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倒计时

　　秋分的晨光透过画廊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顾枝淮站在展厅中央，手指轻轻拂过画框边缘，指尖传来木质的温热。墙上挂满了他的画作——从春天的白桔梗、夏天的荷园，到秋天的银杏、冬天的初雪，每一幅画里都藏着他和秦云川的故事，连角落的签名旁，都画着小小的草莓或海浪标记。
　　“紧张吗？”秦云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轻轻绕在顾枝淮的脖子上，“今天风大，你穿得薄，别着凉了。”
　　顾枝淮转过头，看着秦云川眼底的温柔，心里的紧张渐渐消散了些：“有点。”这是他第一次办个人画展，邀请函发出去的时候，他既期待又忐忑，怕自己的画不够好，也怕没人能看懂画里的心意。
　　秦云川握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指尖：“你的画里有温度，大家一定能感受到。而且，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话间，画廊的门被推开，顾枝淮的朋友林晓带着几个同学走进来，接着是老师、同学和喜欢绘画的陌生人。大家围着画作轻声讨论，有人问起创作灵感时，顾枝淮总会认真回答，眼神里满是对画的热爱。秦云川则站在角落，看着他与人交流的模样，嘴角藏不住笑意——他记得顾枝淮筹备画展时，常在画室待到深夜，没灵感时对着画纸发呆，他就泡杯热可可陪在旁边，一起回忆画里的时光，帮他找回动力。
　　中途有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指着一幅医院场景的画喊：“是给我画画的大哥哥！”画里穿浅紫短袖的顾枝淮蹲在地上，旁边白大褂医生胸前别着白桔梗胸针。顾枝淮走过来，笑着说画展结束就把画送给她，小女孩眼睛亮得像星星。
　　中午秦云川买了草莓蛋糕和三明治，拉顾枝淮在休息区吃饭。“吃点甜的补充能量，别太累。”他把蛋糕推过去，看着顾枝淮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眼神软下来。
　　顾枝淮嚼着蛋糕，忽然轻声说：“秦医生，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办不成这个画展。”
　　秦云川放下三明治，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力道：“傻瓜，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做了想为你做的事。”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眼神认真得让顾枝淮心跳慢了半拍，“从高中在画室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把你记在心里了。后来在医院重逢，看你生病时苍白的脸，我就想好好照顾你。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踏实、最幸福的时光。”
　　顾枝淮的呼吸顿了顿，抬头撞进秦云川深邃的眼底，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满是温柔。
　　“枝淮，”秦云川的声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却格外坚定，“我不想只做陪你看画展、给你送围巾的人。我想陪你看往后的每一个春天的樱花、冬天的初雪，想每天和你一起做饭、一起画画，想把你的每幅画都好好收藏，想和你过一辈子。你愿意……让我成为你余生里，一直都在的人吗？”
　　顾枝淮看着他，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却笑着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愿意！秦医生，我当然愿意！”
　　秦云川把他拥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把这份心意牢牢抱在怀里。周围客人瞥见这一幕，纷纷笑着鼓掌，有人悄悄举起手机，记录下这满是暖意的瞬间。顾枝淮靠在他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消毒水混着阳光的味道，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比草莓蛋糕还甜，比画展成功更让他开心。
　　下午顾枝淮的导师来了，站在一幅高中场景的画前久久不动。画里樟树下穿蓝白校服的男生望着画室，窗边的小身影盖着蓝色校服，握着画笔。“你的画里不仅有温度，还有满满的爱意。”导师拍着顾枝淮的肩膀，笑容欣慰，“能画出这样的画，说明你心里装着爱，以后一定会更棒。”
　　画展持续到傍晚，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两人坐在休息区，看着墙上的画。顾枝淮靠在秦云川肩膀上：“今天真的好开心，尤其是……你说的那些话，我到现在还像在做梦。”
　　秦云川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不是做梦，是真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永远陪着你。”
　　窗外夕阳落下，金色余晖洒在画上，也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给整个画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晚上秦云川带顾枝淮去了他们第一次吃西餐的餐厅，暖黄灯光、轻柔音乐，还是熟悉的草莓松饼和意大利面。
　　顾枝淮咬着松饼，笑着说：“我们以后每年都来这里好不好？纪念每一个重要的时刻。”
　　秦云川握住他的手，指尖相扣：“好。不仅来这里，还要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顾枝淮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窗外夜色渐浓，餐厅里的灯光依旧温暖，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像极了墙上那些藏着爱意的画，鲜活又温柔，会陪着他们，走过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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