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 章
东宫内喜气洋洋,房檐廊角红绸高高挂起,一片红艳艳的华丽,晃得人眼睛疼。
等所有内侍都下去后冯意才扔开蝶戏牡丹的合欢扇,她吐出一口气,浑身都轻松下来。
一个月前她还是现代社会一个热爱生活的漫画家,却因为熬夜工作猝死了,享年25岁。
再一睁眼她就到古代,成为将军府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起先她没在意,直到将军府要她嫁进东宫冲喜,熟悉的人名和剧情才让她恍然大悟。
她穿进了自己看过的一本小说里。
原主本是将军府独女,受尽宠爱,可惜父亲战死,母亲殉情。家产被大伯一家继承,她一朝跌入泥潭,被大伯一家百般刁难磋磨。
男主时珩重伤,太医都束手无策,宫中病急乱投医想到了冲喜。难保哪一天太子一命呜呼了作为女眷还得殉葬,大伯想要好处,又不愿意牺牲自个女儿,最后选中了她。
原身也叫冯意,软弱胆小,只敢在夜里哭。婚礼前半个月竟然拿绳子偷偷自缢了,还好救得快,倒是没有性命之忧。
但谁都没想到真正的冯意已经死了,现在的冯意只是异世来的一抹幽魂。
这本小说她都是跳着看的,只记得几个重要情节。她知道躺在床上的并不是太子本尊,而是男主贴身侍卫。时珩则是易容成侍卫潜伏在东宫,只待时机成熟找到证据好将皇后一族一网打尽。
小说里原主被皇后蛊惑,以为太子昏迷便私自同昔日青梅竹马偷情,后来还帮着皇后给太子下毒。可想而知等太子归位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时珩念她父亲有功,一杯毒酒给她留了个全尸。
这开局真是不利啊!冯意扭头,看床榻上躺着的人,书上说太子时珩俊美无双,天下少有。
曾有文人夸赞太子殿下“神仪明秀,朗目疏眉”。
冯意知道躺在床上的只是一个侍卫,她心中好奇,难道真有人皮面具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她缓缓伸出手,想一探究竟。
殿内烛光晃动,微风拂过,一到残影掠过她手背。她疼的嗷的一嗓子,一看,地上躺着一枚扳指。
自然是碎了。
“良娣要做什么?”
来人还算俊俏的一张脸脸,可远达不到极品帅哥的质量。奈何他虽面容冷峻如霜,但举手投足间皆是浑然天成的矜贵威严。
一个侍卫,是不该有这样的气势的。冯意猜测眼前这个侍卫就是易容后的真太子了!
冯意揉着手腕,不乐意了,“我看看自己夫君,也不成吗?”
时珩唇角微不可闻的抖了抖,太子良娣不过是妾,何来夫君一说?
她破罐子破摔,换了一副嘴脸,娇艳的容貌染上几分可怜,“从前我就仰慕殿下,如今好不容易嫁进东宫想瞧一眼殿下风姿,这也不行吗?”
太子都躺在床上一年多了,何来风姿一说?
这女人说起胡话真是信口捏来。
哭声引来不必要麻烦就不好了,时珩耐着性子走过去,仍是站着,“属下也是情急,怕殿下有所不测,还请良娣息怒。”
冯意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嗔道:“那你拉我起来嘛!”
时珩眼皮狂跳,极力压制情绪才没当场发作。他退后一步,“属下不敢。”
冯意也就逗逗他,点到为止,不敢过于放肆。她自己爬起来,踮着脚往床榻里看,时珩挡住她视线。她转转眼珠子,故意说:“你是殿下的内侍?”
内侍都是阉人,时珩心头一跳,面上仍是冷淡淡的,“属下是殿下的侍卫。殿下受伤后一直由属下守候,防止有人谋害。”
他刻意把谋害俩字咬的很重。
有他看着冯意很难近身,索性也放弃了,她自顾自的拆了所有发誓。一头青丝荡下来,紧绷了一天的头皮得以舒缓,心情也跟着快活起来。
书中她的结局不好,是因为前期把太子得罪很了。现在她来了知道了结局,那就得想办法改变。
思来想去,不如前期好好在时珩跟前刷一波好感,等日后他执掌大局再和离,出宫去过安稳日子,岂不痛快!
“今夜是我与殿下洞房之夜,你一个小侍卫不走,难不成还想赖在此处偷看?”她脱得只剩中衣,散着头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女郎声音娇滴滴的,脆生生的出现在耳畔。时珩眼皮疯狂的跳,头皮更是发麻,他一向不喜与女子多有攀扯,可冯意是他名义上的良娣,他不能像从前一样把人丢出去。
“殿下这般状态,怕是要辜负了良娣美意。夜深露重,良娣还是早些去偏殿安置。”
太子处于昏迷状态,谁都知道冯意入东宫只为冲喜,洞房花烛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她完全不必整夜留在殿中。
冯意转转眼珠子,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又贴上去,两人挨的极近,她还故意扯住他的衣袖,软声低喃:“你跟在殿下身边多久了?想必对殿下的喜好一清二楚,不如趁着现在你与我多说一些。待日后殿下醒了,我也好与他亲近。你叫什么名字啊?”
甜腻的香气在二人周身萦绕,也不知是不是殿中地龙烧的太热了,他竟有些口干舌燥。
时珩眸色骤沉,喉结来回滚动了几下,“殿下喜好,岂是吾等好妄议的?”
真是无趣!她撇撇嘴,摔开他的手,“不说就不说,还摆谱!”
外头寒风猎猎,还在飘雪粒子,她累了一天了,压根不想折腾。打定主意今夜要睡在这儿,时珩隐压怒意,咬牙切齿,“殿中没有床榻了。”
冯意毫不在意,细长的手指一指,“那儿不是嘛!”
罗汉塌也不小,她一个人躺上去打个滚也不会掉下来。冯意也不管时珩脸色多难看,自己找到了净房,到底是太子寝殿,这池子早早备好了热水。她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出来将头发烘干。
冯意打着哈欠,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时珩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确保她是真的睡着了,才抬手灭了灯。
他的夜视极好,在黑暗中也能看清路,熟门熟路的飞身上了房梁躺下。眼睛是闭上了,心思还在动。
威远将军的名号层显赫一时,夫妻伉俪情深,仅得这一位女儿,更是如珠似宝的捧在手心里。
冯骥给他做过一段时间师傅,教他骑射,每每说起家中妻女都是喜色难掩。
他也有所耳闻,这位将军府嫡女天真烂漫,性子娇俏。后来冯骥战死,夫人殉情,府中由大伯冯骏做主,她便很少再有讯息传出来了。
偶有宴席遇上冯家人,但总不见她,冯骏夫人梁氏推脱说她性格胆小不爱出门之类的。
时珩低下头,冯意睡得很香,殿中地龙烧的极旺,她热的吃不消就将锦被踢开大半。寝衣也睡得皱巴巴,两条大腿毫无姿态的岔开,哪里像一个大家族的贵女模样?
冯意其实睡得不太好,她梦见自己被时珩追杀,说她背叛他,其罪当诛。愣生生给吓醒了,环顾周围,只有躺在床上的假太子,真的那个不知道去哪里了。
卯时过半,连翘带着宫女进来侍候她梳洗。冯意打着哈欠坐起来,她揉揉眼睛,“要起这么早吗?”
“皇后娘娘宽厚每隔五日才叫请安一次,但昨儿您才入东宫,今天定是要去给皇后请安的。”见她还是睡眼惺忪的,连翘也不含糊,将巾子盖在她脸上。
水端出来的时候是烫的,但一路过来温度慢慢冷却,到此时也就是不烫手而已。冯意睡得暖和和的起来,冷不丁这么一盖,顿时瞌睡虫就跑了。
换算成现代时间也就五点多,从前她都是睡到快中午才起来的。这封建社会真是糟粕太多,偏偏还不能抵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