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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时空
覃尧掀开沉重的眼帘,率先闻到的是ao混合时的信息素。昏暗的房间被浓郁的信息素笼罩着,让覃尧脑袋还有点发昏。他下意识摸向左侧的被子。
软和的被子鼓鼓囊囊的,下面包裹着一个圆乎乎的脑袋,背对着覃尧。覃尧登时清醒了不少,把头凑过去闻omega的后颈。omega的头发有点长,覃尧只能透过细碎的发丝嗅了好几口,熟悉的味道让他早晨的反应更大。
被子里的人儿无助地闷哼了一声,便陷入大开大合中。覃尧一只手将仇砚抬起,便于自己。
仇砚半睡半醒间承受,爱人安抚似的亲吻落到他的眼皮、耳廓、下颌。令人羞涩的声音此起彼伏,一股绿豆清香逐渐溢出。omega无意识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这分明是适应了突如其来的。
覃尧无声地笑了。又不是第一次趁虚而入做这种事了,怎么还适应得这么慢。愈发浓烈的绿豆香让alpha情欲更盛,明明是清热下火的良药,覃尧越闻越发狂。他几乎不顾自己的身子有多沉,压得仇砚喘不过气。
仇砚转过头,隔着一层泪汪汪的水雾看向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alpha,神情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还在做梦,梦到他和覃尧学生时代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什么原因仇砚自己也记不清,也许是遇见故人喜不自胜,他在两人重逢的酒吧故意把自己灌醉,又把喝剩一半的酒撒在刚回国的覃尧身上。
他借机上前搭讪叙旧,还给对方看了手相,不知稀里糊涂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便被覃尧强行拉走。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覃尧已经穿好衣服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把一份结婚协议甩到他面前。
“你昨天说的我都答应你,把字签了吧。”
两个七年未见的老同学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了婚。仇砚还记得两人领结婚证拍照时覃尧不苟言笑的表情,任摄影师怎么调动情绪也只是嘴角轻轻勾起,活像被逼婚的。
起初仇砚认为覃尧和他领证只是为了应付催婚的父母,因为婚后他们虽住到了一起,覃尧却不常回家。结婚之后,他的工作好像越来越忙了。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仇砚十分肯定覃尧是喜欢他的,而且是非常喜欢。
但他有些愧疚。其实仇砚根本不喜欢覃尧。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重逢之后。自己的记性不太好,不仅仅是酒后乱性,其他很多事情他也都记不清了。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遗漏了什么东西,但想不起来。
他不是念旧的人,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他只想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是自己先招惹的alpha,那就要对覃尧负责到底。他扛着深深的责任和难以言说的愧疚和覃尧签了结婚协议。婚后覃父覃母常催小两口要孩子,仇砚有点尴尬。婚前协议上明文规定omega不能擅作主张要孩子。就算再失控,覃尧也不会。
仇砚理解覃尧的想法,像他那样唯利是图的商人,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把生孩子当儿戏。仇砚也不会拿孩子拴住他。反正有很多很多钱花就好了,仇砚有嫁进豪门的自觉。
再说了,覃尧和他在床上很合得来。结婚的头一年,他们几乎都是在床上、浴室、沙发、落地窗前度过的。仇砚身上有多少颗痣,哪个部位最,覃尧都一清二楚。
又是一击,深深抵着仇砚身体,覃尧意乱情迷地吸着仇砚的后脖颈。仇砚知道,这只是第一回……他还没想完,又来了一回。
他难耐地闷哼了几声,覃尧吻住他的侧脸,又向下吻了吻仇砚锁骨上的痣。
“醒了?”
仇砚被摁得说不出话,他手指向后捏了捏覃尧坚实的肩膀。这个小动作极大地讨好了易感期快结束的alpha,覃尧不住啃咬仇砚,隐隐有再来一局的架势。
仇砚被欺负得快哭了。他想反抗,却被覃尧铺天盖地的海盐信息素激得他不住流水。
不知过了多久,仇砚感觉自己体内的水都快流干了。他无力地把脸靠在覃尧手里,终于有点力气说话:
“去洗澡,好不好?”
覃尧一摸到仇砚的脸颊肉就有点心猿意马,他有点坏地笑了笑,抱起仇砚就往浴室走。
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床边柜上的怀表,“哐”的一声掉在地上。这是仇砚一直随身携带的怀表,早就坏了。不知为何仇砚还一直带在身上。覃尧从没见怀表上的针走动过,他以为是仇砚的家人送的,从未多问。
覃尧此时无暇顾及地上的怀表,他担心仇砚着凉,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才抱着进了浴室。
回到床上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覃尧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让仇砚再睡一会儿,自己去热了皮蛋瘦肉粥,回来把仇砚扶起靠在身上一口一口喂给他。
一直像现在这样也挺好,覃尧想。
覃尧扪心自问对仇砚没有很深的感情,当初和他结婚一是为了给父母个交代,他只有结了婚才能进入家族的核心企业工作。二是出自alpha的大A子主义,这个omega已经是自己的了,那就要负责到底,不能当个负心A。
但覃尧很清楚,这个omega很爱他。估计是从少年时代就对他情根深种,重逢之后便对他百般撩拨,还故作玄虚给自己看手相,说什么自己的爱情线很长,都长到仇砚心里去了。结婚之后仇砚还给他做了很多甜品。覃尧不是个爱吃甜食的人。但每次面对仇砚满怀期待的眼神,他不忍开口拒绝。
甜品也没有那么难吃,婚姻也没有那么坟墓。
覃尧愿意试着去接纳仇砚的爱。
仇砚吃完粥又昏昏欲睡,他自己睡还不够,双手揽着覃尧要他和自己一起睡。
哪家的omega像他这样黏人?
覃尧看着闭上双眼的爱人呼吸变得绵长,渐渐有了睡意。
两个人相拥着入眠。
掉在地上的怀表突然开始转动。与此同时手机上的时间停止转动,窗外的日光不再倾斜,窗台上停驻的蝴蝶静止不动,床上的小两口安静得仿佛心脏也停止跳动。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覃尧再次睁开眼睛,周围已经天翻地覆。床边的时钟传来咔吱咔吱的响声,印着喜羊羊的天蓝色被子变成深红浅红交错的大花被。窗帘不再紧闭,倾斜的阳光直射覃尧帅气年轻的脸上,他努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床正对面的墙上挂着日历,显示是2023年2月14日!覃尧敲敲脑袋,难以置信他回到了高考那一年!
家里的阿姨过来敲响他的房门。
“少爷,早餐做好了,可以吃早餐了。”
“是徐阿姨。”
心里头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覃尧发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他想把手放下,竭尽所能也只是让左手微微颤抖。
“你是谁?”
是一道年轻的男声。
但这回覃尧真真切切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属于自己!他的体内存在另一个覃尧!
“你又是谁?”
覃尧反问。同时他发现自己能控制半边身体,而另外一半不受自己控制。
“这话该我问你,这是我的身体。”
听这拽的二五八万的少年音,覃尧再次确认这幅身体属于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十八岁的覃尧,而自己只是暂时占据了这幅身体。
覃尧向另一个时空的小覃解释了这一切。他知道小覃一定会很快消化这一切,因为他自己十八岁时就是个沉迷火影海贼王的中二少年。果不其然小覃立刻接受了这一切的发生,不过他还是有点怀疑。
“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我?”
万一是坏人另有所图呢?他小覃可没那么好骗。
覃尧有点无奈:“你左边屁股上有个心形胎记,这件事没有外人知道。”
不受控制的左手难为情地捂了捂自己的半边屁股。
“好吧,暂且相信你了。”
小覃异常兴奋,他打算让覃尧替自己上学籍以摆脱作业考试之苦。而覃尧拒绝了他,自己早八百年就毕业,哪还记得化学公式怎么写,语文阅读怎么赏析。
于是徐阿姨推门而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覃尧一个人自言自语滔滔不绝还自己和自己吵架。
徐阿姨是覃家的老人了。覃父覃母不怎么管孩子,轮到徐阿姨来唠叨。她本是想着上学要迟到了少爷还不出来便心急地推开门,未曾想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徐阿姨怔了怔,张口啊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这孩子压力太大了吧,在这自说自话什么呢?
覃尧有点尴尬地咳了两声:“阿姨,好久不见。”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昨天不刚见吗?徐阿姨有点担心:“没事吧小尧,阿姨给你做了早餐。赶快吃点不然就凉了。”
覃家的早餐一向是比较西式的,早餐是常见的烤吐司煎鸡蛋还有一杯热牛奶。覃尧吃的食不知味,心想还是仇砚做的中式早餐更合自己的口味。他右手吃的兴致缺缺,左手倒是吃的很起劲。
徐阿姨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少爷两只手并用吃早餐,甚至还隐隐有发展成左撇子的趋势,心中万分复杂。
吃完早餐徐阿姨目送覃尧背着书包上车。只见他左右腿不太协调,一会儿左腿拌右腿,一会儿右腿踢左腿,差点就倒地上。
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阿姨很困惑。
覃尧对校园没有多大怀念,但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他很快就能见到十八岁的仇砚了。
在原本的时空里,少年时期的仇砚和覃尧没有很多交集。若不是重逢,覃尧几乎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叫仇砚的老同学。此前他对仇砚的最深印象就是一个话很少的漂亮omega。
一路上小覃话很密,不住问覃尧十二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覃尧无法回答,因为他没法确定这个世界到底是平行宇宙还是时光回溯。架不住小覃东问西问的架势,覃尧简明扼要地说:
“你成家立业了,有一个很爱你的老婆。”
小覃听罢一阵恶寒,摆了摆左手:“别忽悠我,我爸妈不拉着我去家族联姻就不错了,我对爱情不抱希望。”
覃尧问他:“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伴侣?”
小覃思考了一会,说:“好看些,温柔些。不要脾气太差的,我不喜欢耍小脾气的。脾性大的omega要不得要不得。不需要他会做饭,也不需他做家务,能陪着我就好,我会带着他满世界游玩。”
说完他还眨了眨眼睛:“怎么样?你的omega是这样的吗?你可不可以提前剧透一下这个omega是谁?我好提前做些准备!”
覃尧想了想,说:“你挺熟的,是仇砚。”
轰隆——!一道闪电劈下,小覃惊诧地睁大双眼:“怎么会是他?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不会郁闷死吗?我就没见过他说一句话!”
“你在开玩笑对吧?别逗我玩了!”小覃不死心道。
说着,车停在了校园门口。
“走吧,带我去看看咱俩的老婆。”
覃尧回到久违的校园,教学楼下的雏菊开得正艳。覃尧看也不看,径直走进了教室。小覃“一二一,一二一”一步一步引导他走向自己的位置。桌上的书堆叠得很高,但覃尧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斜前方的仇砚。
仇砚穿着黑白配色的校服,坐得很笔直。右手抵在桌上写着什么,藕白的手臂微微抖动。年轻时的他头发倒剪的很短,从覃尧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自己无数次含入口中的后颈,此时omega的腺体上覆着薄薄一层抑制贴。
不管是三十岁的仇砚,还是十八岁的仇砚,都轻而易举地让覃尧不由自主地起了些生理反应。若知道自己必定会和仇砚结婚,那不如高中的时候就把人拐回家。覃尧盯着仇砚想。
这时,仇砚转过脑袋,似不经意往后看了一眼,刚好和覃尧对上视线。但很快又转了回去,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留下的那道转瞬即逝的目光,映在覃尧的心上。整个心脏都滚烫起来,像煮沸的水一样不住往外冒泡。
“我靠,我胸口怎么痒痒的。”小覃捂着心脏的位置,不明所以。
覃尧垂下眼眸,恨自己真不争气。都结婚五年了,每次看见对方都忍不住心跳加速。特别是刚刚那个偶然碰上又携着试探意味的眼神,让覃尧想到那个初遇的酒吧。
他刚回国,被几个发小拉到酒吧叙旧。服务员给覃尧上了道岩烧乳酪吐司。身边的发小很是疑惑:“我们没点这个啊?你们酒吧还卖甜品呢?”
服务员笑着解释说这是赠品,让覃尧尝尝味道。覃尧不喜甜,但还是勉为其难抿了一小口。
“味道还行。”他说。
酒喝的多了,他站起身想去厕所洗把脸醒醒酒,撞上八年未见的仇砚。他仿佛看见眼前的人嘴角微勾,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什么计谋快得逞了似的。
后来覃尧才知道那家酒吧有仇砚的投资,或许那场精心策划的偶遇就是冲着覃尧这个人来的。他不介意别人和他耍手段,尤其是这样年轻漂亮的omega。覃尧承认那天晚上是有些失控,也许是仇砚往他的酒里下了药。覃尧可以不追究,只要用仇砚的人来还。
仇砚后来没解释,覃尧也不多说什么。
这个omega,时不时就在覃尧心上挠一挠,时而提些小要求,时而耍些小脾气,覃尧都当做是爱他的证据。自己的人,惯一惯怎么了?
只是现在十八岁的仇砚,还没学会蜕下冰冷的外壳。他坐在那,就像海洋上的坚冰。覃尧想融化他,再不济用斧头砸了也行。覃尧只想拥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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