大人不也说自己会处理这些问题吗?
竹晓白的目光微微偏向那个坐在黄穗妍旁边的虚影,莫名想起了对方不那么靠谱的时候。
不,就算她有时候再怎么犯迷糊,也不至于在关键时刻出问题吧?
竹晓白将种种忧虑推到了脑后,一个流利的动作将剑收回了鞘中。
或许黄穗妍说得对,她最近可能确实有点紧张。剩下的时间里还是休息一会吧,要是锻炼过度,明早身体吃不消的话可就糟了。
眼见竹晓白收起了剑,黄穗妍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时间刚好,现在去吃饭吗?听说山下开了家新饭馆。”
“太远了,” 竹晓白摇了摇头,“怎么感觉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总是在讨论吃的。”
“现在又没功课,除了吃吃喝喝还能干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要找份差事的吗?”
黄穗妍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我们甲班的去工坊里凑什么热闹,还不如给哪家少爷小姐当陪练赚的多。特别是那些有点闲钱的凡人,可慷慨了!就是这种活有时候也挺累人的”
竹晓白犹豫了几秒,“我还是算了,要是耽误修炼进度就不好了。”
“怕什么,反正我们进内门是稳了。不过你要是想挑个好师傅的话确实得表现的好点,” 黄穗妍想着,皱起了眉头,“你该不会午后还要继续练习吧?”
竹晓白摇了摇头,“我又不是那种修炼狂魔,只是今天……我确实有个地方想去看看。”
……
竹晓白之前确认过一遍,总决赛的场地没有变,依然是原先的那座石台。
如今,那些漆黑的痕迹早已被洗净,观礼台上又搭上了庄重的布置,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故一般
周围和前几日一样空空荡荡,只有毒辣的太阳高悬在空中。黄穗妍还赖在床上睡午觉,所以竹晓白是一个人来的。
她闭上眼,精神朝四周蔓延。没有妖魔,没有异常的灵气,只有那些防止作弊的法阵。
这个地方很干净,甚至比出事前的环境还要好一些,可能是宗门处理现场的时候顺便把那些陈旧的法阵修复了一下吧。
“你在寻找什么吗?” 飘在身旁的虚影问道。
“我只是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毕竟到时候站在这上面的会是她。
竹晓白沿着外围走动,一圈下来,她并没有遭遇类似于上次的事。
“你不信任我吗?” 虚影问道。
“不,只是您不在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您在做什么。”
而且,她这几天好像也没有离开过她身旁。
竹晓白停在了一截围栏旁,这一处没什么树枝遮挡,几乎能一眼望到山脚的街道,以及更远处的城镇。偶尔还有几只飞鸟在远处显现,但似乎并没有之前的那只白鹇。
不过就算是在万华宗的地界上,白鹇也不是那么常见的。
竹晓白回过头,“您就不打算告诉我您之前在这里做过什么吗?”
“你在怀疑我算计你,” 虚影的语气毫无起伏,“如果你现在是金丹期,你就能看出来我做过什么了。”
“金丹期能看出来,那戒律司的人也肯定能看出来。”
虚影没有反驳。
“那么在宗门眼里,就是有个未知的存在调整了这附近的灵气,而且还故意,或不小心留下了线索。”
虚影的衣摆晃了晃,“我可以 ‘栽赃’ 的。”
“是戒律司的那个修士,还是什么别的人?” 竹晓白皱起了眉头,“但就算你 ‘栽赃’,他本人肯定知道这不是自己做的,除非你处理了他的记忆,但我记得你施法好像没那么方便吧?”
“我又不是一直在你身旁,竹晓白。” 虚影听起来甚至有点开心。
白衣的仙女在空中飘着,看起来仍然那么神秘莫测,仿佛要化为雾气消融在四周。
像这样的 “游戏”,竹晓白与她进行过很多次,那往往是无伤大雅的一些小谜题,但那难以琢磨的存在从未保证过这不会上升到更严肃的事。
她好像也从未说过这场地附近的环境已经回归原样。
竹晓白吸了口气,“仙女大人,您能保证这个赛场上不会发生意外吗?”
……
直到最后,那个虚影也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然而,竹晓白仍能感受得到一股隐隐的愉悦。她们毕竟通过神识相连,这种朦胧的感觉难免会泄露几分。
她到底藏着什么心思?
又一次站在石台上,竹晓白一点都没感觉更加轻松。
自己当然会赢,但谁知道接下来中途会发生什么?
地面爆炸?灵脉暴动?
如果只是自己想多了呢?
竹晓白深呼吸了几次,持剑凝望着站在另一端的对手。
不行,杂念太多会影响修道。自己最近怎么老想这些有的没的?
无论会发生什么,仙女大人总不会真的坑害自己吧?
“我在此宣布,本场总决赛,开始!”
裁判嘹亮的声音在赛场旁响起,将竹晓白从自己的思绪中震了出来。
她刚举起剑,便见陈健文向自己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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