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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就是猎场
祁今越是被一阵浓郁的血腥气熏醒的。
她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墨绿色的、原始的密林,空气潮湿,带着泥土与腐叶混合的味道。
而在她脚边,一头体型堪比成年藏獒的野狼,喉咙上插着一截尖锐的木刺,死得透透的。
血就是从那儿流出来的。
“啧。”
祁今越活动了一下还有些僵硬的脖颈,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她记得自己正在南美雨林里执行任务,刚拧断最后一个目标的脖子,
还没来得及点上一根庆功的雪茄,就被自己那个恋爱脑发作的副手从背后捅了一刀。
理由是她抢了副手看上的男人。
真是个清新脱俗的死法。
就在这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猛地涌入脑海。
原主也叫祁今越,是昭阳国兵部侍郎祁文山府上,一个小妾生的“儿子”。
因为母亲柳姨娘在府中地位卑微,为了有个依靠,便谎称生了个男孩,将她从小当儿子养。
这位“小少爷”体弱多病,性格懦弱,常年被正房所出的嫡子嫡女欺负。
这次是为了给“父亲”祁文山寻一味珍稀草药,独自一人跑进这落云山,结果药没找到,先被这头饿狼给活活吓死了。
祁今越消化完这一切,只用了一个深呼吸的时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泛黄的粗布短打,又看了看那头死不瞑目的野狼。
“行吧,”
她拍了拍手上的土,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
“换个地方继续卷,也不是不行。”
反正她这种人,到哪里都是从零开始。
就在她准备拖着狼下山,改善一下伙食时,林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衣袂破风声。
不是一个,是一群。
训练有素,步调统一,杀气毫不掩饰。
祁今越眉梢一挑,非但没躲,反而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七个黑衣蒙面人从林中窜出,呈扇形将她包围。
为首那人看到她脚边的狼尸,又看了看她这个瘦弱得像根豆芽菜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小子,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算你倒霉。”
他的声音像是含着一口沙子。
祁今越掏了掏耳朵,一脸无辜:
“大哥,讲道理,是你们看到了我,我可一直坐在这儿没动。”
她指了指地上的狼:
“再说,我就一打猎的,你们办你们的事,我保证不报警……哦不对,不报官,行不行?”
那几个黑衣人显然没心情跟她废话,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有两人提着刀朝她冲了过来。
刀光凛冽,直取要害。
祁今越叹了口气。
“现在的杀手,业务能力是越来越差了。”
她嘴里念叨着,身形却像一片被风吹起的落叶,轻飘飘地向后一荡,恰好躲过两柄长刀。
紧接着,她手腕一翻,不知从哪儿摸出两颗石子,屈指一弹。
“嗖!嗖!”
石子带着破空声,精准地打在两名黑衣人的手腕麻筋上。
“当啷!”
两柄长刀应声落地。
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祁今越已经欺身而上,手肘、膝盖、掌根,化作最致命的武器,
在一连串密集的骨骼碎裂声中,两人软软地倒了下去,瞬间毙命。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剩下的五个人都看傻了。
这他妈是打猎的?
这是索命的阎王吧!
祁今越解决完两个,还顺手捡起了一把刀,在手里掂了掂,抱怨道:
“这刀的配重也不行,重心偏后,劈砍的时候容易泄力。差评。”
为首的黑衣人头皮发麻,他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一个硬茬,厉声喝道:
“一起上!杀了他!”
五人齐齐扑上。
祁今越不退反进,身影在刀光剑影中穿梭,闲庭信步。
她手里的刀仿佛有了生命,总能以最刁钻的角度,出现在最致命的位置。
一刀封喉。
侧身避过劈砍,反手一刀捅进对方的肋骨。
她甚至还有闲心开口进行现场教学:
“喂,你,对,就是你,你这刀使得太死了,下盘不稳,你看,我一勾你就倒……”
话音未落,那个被她点评的黑衣人脚下一滑,被她用刀柄绊倒,然后被她一脚踩住胸口,刀尖向下,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战斗。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七个杀手,全部变成了尸体。
林间重归寂静,只剩下更加浓重的血腥味。
祁今越甩掉刀上的血,环顾四周,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王。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密林深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看了这么久,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林中静悄悄的。
祁今越也不急,慢悠悠地走到一棵巨大的古树下,抬头向上看。
“上面风大,当心着凉。要是掉下来,我可不负责接住你。”
树冠的阴影里,一阵轻微的骚动。
片刻后,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少女,扶着树干,笨拙又狼狈地从树上滑了下来。
她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生得极美,杏眼桃腮,琼鼻樱唇,只是此刻脸上沾了些灰,华丽的裙摆也划破了几个口子,看起来有些可笑。
少女落地后,第一时间不是看祁今越,而是涨红了脸,用力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试图恢复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
她整理好仪容,才抬起下巴,用那双漂亮的杏眼瞪着祁今越,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孔雀。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本……我在这里?”
她的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傲慢。
祁今越看着她,忽然笑了。
“我猜的。”
她走上前两步,在少女警惕的注视下,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片树叶。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温热。
少女的身体僵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
“你、你放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的脸。
祁今越收回手,摊了摊:
“别紧张,我对小屁孩没兴趣。”
她重新扛起那头野狼的尸体,准备下山。
“你……”
少女被她那句“小屁孩”气得说不出话,跺了跺脚,追上来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人是来杀我的,你救了我,我可以赏赐你!”
“哦?”
祁今越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能赏赐我什么?黄金万两?还是免死金牌?”
少女被噎了一下,随即挺起胸膛,傲然道:
“只要你开口,本……我就能办到!”
祁今越看着她那副“我超有钱快来求我”的可爱模样,没忍住,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小孔雀,天快黑了,山里不安全。赶紧回家找妈妈吧。”
说完,她不再理会身后那个气得快要冒烟的少女,扛着狼,吹着口哨,大步流星地朝山下走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那瘦弱的背影,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与不羁。
少女垂容,昭阳国最受宠的小公主,活了十五年,第一次被人叫做“小孔雀”,还被当成小孩子一样摸了头。
她站在原地,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林间小径的尽头。
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个人,好奇怪。
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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