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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鹤宗(告一段落)
十,玄鹤宗(告一段落)
“但是,有一点,绝对绝对不能在师傅面前提起!”白莯兰聊爽了,做出总结,“那就是,绝对不能告诉师傅我们喜欢他。”
“为什么?”舟知水配合地问。
“因为师傅他会——”白莯兰突然压低声音,“清理门户。”
“啊?”
“我没开玩笑!你知道吗?师傅他有个挚友,燕泠尘仙长,你听说过没?”
舟知水摇头。
“这位燕仙长啊虽然我没见过……喂,你见过没?”白莯兰肘了肘言豫斜。言豫斜不耐烦回应:“见过。燕伯伯是好人。”
“瞧,就这位,关系跟我们师傅好得很,两百多年前捡了个徒弟,叫什么……”“慕南芝。”“哎呀你别插嘴!反正就这个姓慕的,听说开始装得乖巧……”“乖巧到仗着自己脸嫩年纪比我和师兄大还喊我们哥。”言豫斜每每回忆都忍不住吐槽。
“别插嘴——”白莯兰伸手去捂,言豫斜拿剑鞘挡开。
“这个徒弟呢实际上是不知道哪位魔尊的儿子。魔界嘛,乱,几个魔尊都想当老大。他那一脉斗败了,就他这个唯一的血脉年幼修为低下,才得以穿过屏障逃到人界。你说这被人救了没报答不说,还动起了对救命恩人的歪心思。”白莯兰一拍桌,“吓,后面魔族身份一暴露,竟是直接把燕仙长掳到魔界拜堂成亲了!”
“啧,还不是趁着师尊闭关。”言豫斜不屑,未了补充,“怂。”
“据说师傅出关后才知道这事。”
“还是我跟师尊说的,大师兄让我瞒着。”言豫斜“哼”了一声,“他知道依师尊的性子绝对要去魔界打人。那小子在魔界是八层自照又如何,还不是被师尊揍到跪地求饶。”
“为什么我听说是宁死不屈呢……”白莯兰无语,“总之,要不是燕仙长求情,师傅准把那小子骨灰都扬了。由此可见,师傅他,不喜欢师徒恋!”
“虽然师尊因此教育我们的是不要被强迫来的爱迷了心智。”
“但师傅处世上实际是个跟大师兄一样古板的人。”白莯兰无奈接上。
“真说出口除了逐出师门这条路……”
“还有毁尸灭迹。”
“唉——”两人同时叹气。
舟知水无话可说,笑了笑。
三人间突然腾起一阵古怪的沉默,最后还是白莯兰闲不住,正欲再寻个话题,无意瞧见梁上停着的机械鸟上下喙一搭,发出一声刺耳的啼鸣。
“哎呀!快到未时了!怎么聊了这么久!”她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该带你去见师傅了!”
为了赶时间,以及在冷凝枫面前表现同门友好,这回言豫斜把白莯兰也捎上了剑。飞剑迅如流星,提前抵达了目的地。稍等了一会儿,象征未时的钟声过后,言豫斜上前敲门。
“师尊。”
没动静。
“师尊?”
没动静。
“师尊——”
言豫斜大力捶门,门被拍得“砰砰”响。
即使如此,依旧毫无动静。安静到让人怀疑屋内是否有人。
“师尊,得罪了。”言豫斜一咬牙,活动了下手腕,凝起灵力就要往门上来一拳。
“豫斜!不得无礼!”
一声严厉的呵斥成功刹停了言豫斜大不敬的行为。张白山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成功吓了舟知水和白莯兰一跳。
“师兄,师尊和客人约了这个点。这样敲门还不出来,师尊准又是研究上头,擅自开了隔音结界。”言豫斜无奈。
张白山罕见地叹气,对舟知水道歉道:“客人,非常抱歉,师尊他……灵感迸发时是这样的。暂且请客人等待师尊主动开门。”
“作为赔礼,客人能否赏光,参加玄鹤宗晚宴?”
“可以。”
舟知水稀里糊涂地应下了。
张白山说完又叹气消失,堪称神出鬼没。一看不见大师兄的身影,白莯兰兴奋地跳到舟知水身边:“太好了!这次师公师婆要来!师傅过会儿吃饭时绝对乖乖的!你要问什么都可以!”
“是……宗主的,父母?”
“对的!师傅可是个乖孩子!你知道师公师婆的事吗?”
“略有耳闻。”舟知水回忆起山下的评书。
“那刚好!我再补充一些!”白莯兰笑嘻嘻地说,“师公师婆隐居后不久,师傅就诞生了。小时候的师傅据说超级调皮,是村里的孩子王,常常带着一帮孩子闹得鸡飞狗跳,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
舟知水很努力去回忆昨日见到的宗主形象,奈何再好看的人此刻形象也是碎了一地。
“超可爱对不对?”白莯兰甚至反问。舟知水只能将这种情况归结于对方对她师傅的热爱。
于是白莯兰又兴致勃勃地八卦了一堆,从宗主小时候八卦到宗主现在,言豫斜不时补充一些白莯兰不知道的事实。三人在门口一直坐到日头西坠,就听得“嘭”一声响,小屋的门,开了。
顶着一头乱毛的冷凝枫皱着眉出门,望见三人的瞬间用法术迅速打理了一下自己,露出温和的笑容。
“抱歉,让客人久等了。”
好快的变脸!舟知水感叹。
“都到开饭时间啦!师傅,快点快点!”白莯兰提醒。
“好。”冷凝枫轻轻点头,“客人请随我来。”
话音刚落,平地里卷起一道飓风,将四人吞入其中。一阵眼花缭乱,舟知水再看清周围时,发现已经置身于一个热闹的场所。
全都是人。
高矮胖瘦,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许多着了玄鹤宗袍子的弟子或抱了灵石,或端了菜碟,或抱了柴火……跑来跑去,忙前忙后,压根没注意到凭空多出的四人。冷凝枫示意不要打扰他们,领着三人往旁边走,却突然听得一声清脆的少年音穿过喧嚣,清晰地落到他们耳中:“哥!才来啊?”
舟知水观察到言豫斜明显一顿,闭目,不忍直视般地对墙而立。
“师尊好!小师妹好!还有这位……客人,你好呀。”
人群中钻出的少年眉眼弯弯,热情地打完招呼,目光缓缓锁定默默面壁的言豫斜。
“豫斜,你的弟弟来了。”冷凝枫含笑说。
舟知水莫名觉得宗主的笑容怪怪的。
“师傅是准备看热闹哩。”白莯兰贴在舟知水耳边轻声说。
不懂。舟知水歪头。
言豫斜嘴角抽了抽,闭眼,认命般地转身,开口第一句话是抱怨:“师尊……”
冷凝枫主动站到舟知水身后去了。
言豫斜管不动自家师尊,只好强压语气同那少年说话:“应梦笺,别再唤我……”
应梦笺吐了吐舌头,躲冷凝枫身后去,探出个脑袋:“我不管!我认了你当哥你就是我哥!”
这大的小的沆瀣一气,言豫斜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憋了半天,尽是烧成了灰烬般的无奈:“我真……唉,师尊你别跟着小孩闹。”
“我有吗?”冷凝枫不知哪儿摸出折扇一开,遮了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睛盛满了无辜。
应梦笺则愈发有持无恐:“哥,都是师兄弟,叫个哥怎么了?还是说,哥你希望我喊的哥……是那个意思?”
言豫斜遇上这一大一小中随便一个都没办法,现在两个一起来整他,旁边还有一个实在憋不住笑得前仰后翻的白莯兰,唯一顺眼的只有被冷凝枫当盾牌完全在状况外的客人舟知水了。
“我……啧!”言豫斜提步就走。惹不起他躲得起。然而身后应梦笺懒洋洋的一句话又栓住了他的脚步:“哥,等你半天了,帮厨去。”
一听到正事白莯兰也来了劲儿:“快去啊二师兄!都等着你亮手艺呢!”
言豫斜这回脸比锅底还黑了,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得春水破冰般悦耳的声音,单单那般温柔地唤出两个字:“豫斜。”
得,认命。
舟知水诡异地往后看了看,见冷凝枫露出的眉眼笑得得意。都说修者不重口腹之欲……算了,他如今也好奇起来,这位玄鹤宗二师兄的厨艺到底有多令人惊奇。
言豫斜就这样跟着应梦笺走了,远远还能看见二人拌嘴的模样。
舟知水不多过问那两人的事,跟着冷凝枫走。中途他们路过许多桌席,无人落座,只见弟子们鱼贯而来,摆好碗筷,端上菜肴,偶尔能见到什么都不做,站在桌边谈笑说话的弟子。这场晚宴全宗弟子都参加?
没来得及下定论,舟知水跟着那位宗主走入一间单独的房间中,身边闪过一道影子,是白莯兰按捺不住,先飞了出去,热情的同一青衣女子拥抱:“长青师姐——”
“小白兰——”
桌边坐着的一名灰衣青年长舒一口气,抿了口茶。
曲长青和白莯兰亲热完,余光瞥见门口,先端正了模样,行礼:“师尊好——”又迅速直了腰,贴到白莯兰耳边说悄悄话,挤眉弄眼一阵,待白莯兰又悄悄同她说了些什么,她就朝舟知水望来,挤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见舟知水尴尬地回笑一下,她又同白莯兰悄声嘻嘻哈哈。
“陈先生,辛苦了。”冷凝枫同灰衣服的青年说,“这些日子事务繁忙,顽徒疏于管教,给先生添了不少麻烦,是我这个当师傅的不力。特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宗主不必客气,此乃鄙人本分。”灰衣青年苦着脸谦虚。
和青年寒暄完,冷凝枫带舟知水到一处坐下。眼下席未坐满,但人已不少。若说外面是玄鹤宗其他弟子,想必这间屋内的便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们,和玄鹤宗内一些重要人物了。这位宗主座下似乎女弟子居多,放眼望去没见到几个男弟子,这让舟知水忍不住看了眼宗主,却见冷凝枫正看着他,慌忙挪开视线,耳边听到一声轻笑。
衣袂忽然被人拉了拉。舟知水低头,一个粉嫩如白面团的小孩儿仰头看着他,奶声奶气地问:“你是新来的姐姐还是哥哥呀?你好漂亮!”
“汶儿!不得胡闹!”一名中年男子火急火燎地冲来,一把把小孩抱到怀里,对着舟知水连连道歉:“抱歉啊客人,是鄙人管教无方,让客人见笑了。”
“没事,没事……”舟知水也慌。
“汶儿,同哥哥道歉。”冷凝枫笑着说。
“宗主哥哥!”那孩子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对舟知水说,“哥哥对不起!是汶儿错了!”
“这样才对。汶儿以后可不要这样失礼了。”
“嗯嗯!”孩子眼中满是崇拜。
舟知水看着男子抱着孩子远远坐到圆桌一角,一名明艳美丽的妇人揪了男子的耳朵说了些什么,那些话语被淹没在热闹的空气里了。
“理事堂堂主王路溪。”冷凝枫随口介绍,“那位是他的妻子。”
“嗯。”舟知水拘谨,不敢多说什么,着力于看其他人。这位宗主也安静。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一角。
“他”好像许久未开口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舟知水想到。
没来得及去唤,就听得屋外传来喊声:“师公师婆到——”
“哎呀喊什么,都一家人摆什么排场。小凝子!”
先听到是如蜜的声音,随后一道纤细秀美的身影闪进房间,直奔二人方向而来。舟知水惊讶偏头,就见那位八层自照的宗主轻而易举地被一双纤手捏住了脸。
“又瘦了!”
舟知水看清那人的脸,差点呆住。
太美了!
眉若柳叶裁,眼若桃花潭。朱唇一点樱桃色,面胜明月皎三分。
稍加思索,就能明白眼前这位墨发芙蓉面的美人是冷凝枫的生母。母子俩一样的脸,都能迷得人看痴了眼。
也是炉鼎。
“妈……”
这位似乎何时何地都能气定神闲的宗主,此刻垮了脸,又不敢扒拉捏自己脸的那双手,语气里尽是无奈。
“给凝枫留点面子……”
一名高大俊朗的男子紧随而来,无奈地拍了拍女子的肩。
“好吧。”女子粲然一笑,松手,倒到男子怀里去了。
“家父,家母。”冷凝枫木着脸向舟知水简短介绍。
冷项问同杳晚一并入座,桌边的弟子们欢呼着打招呼。
热腾腾的菜肴不多时也上来了。
又有几名弟子上完菜依次落座。先前见过的应梦笺是倒数第三位进来的弟子,紧随其后冷着脸的是言豫斜,戏法似的控了五个菜碟。最后姗姗来迟的是张白山,未看清他怎样闪入室内,只觉有风而过,这位一脸疲倦的大师兄便出现了。
“师尊,今日事务已处理完毕。”纵是疲惫如此,张白山不忘向冷凝枫汇报。
“辛苦了,白山,做得很好。”
杳晚不动声色地拍了冷凝枫一下,冷凝枫纹丝未动。
或许是因为有生人的缘故,一圈人起初有些拘谨,很快又放松下来。这边揽着肩,那边叽叽喳喳闹成一片,到处蹿的有,安静用餐的也有……就近处看,身边的宗主握着筷子,面色凝重,而杳晚一直在给自家儿子碗里添菜。
“哎呀这块肉也吃,这个也吃,听说这个对身体也好……怎么?爹娘没来看你又不珍惜自己身体了?都当修者了,这么多年也没长个儿,肯定是平时不好好吃饭,你爸小时候的留影可矮了,你瞧,现在都长这么高……”
“孩子他娘,孩子大了,让孩子自己夹。”冷项问劝。
“妈,我吃饱了,我……”
杳晚一把拽住冷凝枫的胳膊:“小凝,又要回去把自己关屋里了?”
“……”冷凝枫老实坐回原位。
“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宅屋里,多出来走走透透气啊……”
好热闹。
“不喜欢?”
“不是。”舟知水沉默许久,露出微笑,“你来啦。”
“嗯。”水蓝色的发丝蜿蜒至指尖。舟知水伸出小指,勾了勾那缕发丝。
好似这一刻起,他可以安心陷于这场温馨的闹剧中。
“王婶家的孙子你还记得吗?当年那么小一个娃娃,现在都讨媳妇了!诶,小凝啊,妈给你生的不赖的啊,老实交代,有没有姑娘追过你?”
那边杳晚自然而然聊到婚娶之事。话音刚落,冷凝枫什么态度都没表露,餐桌上的目光齐刷刷聚来了。
“妈,不急,不急……”
“小白兰。”杳晚点名。
“收到!”白莯兰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杳晚温温柔柔地笑着问:“小凝他有姑娘追吗?”
白莯兰下意识往冷凝枫的方向看去,遗憾的是冷凝枫根本没给她什么暗示,而是双目放空地望着天花板。师傅不下指令,那就由她乱编了,可一下子把师姐师兄们还有言豫斜的老底揭了不好,况且她也算其中一员,再说让师婆知道师傅那些骗人感情的破事怎么办?更何况师傅压根没觉得那些事不对,理由充分到她顶多讲给客人当笑谈,真和师傅辩论对错是做不到的。如此看来当下最好的回应只有一条路:
“唉,晚姐姐,师傅他成日窝在屋里,再好的样貌姑娘们也看不到啊!”
语毕,白莯兰夸张地耸了耸肩。
“小凝啊,妈记得你小时候可爱到处跑了。”杳晚幽幽地说。
“妈,吃菜。”
可惜这句话堵不住杳晚的嘴。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杳晚又开始絮絮叨叨冷凝枫小时候的事,什么怂恿同窗逃课去小溪里摸鱼,什么上山捅马蜂窝被马蜂追着跑,什么爬树掏鸟蛋太得意摔下来还要父亲接着……在满堂欢声笑语中,舟知水看到冷凝枫垂眸,无奈地摇头,缓缓一笑。
“幼时顽劣,让客人见笑了。”
觉察到舟知水的视线,冷凝枫低声说。
舟知水反而觉得这位宗主乐在其中,但终究不知道如何回答,仅是点了点头。
“此行北上,需依次拜访过大大小小十余个宗门。其中,最重要两个大宗门是归易宗和合欢宗。”见无人注意他们,冷凝枫传音道,“小宗门当日拜访完即走,不做停留。唯有中途的归易宗需停留数日。”
“我不急的。”舟知水小声回复,“麻烦宗主了。”
“无碍。”
冷凝枫又告诉了舟知水几条注意事项,都不难遵守。
对未来的行程有数,舟知水格外轻松,但马上他就没办法保持这份轻松了,因为他发现杳晚正对着他笑。
“这位客人就是小凝说的那位吗?我们一样呢。”
同为炉鼎。
在座的人几乎都有修为,因此炉鼎一事并非秘密。只是,为何对方会突然提到……
没来得及紧张,杳晚眼中要溢出的亮光让舟知水默默攥紧了手心的发丝。
“我可以抱抱你吗?”
是该紧张。
舟知水瞬间慌了,意料之外。是不愿意吗?并非。他欠宗主人情,让对方生母抱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也可以。反正他早就习惯了。可他为什么会慌呢?
没由来的,他回忆起母亲。
记忆中温婉的笑容,就如眼前的女子那般。像黑暗中跌跌撞撞行走的人久违的见到光,第一反应却是刺眼。
刺眼,太刺眼了,刺得眼睛生疼,眼泪就落下了。
他该拒绝吗?
说不出口。
原来他怕哭。
半晌,舟知水缓缓点头。
可……他实在太想念当初那份温暖了。
哭什么的……
“好哦!”
语音未落,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舟知水静默一秒。
好像哭不太出来。
太热情了,和母亲完全不一样。
舟知水霎时间红了脸。脸上是柔软的触感,头发被摸着,环着的手用力到让他觉得窒息。他求救似的看了眼旁边的冷凝枫,就见对方别开目光拿折扇挡住嘴,但明显看出在偷笑。
好像深刻理解这宗主的德性了。
“多漂亮的孩子啊,还这么乖,比小凝乖多了,小凝长大了还不让我抱。”杳晚絮叨,“一路过来吃了不少苦吧?不过没事了,不用再怕了,以后咱们家小凝护着你!”
“以后走到哪里都拿出气势,现在我们是有背景的人了!像你这样漂亮的孩子皱着眉头不好看,要多笑笑,昂首挺胸,缩头缩脑的都看不清脸了……然后……”
“会有真正的幸福的。”
身体一轻,杳晚松开手。舟知水愣愣地看去,他看到一个笑,一个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喜悦的笑容。
但他读懂了。
欢迎得到新生。
“哎呀突然这么沉重做什么,小白兰过来让姐姐抱抱!”舟知水还在愣神,杳晚扑哧一笑,转头去找白莯兰了。
“晚姐姐我来啦——”白莯兰往桌子下一钻,又瞬间钻出,和杳晚抱作一团。远处张白山黑了脸,欲言又止,见冷凝枫没什么表态,最后选择低头吃饭。
宴席继续热闹。
舟知水半晌才回神,低低地笑了。
这场聚会一直闹到后半夜。
至于后来捧上佳酿后一众人发酒疯的发酒疯,照顾人的照顾人。冷凝枫看够热闹终于决定出手收拾残局,顺便折了只引路纸鹤让其带舟知水提前回房休息。
毕竟才来两日,实属与其他人不熟,舟知水也没有非要留下的必要。回去的路上没用到灵鹤,“他”控制了双腿,让舟知水体验了一把凌空而行的感觉。
“比那些鹤好多了。”“他”落地时不忘记说。
舟知水摸了摸停在指尖的纸鹤,无奈一笑。
临睡前,舟知水散了发,正要挑灭桌上的灯火,忽然想起什么。
“舟知水,今天的游记。”
“记得。”
他笑。
于是翻开游记,提笔。
大陆历164年 5月8日
今日于玄鹤宗一览,名门正派,果不虚传。
结识友人二三,皆活泼可爱。
宗主其人天仙容貌,然脾性顽劣,对外却又装作温和模样,属实需留个心眼。
北上之行已有眉目,盼合欢宗有所求之物。
就到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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