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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友局
於蓝收拾好了登山装备,门铃响了。
开门后,丁莱带着热气腾腾的烧麦过来了。
丁莱一边哈气一边快速把烧麦放到於蓝的桌上,等放好了,她呼呼自己的手说:“老板,这是我给你去旁边买的烧麦,这时肉烧麦,可好吃了。”
於蓝:“你这是跑了多远?”
“几公里吧,坐了很久的车去的。”丁莱说,“大城市里哪能吃到这么好吃又便宜的。”
於蓝尝了一口烧麦,吃了一口确实觉得不错。和之前吃的糯米烧麦不同,第一个就是扎实的肉馅,第二口就能吃到咸蛋黄。
“不过我去买烧麦的时候看到一个大胃王,你知道他买了多少烧麦吗?”
於蓝已经吃第二个了,她问:“多少?”
“十笼。”丁莱比了个数字。
丁莱说:“就一个坐在桌子上炫炫炫,真的,一个人。”
“那确实是很能吃了。”
丁莱说:“我上次还是在老板你们家那边面馆遇到的,那个好像是美食博主吧?反正挺能吃的,面前摆了一大摞碗,我看都看不清。”
於蓝点点头,她吃完了。
丁莱笑嘻嘻的,她顺带把於蓝桌上的塑料袋扔了,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她看到了地上的行李箱,她说:“老板,你要去爬山啊?”
“我打算去夜爬。”於蓝点点头,“之前没怎么尝试过,人生第一次。”
丁莱说:“第一次怎么可以不叫我呢!我也要去。”
“算了吧,”於蓝指着她行李箱上的冲锋衣,“你来这里带了多少暖和的衣服?山上特别冷,我还是夜爬,消耗的体力不少的。”
丁莱还是坚强地说:“老板你就带带我吧,拜托拜托。”
於蓝:“好吧。”
“好老板不说了,我给林秘书也送一下烧麦。希望他能在我的打分表上多打几个分。”
於蓝坏笑地说:“诶,你在我这里公然提出要贿赂新秘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哎呀,忘了这事了!拜托老板千万不要告发我,我先去送外卖了!”
於蓝低头微笑,似乎还在想着刚才丁莱的一些小插曲,等登山装备收拾好了,她换好了衣服,翻出手机朋友圈。
没什么内容,但於蓝还是逐一点赞。
她向来清心寡欲,朋友圈都是想起来翻一翻。里面大多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有些是国外认识的华人,因此发的有些是旅游照,有些是在某个地方的商业照。
退出朋友圈,她找到几个联系人发消息,昨天微博因为有应家的介入,所以撤得很快。但还是有少部分网友替她讨回公道。
其实没什么公道可言。
这话题,就是於家造的。
於蓝当然知道外婆的心思,既然应水砚这么针对她,就用一招更狠的釜底抽薪。可这样的手段只要有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以至于热搜前一秒上,应水砚下一秒就来质问她。
於蓝知道自己并不无辜,但她也不想完全当个恶人。稍微惩治一下应水砚,有人规定这是错事吗?
只是她没想到,这报应来得未免太快了点。
*
於蓝不喜欢吃自助,她不喜欢浪费,对于自己的饭量没什么准度,不好把控,一不小心就会夹多。
等她坐回开始已经动用的时候,远处就听到丁莱笑嘻嘻的和另一个人的谈笑声,於蓝就坐在她的位置,半分也没有移动。
那人说:“原来上次你也在那家烧麦店。”
丁莱昂了一声,但她最震惊和最好奇的显然也不是这个,而是:“就是你点了十笼烧麦啊?”
於蓝动了一筷子,丁莱的声音从后边传来:“老板,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能一起坐吗?”
“可以。”於蓝往里边挪了一个位置。
那人说:“谢谢哈。”
於蓝没抬头,继续吃着碗里的菜,但她隐约能感觉到那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几秒,甚至有些超过了。她刚想出声,只听到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惊:
“於蓝??!是你?”
於蓝皱着眉对上男人的目光。
哦,她松开紧皱的眉头,老熟人了。
何泛秋舔了舔嘴唇,一脸尴尬地拿起筷子,“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我也是。”於蓝说,“上次见面是高三?”
“……是。”
丁莱指着他俩问:“老板,你们是高中同学吗?”
“对,但我们不是一个班的。我和那谁……没什么。”何泛秋说,“她在我们学校可出名了——”
“什么出名啊?”
何泛秋:“当……”
於蓝一筷子打断了他,“吃饭吧。”
何泛秋:“抱歉,我话多了。”他对着丁莱说,“你吃这个虾仁了没有?超级好吃,还有这个南瓜,这个小面……”
丁莱一脸哇塞:“哇,都很好吃诶。”
何泛秋和丁莱正在互相品鉴美食,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何泛秋的名字。
“何泛秋?人呢?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於蓝一听到这声音就悟了,何泛秋也僵硬地坐在座位上,应也不应。
於蓝:“应水砚来了,怎么不叫他?”
何泛秋:“对对对……我才想起来,他是跟我一起来的。”
何泛秋转过身,千呼万唤总算把应水砚招过来了。应水砚手上端着堆成小山似的菜叶子,何泛秋一脸好奇地问他:“你改吃素了?”
“你管我。”应水砚说。
他头也没抬地就要坐进来,然而何泛秋丝毫不给他让座,应水砚正疑问,抬头的那刻,心神不宁,只见用一只手捂脸的於蓝就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应水砚:“……”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应水砚一甩餐盘,顶上的生菜差点掉出来,他先声夺人:“於蓝?你当我没看到你吗?”
於蓝:“……”
她默默将手撤了回来,换了一只手捂嘴,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应水砚穷追不舍:“你怎么在这里?”
於蓝无可奈何地说:“不是很明显吗?度假、吃饭。”她叹了口气,“我还要问你怎么在这里呢。你跟踪我?”
“谁跟踪你了。”应水砚郑重发言,“我才不要跟你坐在一起。”
於蓝说:“我也一样。”
应水砚瞥了一眼何泛秋,眼神示意他过去,於蓝看得清清楚楚。他说:“我要坐那边去了。”
应水砚指的是离他们有大老远的大空桌。
何泛秋点头应下:“哦哦……”
於蓝充耳不闻,继续低头吃饭。然而没过几分钟,应水砚的身影在此出现在桌子前,他有些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还不过来。”
只听何泛秋尴尬的声音响起:“哥们,你没看见我在这吃饭吗?”
“?”应水砚拂袖而去:“你……”
於蓝见应水砚这么生气的模样,心里也暗笑一阵,不知何时,何泛秋的目光也投了过来,方才他是看着丁莱的。
於蓝知道,他有话对她讲。
果然,何泛秋说:“好久不见。”
何泛秋的语气不免有些正式,瞧着这幅模样,於蓝的态度也不由得认真了点。
何泛秋继续说:“当年高三你突然出国,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只是应……他太不明白,想歪了,后来就……”
“我知道。”
於蓝低头吃下餐盘里最后一块食物,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没事,这不重要。”
“重要的。”何泛秋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这样,是因为他一直没走出来。”
於蓝说:“但我走出来了。我没必要等一个一直走不出来的人,我的时间很宝贵。”
何泛秋点点头,“是的。”
丁莱在旁边适时出声,“你们的话题听起来好沉重哦。”
何泛秋转头看向丁莱,“你都听出来什么呢?”
“我啊,我也认为老板不需要等任何一个人,老板有自己的路要走。”丁莱认真地说,“前老板夫的路,也应该由他自己走出来。”
何泛秋点点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泛秋愣了愣,“有的。”
“於蓝,虽然我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但有一件事情,我想了想,还得告诉你。”
於蓝问:“什么事?”
“半个月前……那个时候你还在国外,应水砚突发车祸,你应该也能发现,他的记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发现了。”
“但实际上,跟他的实际记忆也很有出入。”
於蓝一顿,好奇心彻底被何泛秋勾了上来,她紧接着问道:“什么?”
“你应该知道他是半年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追求你,但他也是在那段时间联系的我。”
“找你做什么?”
何泛秋啊了一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几张名片递给她们,“忘了介绍,我现在的职业是一名心理医生。”
丁莱把玩着名片,於蓝看了一眼,把名片收了下去,“你继续说。”
“对,他找我做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但他的言论,怎么说呢……很不一致。”
何泛秋说:“我有一个猜测,他会不会根本就不是记忆的不同。而是他的身体里,根本就是有两个人呢?”
於蓝:“……?”
丁莱:“两个人……”
“你们在说什么?”
三人皆是一愣,转过头去,应水砚端着空盘,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
应水砚不笑的时候,非常冷漠,眼角上扬,嘴角却是向下的。他皮肤很白,整个人似乎透着阴阴的气息。
配上方才何泛秋那句“两个人”的言论,再看应水砚,还真像是阴间厉鬼,前来索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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