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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
“数十万年前,共工与祝融二神大战,神界一度坍塌。导致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后由女娲补天,才将神界天之异象补救回来。
但由于神界塌陷,无数神界生灵落入凡间,不知踪迹。此后数万年间,凡界修士皆争相寻找神物遗迹。不过,竟无一人得窥神物之迹。”
……
白锦元蹲在马路牙子上,手里捏着根不知从哪里扯来的狗尾巴草,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她悠哉悠哉的听着说书先生从双神大战讲到人间修士,当真是无趣的紧。那些个神物岂是想找便能找到的?讲这些还不如前些日子讲的宗门秘辛,奇闻要事有趣些。
前方说书先生的桌边满满当当的围着一圈人,白锦元身量小,自然是挤不进去的。每次来只得在远处找个阴凉的檐下蹲着听。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都习惯了。
白锦元是个孤儿,从小被沧柏寺的上善大师收养。
沧柏寺不收女子,上善大师又十分可怜她,便给她取了个听起来颇似男子名的名字,他瞧着这个锦绣盛世,便给他取了锦元二字,如此这般,从小也就将她当男子来养。
上善大师因着寺规,没将白锦元收做弟子,也就没给她取个表字。寺里僧人瞧不上她,只要见她稍稍犯错,便会逮着机会欺负她。不过上善大师护着她,没让她受过十分严重的伤,只不过那些个僧人看不惯,从小在她身上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了许多青青紫紫的印子。她又不会什么术法,自然只得在寺中任人欺负着长大。
到她九岁那年,上善大师圆寂,她便也被逐出沧柏寺,连上善大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白锦元被逐出寺外,没了依靠。这个世界又以强者为尊,她什么实力也没有,只得苟且的活着。
幸运的是,她一下山便遇到了一位同道中人,季盛。相识之后,她十分同情他的遭遇,当然,季盛也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当时的白锦元觉得,这就是缘分啊。
后来,他们二人便结伴相随,彼此相依。
白锦元出寺后,深知这世道容不下她这样的孤儿女子,便从未将自己做女子打扮过。
白锦元觉得今天说书先生讲的没什么意思,拍拍身子便站起身寻季盛去了。
白锦元朝街边小巷走着,那里人少又阴凉,现在天气热的厉害,她和季盛都最是喜爱这条巷子。
不过这边不大安全,是乞丐窝,房屋都破败的很,到了晚上还能听见人的惨叫。
白锦元心里倒不觉得慌乱,她一个小娃娃,力气没有,钱财没有,害她干什么呢?
白锦元捏着手里的狗尾巴草一甩一甩的,晃悠悠的朝前边走。这边真是一等一的荒凉,连个人影都没有。
忽然,白锦元眼皮子跳了跳,身后一阵响动。只一瞬间,她便被人从身后迷晕,昏睡了过去。
白锦元是被人用凉水泼醒的,她迷蒙着睁开双眼,动了动手脚,便感觉自己被人给胡乱的绑了起来。
身上湿哒哒的,几缕发丝黏在脖颈上,不太舒服,她有些喘不过气。嘴被人用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话。等她看清面前站着的几人时,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她眸子微微睁大,眼睛乱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身体不安的扭动,双脚在地上乱蹬。
这是一间柴房,正是城东柴家的,白锦元和季盛最是熟悉不过。这里阴潮,时常有老鼠在地上打洞,到了夜半,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柴家公子瞧不起他二人,经常使阴招将他们关在这里。
白锦元面前这几人她也十分熟悉,为首的是柴家的小公子,年纪和她一般大,正正十六岁,旁边几位自然是他的走狗,仗着柴家的势,在城东横行霸道。又因着年纪小,和柴家有些关系,便愈发的肆无忌惮。
白锦元恶狠狠的盯着眼前几人,手指抠着地上的灰,指缝间渗出鲜红的血。
这几人专挑软柿子捏,看着她和季盛在城东没什么势力,便时不时找他们的麻烦,按着他们可劲欺负。
为首的男子被白锦元盯的狠了,心下顿时冒起一股火,狠狠的朝她身上淬了口唾沫,又在她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妈的,敢瞪我,找死是吧?”
柴家小公子怄着气,朝白锦元骂道。旁边的人见状也纷纷拥护着他们的主人,朝白锦元拳脚相向。
刚刚柴家公子那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白锦元顿时被踹得眼冒金星,因着本能反应,将自己缩了起来,手上动了动。
旁边几人拳脚上的力气也十分大,她被打的有些意识不清,只觉身上各处都是火辣辣的疼,塞在唇边的东西也渗出点血。
白锦元忍的身上不住发抖,眼中发着亮光,口中细细小小的呜咽着,此时她头发也散乱了点,几缕发丝铺在她的肩颈,被汗沾湿,黏在身上。
他们似乎是打的没了力气,便停了下来。
柴小公子似是觉得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大快人心,便大发慈悲的拿下了她口中塞着的东西。
白锦元口中得了气,便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白锦元看着他动作,撑起疲倦至极的眼皮扫了眼他手中的东西。
一个黑色的沙包,是给柴家的大黄狗叼着玩的,刚刚塞在了她嘴里。
白锦元直直的盯着他手中的沙包,被绑着的手紧紧的攥起来,心里一阵恶心,几欲作呕。掌心洇出血污。她唇抿着。暗骂了句:
“畜生!”
柴小公子看起来似乎十分的喜欢听见白锦元骂他,便掐着腰张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对着旁边的人眉目冲天。
“你们听见了吗,她骂我呢!”
旁边的人听见柴家公子的话便一起同他大笑起来,看白锦元的眼神像看一条低贱的狗。
柴小公子笑够了,便缓缓蹲下身看着白锦元。
嘴里的话恶毒至极:“怎么?偷了我柴家的首饰,还骂柴家的人,我看你真是贱命一条,柴家也是你这种贱骨头能骂的吗?”
白锦元看着他这一脸恶毒样,心里涌起一团火。手在房中人看不见的地方加快了速度,脚同样小幅度的扭着。
“不是我。”她争辩。
而旁边的人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纷纷像毒蛇吐着蛇信子朝她袭来。
“贱人还狡辩,当真是条牲口。”
“小贱人!妈的,柴哥给他点厉害看看。”
“柴家也是你能偷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贱货!烂命一条。”
“柴哥!让这贱货死也要死个不明不白。
“……”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白锦元觉得她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但听见这样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着,心口还是淬起了毒,眼神愈发冷。
白锦元狠狠的咬着牙,掌心溢出的血沾湿了腕间的乱绳,混着地上的沙砾,将她腕间磨的血污一片。
白锦元又不自觉的磨了磨手心。
柴家小公子见白锦元不挣扎,嘴唇抖着似是无法忍受。眼中便激起了别样的兴味。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把弯刀,粗糙的手指在刀面上摸了摸。
眼神腻着她。
“不承认是吧,搜搜不就知道了。”他笑着,如人间恶魔。抬手便在白锦元腰间划了一刀,白锦元看不见他动作,只听见布帛划烂的声音。
白锦元心中只觉耻辱,有些清亮的眸子红丝遍布,微微睁大。身体更是不安的剧烈扭动着躲避他的弯刀。
旁边几人见她在躲,便移步过来想按住她。
白锦元顿时更加恐惧,手中动作不受控制的加快。
一刹那间,白锦元觉得手上绳子一松,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在暗处悄悄为自己松了绑。眼见旁边几人粗粝的手就要向自己袭过来。
她一转手扭下腕上的绳子,将手中匕首对上柴家小公子的脖颈。
白锦元仍坐在地上,但身子微微前倾,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狠掐在柴家小公子脖子上。白皙手指上青筋微显。
“把我脚下的绳子解了!不然他死在这,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她朝着旁边几人吼道,眼角红透,喉咙嘶哑。
旁边几人见头领被挟持,便匆匆给白锦元脚下的绳子松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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