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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参加恋综
五月末的北京，一场阵雨来去匆匆，雨丝刚歇，云层便被撕开道口子，漏下的阳光把湿漉漉的街道照得发亮。
实验室里，空调的冷风抵消了窗外的湿热。
云漾伸手按停仪器，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目光扫过实验台：排得整整齐齐的样品瓶上贴着标签，“金银花-3号”“连翘-重复组”。
旁边的笔记本上，是她用红笔圈出的异常数据，字迹严谨得像她对待每一次实验的态度。
空气里弥漫着乙醇和草药的混合气味，熟悉得让她安心，直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这份专注。
她掏出来看，屏幕上跳动着“苏安安”两个字，背景里似乎还能隐约听见窗外未散的雨声。
云漾挑了挑眉，按下接听键：“怎么了？”
听筒里传来苏安安急切的声音：“漾漾，我有件事得请你帮个忙。”
“你说。”云漾一边应着，一边用记号笔在样品瓶上标注日期，笔尖在“黄芩-2号”的标签上顿了顿。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恋综项目，我是选角导演，本来嘉宾都定好了，合同也签了，结果刚才接到电话，有个女嘉宾路上出了车祸，腿骨折了，至少得躺一个月。”
苏安安的声音急得发颤，背景里隐约能听见纸张翻动的窸窣声，“这周六就开拍，我现在连个替补都找不到。”
“这么突然？那你找备选的人了吗？”
云漾放下笔，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实验台边缘的防滑垫。
“备选的不是临时有事，就是风格跟男嘉宾不搭。”
苏安安语速快得像打鼓，“你知道我跟你说过，我们这个恋综项目走的是高知素人路线，要学历好、颜值高，气质好。
我翻了一下午的人选，都没头绪，忽然想到你，你的条件很符合我们节目的选角。”
云漾刚端起保温杯要喝枸杞水，闻言手一抖，温热的液体差点溅到白大褂上。
“我？”
她皱起眉，“我整天泡在实验室跟药材打交道，连自拍都懒得拍，更别说上恋综了。”
“嗯嗯，漾漾，你真的很合适啊！”
苏安安的语气瞬间软下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中医药大学博士毕业，现在在研究所做中药研发，你那款安神茶不是还拿了奖吗？
人长得漂亮聪明，这不就是我们要的‘漂亮学霸姐姐’人设？就当帮我个忙，好不好？”
云漾叹了口气：“安安，你知道我不喜欢在镜头前曝光，何况还是恋爱综艺……”
“我真的没办法了！”
苏安安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制片人说找不到人就辞退我，这项目我熬了三个多月，你忍心看我就这么被开了吗？”
电话陷入沉默，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只有偶尔的水滴顺着玻璃滑落，留下蜿蜒的水痕。
云漾不想谈恋爱，她觉得实验室的色谱仪曲线比人心简单多了，至少峰值不会突然拐弯。
可苏安安那句“辞退我”像根细针，扎得她想起去年自己的研发项目卡壳。
是苏安安熬了两个通宵，帮她整理了几十页市场调研报告，甚至托人联系了三位行业前辈。
想起去年冬天她为了赶实验进度，在实验室连续待了一周。
是苏安安每天晚上提着保温桶过来，里面装着刚炖好的银耳雪梨汤，说“你总盯着仪器，嗓子该干了”，临走前还不忘给她的加湿器换好水。
“……你这是道德绑架。”
云漾的声音有点闷，带着点不情愿的松动，“要录多久？”
“21天。”
苏安安的声音突然低了八度，像怕惊着她似的，“但我保证不耽误你工作！白天你正常去实验室上班，晚上回录制小屋就行了。”
云漾低头看了眼实验台上排得整整齐齐的样品管，“连翘提取物”的标签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指尖无意识地在管壁上轻轻敲了敲。
片刻后，她抬起头，对着话筒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听筒里瞬间爆发出苏安安喜极而泣的声音：“谢谢你啊漾漾！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爱死你了！
我跟你说，节目里帅哥很优质，个个都是高学历高颜值，你这忙绝对帮得值。”
云漾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嘴角弯了弯：“行了，别贫了。录制的话，我需要准备什么？”
苏安安的声音透着雀跃，“周日的流程表我刚发你微信了，你回头看看就清楚，都是些简单的环节，不用紧张。”
“好，我忙完手头的事就看。”
“嗯嗯，辛苦宝贝了！等录完节目我请你吃大餐！”
挂了电话，云漾将手机揣回白大褂口袋，转身继续整理实验数据。
窗外的槐树叶被雨水洗得发亮，叶尖的水珠顺着脉络滚落，在玻璃上划出细碎的水痕。
她只希望这21天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
周日——
云漾在家吃了午饭后，转身进了卧室收拾行李。
打开衣柜，她挑了几套衣物，又往箱子里塞了两套睡衣和一双轻便的帆布鞋，最后把自己最近看的书《草木人间》塞进去。
收拾停当，她拉着行李箱出门，发动车子时看了眼导航，目的地是京郊别墅，车程约三十分钟。
车子驶离市区，高楼渐渐被绿树取代，最后拐进一条两侧种满白杨的小路，尽头便是那栋别墅。
米白色的外墙爬满了蔷薇藤，庭院里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木质秋千在微风里轻轻晃着，确实像苏安安发的照片里那么漂亮。
云漾拉着行李箱走上台阶，按了按门铃，等了片刻却没人应门。
她记得苏安安录制当天大门不锁，便轻轻推开门，玄关处整齐地摆着几双备用拖鞋。
她换了双浅绿色的，抬眼打量起屋里的设计。
原木色的地板配着浅米色的墙面，客厅的吊顶挂着盏简约的藤编灯，家具多是线条利落的北欧风，角落摆着几盆琴叶榕，透着股清爽的居家感。
她把行李箱放在玄关柜旁，走到大厅中央的L型沙发边坐下。
沙发背后是一整块落地窗，玻璃擦得透亮，窗外的景色毫无保留地铺展开来。
远处是一片开阔的湖面，水色湛蓝，岸边的柳树垂着绿丝绦，偶尔有白色的水鸟掠过水面，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
云漾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玻璃。
湖面平静得像块蓝宝石，阳光洒在上面，碎成一片晃动的金箔。
她看得有些出神，连带着这几天因“上恋综”而起的紧绷感，也跟着湖面的涟漪慢慢散开了些。
就在这时，门铃“叮咚”响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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