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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来袭
雷雨交加,预告着夜晚的不平静。
尚书府的厢房内,一个女人蜷缩在门边,怀中抱着五个月大的女儿,面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起,狐耳在凌乱的头发间若隐若现。
厢房外,有人不停地拍打着锁紧的门:“念雪,总有其他办法的!先不要用符咒,不要!”
“还能有什么办法!”
女人早已泪流满面,看着怀中懵懂无知的孩子,她也不忍心。
“你不是说过,猫界有一枚璃魂珠,与你的玉佩结合就能解决吗?我们去找,去找!”
“找不到的!”女人死死地抵住门,咬着牙说着,“五个月了,尚书府来了多少妖,害了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
“没有可是!夫君,照顾好湖儿。”
她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在八卦阵中,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湖儿,娘亲必定护你周全...”
她盘腿坐在阵外,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深吸一口气,她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早已准备好的符咒纸上,血痕顿时顺着纸上的符咒痕迹蜿蜒,亮起红光。
真到要贴上去,她却迟疑起来了。
直到族中长老的话在耳边响起,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
“半人半妖,灵力四溢,凡人视其异类,妖族馋其血脉。若不藏匿锋芒,必成各方争夺的棋子,沦为牺牲品。”
窗外一道雷电闪过,她颤抖着将手中的符咒纸贴在婴儿的额头上。
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在八卦阵中孩子哭了起来。
“此咒一出,你的孩儿将痴愚终身,惶惶度日,但总比被人惦记着性命好,对吧?”
她不再犹豫,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边的红色印记,双手结印,八卦阵四周立刻泛起橙红色的狐火,很快狐火便聚成一道锁链,与她的心口印记连接。
“九天玄雷,涤荡妖氛,八卦为阵,锁魄定魂。”
每吐四字,锁链便更紧一分,每缠紧一分,婴儿的啼哭便弱一分。
“引骨血,封灵脉,以咒言,镇玄冥!”
指尖渗出的鲜血化作符文,渗入婴儿的后颈,烙下一道赤红的封印。
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原本灵动的双眼此时也变得懵懂呆滞。
女人喷出一口血雾,瞬间灵力溃散,狐火熄灭。
她踉跄地扑向女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手中的玉佩塞进襁褓之中。
随后便靠着孩子躺在一旁,大口喘着气,嘴角的鲜血还在渗出。
“湖儿...我的女儿,娘亲没法陪你长大了,你就把这玉佩...当作是娘亲在陪你,护你吧...”
余音未了,她便化作一缕红烟,注入玉佩之中。
青绿的玉佩瞬间变成赤红,而婴儿的身边再无娘亲。
十六年后,清源山上的寺庙中,香客络绎不绝,江家一行十几人也在此行列之中。
“小姐,醒醒!”
沈如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一切变得极为陌生,雕花的窗棂,小巧的铜制香炉,淡淡的檀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她这是在哪里?刚刚不是还被追债来着。
要不是被逼爬上了栏杆,她又怎么会直接掉进河里。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凑近,一脸担忧,“要不是有僧人在河边碰见了你,你都要淹死了!”
沈如意看了看床边被换下来的湿衣服,一段记忆冲入脑内,伴随着走马灯式的倒带。
她头疼地捂住了耳朵,缓了许久才好一些。
记忆的原主是工部尚书的大女儿江湖,满城皆知的痴愚大小姐。
她穿越了!
“你是...桑叶?”
“是啊!小姐,怎么了?”
按江湖的记忆,她与二姨娘和妹妹一同来清源山的寺庙中祈福,本来是偷溜到山边的小河玩耍,可身后不知是谁将她推了下去。
“没怎么...”
她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赤红玉佩,这是江湖的娘亲留给她的礼物。
桑叶拉着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生怕错过了哪一处伤口。
检查到脖子后时忽然停了下来,桑叶皱起眉头,小声地念叨:“这胎记...怎么裂了个口子?”
沈如意伸手探去,脖颈处的印记略微发热,却触碰不到桑叶说的裂痕。
“小姐,用不用奴婢立刻下山喊大夫来瞧瞧?”
“我看啊!大夫就不必了,免得姐姐还没见到大夫就先被吓跑了。”
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是江湖的妹妹江沁。
“二小姐好。”
“娘在大佛寺等我们去祈福了,我看姐姐也没什么事了,一起去吧!”
江沁一向不喜欢江湖,这会儿怎么亲自来叫她。
沈如意捉摸不透,但是如今她穿过来了,自然要依赖着江湖的身份行事。
虽然心中有狐疑,还是点了点头,乖巧地说道:“好。”
“小姐,那奴婢把带上山的贡品拿去先放起来,你先跟二小姐去。”
大佛寺内,二姨娘元楚仪跪在佛祖面前,虔诚地双手合十。
听见她们的声音,出声说道:“还不赶紧跪下来祈福?保佑我江家平安顺遂。”
两人顺从地跪下,沈如意抬头看着高大金身的佛祖,在心中默念着:保妈妈平安。
如果她还能回得去,一定要带着妈妈远离赌鬼老爸的身边。
正虔诚地祈祷着,二姨娘就开口了。
“湖儿啊!二姨娘出发前跟你说过,你娘生前的时候可最喜欢来这里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还没等沈如意回答,一旁的江沁轻笑道:“娘,你就别考姐姐了。”
“也是,听人说她痴愚也只会乐呵呵地傻笑,能记得什么事。”
话音刚落,门口来往的香客忽然尖叫声四起,门内的几人吓得怔住了身体。
二姨娘的婢女杏儿急匆匆地跑进门,急切地说道:“二夫人,不好了,山匪来劫寺了!”
“什么?!”
二姨娘慌张地站了起来,拉着江沁开始寻找着大佛寺内可以藏身的地方。
杏儿转身将大佛寺的门关上,着急地说道:“大小姐,咱们快找地方躲起来吧!”
外面的脚步声杂乱逼近,夹杂着山匪粗粝的喝骂与香客们四散的呼救声。
“等等。”
沈如意走前去,透过门缝往外看,一些僧侣站在院门用扫帚防御,却被山匪手中的长枪打掉了,几番杀戮,速度极快。
她惊恐地看着门口的血迹,忽然脑中闪过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娘亲...封印...”
不受控制一般,脱口而出了四个字,她的喃喃自语被一旁的桑叶打断。
“小姐!你愣着作甚?快跟我藏起来。”
“不能藏在这里面,山匪一闯进门就是死路一条!”
沈如意瞥见外面的水缸,趁着混乱冲了出去,一脚跨了进去。
可她忘了,古代的水缸里面,都是储备用水,并不是可供藏身的好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在水里憋气几乎是度日如年。
求生欲让她猛然起身,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人在这里!”
她转过身,一个手提砍刀,身穿奇怪服饰的男人快步朝她这里走来。
后知后觉,沈如意赶紧往后退,腰被缸壁抵住,差点从水缸里仰头翻了出去。情急之下,她转身用正面翻出水缸,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迅速爬起身。
“别跑!”
只是这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累赘的长裙,想要逃跑却直接被绊倒在地。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将她拉了起来。
“大小姐,快走!我们去禅房!”
是杏儿,竟然冒死从大佛寺中跑出来,拉着她往禅房跑去。
沈如意看着火光冲天的外围,惨叫声夹杂着呼救,可怖的感觉令她颤抖,直到旁边的杏儿将禅房的房门关紧,她才回过神来。
里面躲着的,正是江湖的二姨娘元楚仪和她的妹妹江沁。
“湖儿!”二姨娘欣喜地看着她,伸手将她额头上的水珠擦去,“方才山匪攻进寺中,你到哪里去了?”
“我躲到水缸之中了。”
“怪不得这么湿,快把外衣脱下,别染了风寒。”
二姨娘亲自动手将她的外衣脱下,眼睛却盯着她怀中的那枚赤红玉佩。
沈如意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可毕竟外面劫寺的是山匪,里屋躲着的是江家人。
“这里有僧人的衣服,姐姐先换上吧?”江沁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这玉佩不如先摘下,让妹妹代为保管如何?”
“不必了,我披上就好。”
她拿过衣服,披在身上,手中依旧护着玉佩。
门外的山匪撞着门,单凭杏儿一人已经很难抵挡住他们的侵袭了。
如果山匪冲进来,那么她们便是瓮中之鳖,在劫难逃了。
沈如意瞥见一旁的木桌上的蜡烛,心生一计。
如果点燃禅房,那浓烟必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将山匪劝退一时,届时再从一旁的窗户逃跑,若无意外,应该能脱离险境。
她抽出架子上的经书,用蜡烛点燃。
“姐姐,你在做什么!”江沁惊呼,“你这是要把我们都烧死在禅房里吗?”
沈如意没有答话,而是将点燃的经书一把扔向了禅房内的被褥中。
霎那间,火苗窜起,瞬间引燃。
浓烟滚滚升腾,呛得屋内的几人咳嗽不止。
“走!快走!”沈如意打开窗户,让她们跳窗而逃。
跑出禅房,山匪们果真被火势吸引,没有注意到她们已然逃出。
等到他们闯入禅房,才发现里面除了燃烧的物品,早已没了人影。
“快追!追到的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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