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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
“赵闻庭,我们离婚吧。”
一封离婚协议被江屿叙轻放在桌上。赵闻庭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江屿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现在很清醒。”
“原因是什么?”
江屿叙叹了口气:“我们不相爱,赵闻庭你忘了吗?我是你找来的替身。”
赵闻庭想说什么,但江屿叙接着说:“今天是五月三十一日,是你和慕筠认识的六周年。”
2017年5月31日这天,24岁的赵闻庭在南平街第一次遇见20岁的慕筠。
“在今天离婚的话,你还来得及跟他说一句你忘不了他。”
“江屿叙。”赵闻庭声音冷了几分,江屿叙身子一僵,心说是啊,只有慕筠才能让赵闻庭有情绪。
“我先不打扰你工作了。”江屿叙转过身,初夏的风从窗缝进入办公室,正好落在他背上,江屿叙穿得单薄,身子不自觉抖了一下。
赵闻庭想为他搭件衣服,但对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办公室向来安静,但今天,这份安静令赵闻庭感到不满,他打开窗任由风吹入房间,顺便从抽屉中拿了根烟,他戒烟好久了,今天却莫名想抽。
这股风明明是热的,却像带了冰刃,没一会,赵闻庭就被吹得僵硬,他将烟蒂随意丢在地上,然后又抽出一根点燃。
直到第三根烟结束,赵闻庭一把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
江屿叙在协议里只要了一个公寓。
那是他们结婚后买下的,江屿叙不喜欢独栋别墅,很空很安静,所以他特意选了一个公寓,赵闻庭也没说什么由着他去,之后大多时间里,他都是往公寓去,那栋别墅不知不觉空了好久了。
赵闻庭在纸上摩挲了几下,随后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江屿叙想走,他没权利和立场挽留。
五分钟后,这份协议经过助理回到了江屿叙手中。
字签的很潇洒,比江屿叙看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潇洒。
由于习惯和一些道不明的原因,赵闻庭下班后回到了公寓,到门口的第一眼,是几个白色透明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他的所有东西。
赵闻庭产生了一种自己被丢出家门的错觉,在这个念头被摁灭之后他敲了敲门。
门开的很快,就像是里面的男主人在等他一样。
“怎么了吗?”
“你把我的东西都清出来了?”
“是的,离婚协议上写了这间公寓归我,你应该……看了吧。”
赵闻庭点了点头,于是江屿叙补充:“你放心,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而且都是用箱子整齐装着,没有任何损坏,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进来看看。”
“江屿叙。”
“嗯?”
“我提交了线上离婚申请,需要你确认,有一个周离婚冷静期。”
“好的,我明白。”
“外面的东西我会安排人丢了,不会耽误你。”
江屿叙垂下头,早知道,就多拿点东西了,现在都要被扔了。他这样想着,左手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戒指。
“好,随你处理。”江屿叙无法忍受这种氛围,抬腿将门关上。
赵闻庭不仅说到做到,而且找人特别快,江屿叙甚至来不及开门再拿点东西,那几个箱子就被搬走了。
他愣愣地看着门口的空地,最终还是关上了门。
今天的太阳很大,阳光照在人身上像是能把身体贯穿。
江屿叙撑在阳台栏杆上叹了口气,心说这可不行啊,怎么能对前夫恋恋不忘呢……
他一向不能闲下来,否则脑子里会不断浮现赵闻庭的身影,那个穿着一身贵气,却总停在他兼职的奶茶店门口的人。
五年前的夏天,连冰水都流汗,江屿叙再这样站着都嫌热的天气,每天去奶茶店兼职。
炎夏终究会有一场暴雨,江屿叙坐在店里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不由叹了口气,今天生意肯定不好了。
思绪刚落,门口“叮叮”的几声,那是江屿叙特意挂上去的风铃,他侧头看了眼是不因为是进来避雨的客人,然后就和赵闻庭对上了眼。
思绪拉回,江屿叙戳了几下手机,找出当年奶茶店的老板。
小岛:白哥,你们奶茶店还在开吗?
消息发出,江屿叙的大脑再次放白。
白哥,全名白相渝,是他大三时兼职找到的一个很好的老板,因为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所以经常找各种理由给他送点东西。
那时候他还住在学校,隔三差五就被白相渝的电话骗下楼,然后收到白相渝的一堆东西,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吃的。
记得白相渝第一次给江屿叙送衣服,因为不了解江屿叙的体型,所以买了宽松款,结果穿上后整个衣服都耷拉着。
白相渝当场就笑了。
“叮”手机屏一下子亮了。
白:还开着,南大小姑娘多,短时间还关不了。
白:怎么了?你准备回来兼职了?”
江屿叙敲了敲屏幕心说:你猜对了。
小岛:嗯,最近闲下来了。
白:行啊,正好缺人呢,店里那个小姑娘说家里有事昨天刚走。
江屿叙再次敲敲屏幕,太巧了,就像算准今天他会离婚一样,连前面的路都铺好了。
小岛:好啊,那我明天去吧。
白:好。
太阳落下又升起,月亮升起又落下。
江屿叙清晨醒来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新的开始,新的开始,新的开始。
然后一掀被子起床洗漱。
出门时刚好七点,江屿叙站在南大门前发了条语音:“我到了。”
对方同样回了条语音,江屿叙刚点开,白相渝就迎面走来说:“屿叙,好久不见。”
与此同时,语音条响起:“我也到了。”
“好久不见,你这看着成熟了好多。”
白相渝低头笑了一下:“老了不少了。”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我知道,逗你呢。”白相渝薅了一下江屿叙后脑勺的头发,这个动作让江屿叙一愣,随后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开。
这是他们以前最常做的动作,五年了,还没有变,那是不是说明,他也可以像五年前没碰到赵闻庭一样,过自己的生活。
正想着,江屿叙突然被敲了一下脑门。
“想什么呢?”
“没,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这么积极啊?”
江屿叙讪讪一笑:“比较这么久没弄过了,不知道会不会手生。”
“别紧张,你往那一站,就算把柠檬当橘子放了,那些小姑娘也不会怪你的。”白相渝笑里带着缱绻,听得人很舒服。
“别打趣我了……”
白相渝耸耸肩不置可否。
当初江屿叙找兼职本来没考虑去奶茶店的,但白相渝出手很大方,而且反反复复邀请了他三次,他怎么都不好拒绝。
但也正如他所说,江屿叙去了奶茶店后把旁边几家都干倒闭了,好多小姑娘点了奶茶也不怎么喝,就瞅着他乐。
起初江屿叙还以为是奶茶有什么问题,直到其中一个小姑娘说:“江屿叙,你看着呆呆的好可爱。”
……
奶茶店这几年也没什么变化,但多了一面便签墙,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便签,江屿叙看了好久,发现上面写了几十条都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屿叙不自觉摸了摸那几张便签。
“你走了之后那群小姑娘总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那时候也不确定,就每次都说‘快了快了’,结果直的现在都还在被她们骂骗子……”
江屿叙没忍住笑出声,白相渝揉了揉他的头:“还笑得出来呢?这个锅你得背一半。”
“好好好,我帮你分担一下这口锅吧。”接着又是一阵低笑。
“开心了?”
“嗯?”
“你刚一直闷闷不乐的,自己都没察觉吗?”
啊……他自己好像还真没感觉到,现在被这么一提,才升起一股落寞。
白相渝上前两步轻轻抱住江屿叙问:“是离婚了吗。”
“你有读心术吗?我刚想说……”
“什么读心术啊,江屿叙同学,你的心思都在脸上了。”
“不是同学了,毕业快五年了。”
白相渝一笑:“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
江屿叙刚要反抗,白相渝又开口了:“总之,欢迎回来。”
江屿叙回来的消息一经发出,各地的姑娘们就陆陆续续往奶茶店跑,一些是几年前已经工作的南大学生,一些是听闻江屿叙传闻已久的新生。
“江店长~你终于回来了啊。”一个面熟的小姑娘喊道。
江屿叙垂头笑了一下,说出来和几年前一样的话:“我不是店长啊。”
“知道知道,白相渝一点店长样都没有,每天都不在店里,五年了也不带长进。”
白相渝在小姑娘身后指了一下她,然后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意思是:这个小姑娘说话,我不敢回嘴。
江屿叙噗地一笑,小姑娘瞬间回头用手势说:我会盯着你的。
小姑娘叫白皖,口直心快,当初给奶茶店做了不少宣传。
这天店里很热闹,江屿叙找回了之前的感觉,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像是中间的五年根本不存在,他还是那个兼职的大学生,过着普通的生活。
直到晚上,赵闻庭来敲门了。
准确说,是赵闻庭的助理。
“江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赵总今晚应酬喝的有点多了,嘴里一直嘟囔你的名字,也不愿意别墅,说你还在家里等他,我就把他送来了。”
江屿叙呆在门口,突然有些不明白了,明明昨天签离婚协议的时候那么干脆,为什么现在要来找他,但人已经送到门口了,他也不好为难助理,就放他们进来了。
赵闻庭脸上有点红,躺在床上还皱着眉,江屿叙轻轻拍了拍他问:“赵闻庭?醒醒。”
对方皱着的眉又深了一点,但幸亏睁眼了。
“慕筠?”
两个字,让江屿叙浑身僵硬,他又认错了。
“床头有蜂蜜水,喝了吧,不然明天难受。”江屿叙起身要走,但手却被抓住了。
“江屿叙,我分的清你们。”
这一刻,江屿叙呼吸突然紧绷,分的清,但因为这张有些神似的脸,还有愿意欺骗自己吗,他抽出手丢下一句:“好好休息。”
第二天再起床,赵闻庭已经一声不吭走了,或许他也觉得难堪吧,江屿叙望着整理好的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但是到了晚上,赵闻庭又来了,这次同样喝的烂醉,助理用同样的说辞再次将他送到了江屿叙公寓。
江屿叙看着床上的赵闻庭直发愁,他怀疑是助理嫌麻烦直接丢给他了,但转念一想,赵闻庭也有被嫌弃的时候吗?活该。
他想着助理嫌弃的表情莫名笑出声,同时,赵闻庭似乎动了一下,江屿叙迅速收起神色,发现并没有动静,于是在床头柜放了一杯蜂蜜水又走了。
第三天,门再次被敲响,江屿叙心说不会吧,但这次开门,站着的是清醒的赵闻庭。
“有事吗?”江屿叙干巴巴道。
赵闻庭一声不吭挤进门,在沙发上坐下后在茶几上丢出一沓照片,江屿叙疑惑低头,却在下一秒瞪大眼。
那些照片,全部都是这两天自己在奶茶店的照片,并且都是因为角度而显得和白相渝很亲密的照片。
“你跟踪我。”
“解释。”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一出来,双方都愣住了,做替身的五年,江屿叙一直温温和和的,要么不说话,要么小声说,从来都表现得唯唯诺诺。
但这一刻,赵闻庭似乎看到了五年前那个朝他笑的江屿叙,不是结婚后拘束,谨慎的样子。
“我们离婚了,你忘了吗。”对上江屿叙的是一双猩红的眼,这让他感到迷茫,这是他从没看到过的赵闻庭。
他看着对方起身向自己走来,等靠近了,才发现对方身上依然带着酒气。
“江屿叙,你也不要我了吗?”
赵闻庭靠在江屿叙肩头,浑身有些发抖。
出生时,赵闻庭的妈妈生他时难产,没有从手术台下了。
十岁时,父亲落下山崖。
二十四岁,他遇到了慕筠,一年后,慕筠出国的飞机遭遇空难。
他十七岁将父亲的公司一点点夺回来。
他的二十四年里,所有人都在离开。
他不善言辞,做事总不带感情,但那年夏天,他身体中那颗叫做“心脏”的东西开始跳动。
他从来没有跟江屿叙说过慕筠,也从“来没有觉得他们像,但是江屿叙在看见慕筠照片的益一瞬间就认定了自己是替身。
他想解释,但他每一次提到慕筠,江屿叙就会找各种理由打断话题。
慕筠那天出国,是为了自己国外的男友。
赵闻庭用了四天,每天关在房间灌酒,然后他终于想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就收到了照片。
江屿叙没有面对过这样的赵闻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赵闻庭抱着他,呼吸打在脖颈,还带着潮湿。
“你这两天很开心,是因为他吗?”
江屿叙回想这几天自己的状态,开心吗,明明每天脑子都是你。
“赵闻庭,你醉了。”
“我很清醒。”
江屿叙摇了摇头,他知道,赵闻庭只是放不下这张脸。
离婚的事情他想了很久,他本就是因为奶奶的医药费才答应和赵闻庭在一起的,虽然不久后,奶奶依然没有挺过去。他本想着,就这样吧,替身也行,但每一年,赵闻庭都会去慕筠的墓前,一呆就是半天。
终于,江屿叙不想继续了,他想为自己活着,而不是谁的替身。
可现在,赵闻庭拉着他,问他这两天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别人,他开不了口,他用了一年下定决心离婚,可不是为了在这时候心软的。
“赵闻庭,松开我吧。”
“江屿叙,别不要我,我没有家人了。”
江屿叙清楚,他确实,身边没有一个人了,可这些年里,赵闻庭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对自己的依赖,所以现在算什么,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顶着慕筠的脸对他说结束吗?
他喜欢赵闻庭,第一眼就喜欢,那个在暴雨天躲进店里,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可以落个脚吗?”的人,令他自我折磨了五年。
赵闻庭只喜欢慕筠,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赵闻庭,放下慕筠吧,你还会遇到别人的。”他感受到赵闻庭僵硬了一下。
接着,赵闻庭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分的清你们,我不喜欢慕筠。”
“什么?”
“我分得清你们。”
“不是,下一句。”
“我不喜欢慕筠。”
江屿叙怀疑自己聋了,不喜欢,为什么要每年去他的墓前,不喜欢,为什么要找神似他的自己,不喜欢,为什么离婚的时候这么干脆。一瞬间,他感到有些无力和委屈。
所以为什么,是在玩他吗?
“赵闻庭,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喜欢谁。”江屿叙低头和赵闻庭对视,眼睛中带着无措。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慕筠,他出国是为了自己男朋友,我每年去看他是他男朋友的委托。”
一连串的信息让江屿叙目瞪口呆,但他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可是赵闻庭,太晚了,五年已经让我精疲力尽了。”
一时间,赵闻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能感受到,这些年江屿叙很累,至少没有当初那个轻松快乐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同意离婚,江屿叙跟他在一起很累,很累。
所以当他看见江屿叙恢复的笑容时,他只有一个想法,想见他。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笑是因为离开了他。
五年,两个人互相折磨,一个以为自己当了五年替身,一个看着对方日益憔悴又无能为力。
赵闻庭的感情非常迟钝,他的心理医生说:“你有情感障碍。”他听进去了,但是他又看到了江屿叙,他觉得心理医生可能错了,可是时间用了五年告诉他,心理医生没错,他的情感障碍消耗了爱人五年的热情,他能隐约感受到对方的开心和难过,但这就是极限,除此之外他对于感情无能为力。
江屿叙用五年温暖他,他终于在这些天能够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是江屿叙累了,他不再有任何精力能够给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这时候门被打开了,江屿叙回头看去,发现是白相渝,赵闻庭还拉着他,场面非常尴尬。
“白哥,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水果,这位是?”
江屿叙没开口,只是默默推开赵闻庭,可赵闻庭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眼睛还死死盯着白相渝,照片的另一个主角,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白相渝皱了皱眉抓住了江屿叙的另一只手:“是赵先生吗?我想你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氛围逐渐变得锐利,江屿叙挣扎了一下说:“赵闻庭,放手。”
“你选他?”赵闻庭的语气带着愤怒和丝丝委屈。
“我和白哥不是那种关......”
“对,所以可以放手了吗。”江屿叙猛地看向白相渝,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屿叙,我喜欢你。”
赵闻庭闻言就要走上前,但半途就被江屿叙拦下了。
“白哥,你先回去吧。”
“可是.....”
“你先回去。”
这一晚,发生了很多事,最终是以赵闻庭的离开为结局。
江屿叙给白相渝发了一条短信:白哥,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复,白相渝明白,所以这一晚,江屿叙的微信很安静。
2017年6月10日,江屿叙离开南城,同时拉黑了赵闻庭和白相渝的电话。
2017年6月12日,赵闻庭用了所有方法都没找到江屿叙。
2017年7月27日,赵闻庭在岷城查到了江屿叙的踪迹。
2017年7月28日,江屿叙再次消失。
2017年12月1日,赵闻庭把调查到的所有照片贴满了墙。
2018年2月3日,白相渝收到了江屿叙的短信:让赵闻庭别找我了
2018年4月18日,赵闻庭彻底找不到江屿叙了。
2018年8月24日,白相渝在悦城见到了江屿叙
2018年8月31日,江屿叙对白相渝说:“白哥,活着好累。”
2019年4月16日,江屿叙和白相渝在悦城开了奶茶店。
2019年6月2日,白相渝以为江屿叙好了。
2019年12月8日,赵闻庭再次收到江屿叙的照片,以及白相渝的背影。
2020年1月4日,赵闻庭终究没忍住去了悦城,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刻,他收到了江屿叙的短信:别找我。
2020年1月9日,赵闻庭在书房找到了监控。
2020年5月31日,江屿叙躺在病房咽下最后一口气。
2020年6月2日,赵闻庭收到了江屿叙的手机,里面全是自己在书房的照片。
2025年5月31日,赵闻庭在悦城找到江屿叙的住所,晚上九点,赵闻庭在浴室了结所有心愿,割腕自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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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写的好烂,就最后那块给我写高兴了,本来打算写细一点,多写一点,但是有个叫懒惰的天使告诉我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