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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大理寺办案！”
悦来楼二楼一处包房的门被人狠狠踹开。
房门大开。为首的的大理寺正岳峙看向屋内，典雅的包房内只有主仆二人，坐着的女子仪态端庄，着一身云水蓝镂金海棠花纹蜀锦，围着素白的面纱。
此时窗外阳光直直打在女子身上，面纱上浮着一层金色光晕，能隐约看见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脸型。
岳峙转眼打量着包房内，整洁不凌乱，房内弥漫的只有淡淡的清香，桌上摆放着十几盘精致佳肴，却一筷未动，显然是在等人。
“姑娘不必再等了。”岳峙见那原先并不看向她的女子此时疑惑地望向他，补充道：“沈老板已经死了。”
沁梅听见后，不由得紧张抓住柳清卉的袖摆。
“死了？”柳清卉喃喃道。
真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在她和沈老板相约前，沈老板死了……
“此事重大，牵连甚广，烦请姑娘前往大理寺衙门协助探查。”岳峙做手势请道。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中堂内。
柳清卉拿起下人刚斟好的茶，啜饮一口。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大理寺少卿今日不在寺中，岳峙便负责审理案件。
柳清卉将茶碗轻轻放在桌案上，“小女名柳清卉，兵部尚书柳书别之女。”
原来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果然是官宦小姐，岳峙见她气质不凡就暗暗猜到。
“我们在死去的沈老板书房内发现了柳小姐与他交流的信件。”岳峙拿起公案上的信件，展示给柳清卉看，“是柳小姐所写吗？”
信上写道，未时悦来楼见，详谈要事。
“是我所写。”柳清卉沉着应对。
“不知柳小姐和沈老板所谈何事？”
“家父书房内藏书被蚁虫所噬，需要采买大量书籍。”
“为何不吩咐采买仆役？怎让小姐代劳？”
“家父所读书籍雅兴，采买仆役目不识丁，我担忧买不到家父心仪的书籍，便自请前往。”
……
“我可以走了吗？”一番盘查下，柳清卉内心不耐。
岳峙无话可说，柳小姐回答问题滴水不漏，本身又是官宦小姐，似乎是真的和本案无关。但只有当出现足够证据能完全排除柳小姐的嫌疑时，他才能放人离开。
岳峙回答，“等仵作验尸后，若能证明柳小姐清白，自然可以离开。”
沁梅鄙夷道：“还要等到何时，我家小姐行事光明磊落，又怎么可能会是凶手，”感受到岳峙用令人胆颤的眼神盯着她，沁梅停顿了一瞬，接着嘟囔说：“我家小姐时间是很金贵的，你们大理寺办案实在是太拖沓。”
在岳峙开口前，柳清卉抢先轻声呵斥，“沁梅，休得无礼。”
“是，小姐。”
“再等一会儿就是。”
柳清卉手中的茶碗触感已经生凉，向岳峙禀报的大理寺也官员已经走了两拨，仵作却迟迟未到。
好不容易等来仵作，没想到同来的还有当今摄政王陆山朗。
“摄政王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自大门外便远远传来。
柳清卉闻言将一直戴在脸上的面纱摘下。
摄政王随行几十人。众人走进正堂带进来一阵风，将她刚摘一边的面纱一角轻轻吹起，而她的身形远看也像手中纱一样轻柔灵动。
陆山朗跨进正堂门槛时就那样被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脚下一停，迟迟未动。
面纱下的模样堪称绝色无双，一双含情的双眼和细细的柳叶眉蜿蜒如画，薄薄的樱桃唇却又添了一丝娇俏，平衡了过于清冷的面孔。凝神看人时，被看之人犹如踱步在花前柳下，似有微风拂面。
“小女柳清卉见过摄政王殿下。”柳清卉微微屈膝行礼。
陆山朗此时回神，“快请坐，不必拘礼。”陆山朗示意柳清卉，随后走向何越让给他的中堂公案后的太师椅。
眼前的柳清卉和他昨日在系统那看见的柳清卉重合。
他懊恼地想，没想到今日柳清卉也在大理寺，早知如此他不该来的。大理寺掌刑法，血腥气太重，这里作为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实属不佳。
但之后他一定会好好表现，守护她。
【攻略进度10%】陆山朗头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自从昨日他来到这个世界，系统交代完所有事情。他之后无论再怎么呼唤它，它都装死不作声。
“系统？”
果然他趁着它又出现呼唤它，它还是不回应。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结论--系统是故意不回应。他猜测绝对是它作了什么错事，心虚至此。
陆山朗在脑中呼唤系统。因此错过了当系统声音响起时，柳清卉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
她暗中扫视了在场所有人，没有人开口说话。而那声音更是非比寻常，不似人声，语气听起来很僵硬，言语中一点情感都不带有。
她冷静地坐回原位，却不明白刚才莫名其妙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攻略？这时京城中近来风靡的词汇吗？
不对，她密切关注着京城内的风吹草动，从来没听过。
柳清卉沉思，想着是否有细节被她遗忘。以至于她的眉头不自觉地微蹙。
陆山朗注意到她微妙的情绪，以为她对现在情形不满，冷声问何越，“事情查得如何？此事会和柳小姐有关系？”
柳清卉一惊，摄政王不会是怀疑她吧。
虽然她回何越的问话时，所言基本句句虚假，但是事情还真的和她无关。
何越诚惶诚恐地躬身回复：“微臣在等仵作验尸的结果，方能证明柳小姐与此案无关。”
“仵作！”
听到摄政王召唤，仵作才从隐于中堂的角落走到中央，手里呈着验尸文书，“微臣在。”
一旁的下人将仵作手中的文书呈给摄政王，仵作才开口，“经微臣查验，沈老板于未时一刻死亡。”
岳峙此时头脑顿时机灵起来，忙附和说：“沈老板死于未时一刻，想必柳姑娘未时就已经到悦来楼。如此，便可说明柳姑娘与沈老板身死一事毫无干系。”
“那还不快放人离开。”陆山朗瞧见柳清卉眉头舒展，接着说：“再寻两个侍卫护送柳姑娘。”
“是。”岳峙差了两个侍卫，嘱咐他们要保护好柳小姐。
临离正堂前，柳清卉回头向内望了一眼，正好与陆山朗视线交汇，她微微弯唇回应才转身。
摄政王府距兵部尚书府不远，中间只隔两个宅子，可先前两人竟是从未见过面。
大理寺距兵部尚书府较远。张侍卫极有眼见，殷勤地说：“柳小姐稍等片刻，小的唤仆役去置办一顶轿子。”
柳清卉将面纱重新围上，“不用了，我正好路上有东西要买。”
两个侍卫还想开口劝说，柳清卉已经抬脚步出大理寺。
主仆二人专挑摊贩聚集多的街道走，最后柳清卉被不远处一个腕环吸引了目光。
那摊主不像其他人一样站着售卖，倒是悠闲地倚坐在一张小圆椅上，脸被一个破竹扇遮着。
她停在那摊位两步远的地方，“你们可以走了。”转身对两个侍卫说。
李侍卫说：“可……岳正吩咐我们要安全送柳小姐到柳府。”
“听不懂话吗，我说—你们可以走了。”柳清卉冷声道，看两人犹犹豫豫的样子，“出了什么问题，我自担着。”
直到看见两人走远，柳清卉才走近摊位，拿起她方才一眼注视到的一只蝴蝶宽腕环。
戴在手腕上，却不合尺寸，直往下滑。
伸直手臂，对准摊主身后的院墙，她拨动蝴蝶翅膀纹样中的第三颗紧绷的线，腕环侧面便射出了一根细银针。
那银针直扎进那院墙上一块砖头的正中央，竟使银针周围砖头的表面都碎裂开。
“小姑娘，眼光真好。”摊贩此时听见银针破空声，才将挡脸的破竹扇取下。
“这可是我近两日做的最满意的作品。瞧瞧，这栩栩如生的造型，这隐蔽的机关，这……”摊贩不停推销，将这腕环吹得天花乱坠，夸得天上仅有，地下绝无。
“我买了。多少银子。”柳清卉打断他越说越夸张的话。
“不多不多，十两白银。”摊贩谦虚地摆摆手，却在眼底打量她会不会接受这个价格。
沁梅急了，“十两，你怎么不去抢钱去！这价钱都能买到琼珍阁一个金钗了！”
柳清卉看着腕环越看越满意，的确很完美，兼顾美观与实用，“买了。”
摊贩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切实意的笑，本想着她是一个慧眼识珠的贵客，没想到完全就是一个愚蠢的有钱人吗。
虽然他的手艺和设计的确很好，但根本就不值十两，也就三两吧。
他将蝴蝶腕环装在镂空雕花木匣中，递给柳清卉，随后说：“这位有钱人家的小姐要不要看看这些，都是很好的制品……”
柳清卉说：“我都要了。”
“小姐……”沁梅根本不敢阻止小姐从她手中拿走钱袋。
“好好好，看来我今日可以提早回家喽。”摊贩将摊子上的物品都包上，边包边在心里计算要价多少。
柳清卉说：“不止这些，你，我也要了。”
“好好好，”摊贩猛抬起头，“小姐，我卖艺不卖身啊！”
“我买的就是你的手艺。”
摊贩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你每个月给我多少工钱？”他那傲气的样子好像就只待这小姐出不起他心中的价格后好嘲笑她。
“每月十两。”
“不管东西卖没卖出去？”看见她点头，摊贩陷入了喜悦当中。
他在此处卖了有个把个月了，生意好时能卖出一个两个，还全都压价压到成本价，生意不好时一个都卖不出去，他连原材料都快要买不起了。
“太好了。”他连连说。
“明日在此地签订契书。”柳清卉扔下这句话和十两银子就和沁梅离开。
来到兵部尚书府后墙，柳清卉施展轻功跃过了两人高的围墙，向里屋唤道：“云霞。”
残影从柳清卉面前一闪而过，云霞转瞬就将墙外的沁梅给扔到墙内。
“小姐，咱么何时才能不翻墙回来……”两米高的院墙让沁梅脑中犯晕。
她晃了晃脑袋，再定睛一看，眼前并排站着两个小姐，她的一个小姐怎么变成两个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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