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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穿到男频了
许州州城,除夕的傍晚,昨夜的百妖夜行让州城内百姓四处奔逃。满街荒凉破败。乌云压顶,阴风阵阵。
一间被遗弃的烧饼店中,桑韵一身法袍破烂,背着斩妖剑,扒出了炉子里被落下的两块饼,略扫了扫上面的灰,飞快地往嘴里送。
“咔——”
硬邦邦的饼疼得她吸了口气,她慢慢用口水浸软饼皮送肚。终于饿得不那么难受。
她一边吃一边心酸。
天杀的,她一个大学生,不就是逃了节早八看小说,怎么就穿到这本龙傲天爽文里当女配了?
更绝望的是,原本要拯救世界的男主黑化了,堕落成魔,背刺宗门,打开锁妖塔,与天下为敌。
导致她原身——斩妖剑的继承者,一路被男主的耳目追杀,杀死过一次后被她上身。
吃完饼,她擦了擦嘴,把剩下的饼藏进怀里,瞥了眼外面。
店外妖风四起,几团黑云聚集,又来一轮妖灾。
桑韵蜷起身子,隐藏气息,等待妖灾过去。
就在这时——
“救命啊!”
一声凄厉的哭喊钻进她的耳朵,她皱眉,闭眼,努力假装没听见。
她什么招式都不会,打不过的。
“救救我的孩子!”
哭喊声撕心裂肺,桑韵呼吸沉重。
打不过的,去了也是送死。
“不要……不要吃我的孩子……啊!”
真是……吵死了!
桑韵深呼吸,咬牙,内心骂自己多管闲事,双手持剑冲了出去。
“铛啷!”
一剑砍上狼妖的爪子,地上的母女侥幸逃脱,母亲怀里的女童吓得哇哇大哭。
她一边和狼妖对抗,一边转过头瞪着因恐惧而全身瘫软的女人,怒喝道:“跑啊!”
女人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孩子,拔腿就跑,连声谢谢都来不及说。
桑韵转过头,看着狼妖眼眸染上猩红,喉咙发出嗬嗬的低吼,是要发狂的前兆。
“畜生,不就是拼命吗?谁怕你!”
桑韵挥手就用剑在自己手腕上划出道伤口,鲜血流淌,滴到剑身,发出一阵嗡鸣,红色铭文浮现。
桑韵确实什么招式都没继承到,但她知道这把剑有一个设定:剑主血祭可使剑吸收剑主的灵力,威力大增,平A打出大招的伤害。
她就是靠着这招,一路放血活到了现在。
当然,这一招能不用就不用,不然,她不被妖怪杀死,也要贫血而死。
她挥剑砍向狼妖,刺目红光一闪。狼妖哀嚎着倒下,黑色妖气原地消散。
然而狼妖虽死,却有更多的妖族,闻到了血腥气,逐渐向她聚拢。
桑韵挥着剑一路乱砍,鲜血哗哗的流,体内的灵力也开始告警,她跑得踉踉跄跄,头晕眼花。
“师姐……”
鬼魅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桑韵吓得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
是黑化男主沈渊!
要死,被发现了!
“我需要你啊……”
桑韵闭上眼加速,夜风刀割似的刮着她的喉咙,她一点都不敢放慢速度。
身后响起一声轻笑,仿佛在欣赏她的垂死挣扎。
“天道的漏洞……”
“陪我一起看见真相……不好吗?”
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
桑韵烦不胜烦,鼓足劲,转头砍死了追踪传声的鸦妖,黑羽乱飞中,她虚脱得两腿发抖,趁沈渊附身的间隙,拐着斩妖剑走进一座寺庙,一屁股坐在干草堆上喘着粗气。
按照设定,寺庙得天道守护,对妖魔有震慑之力,只是桑韵环顾一周,发现这间寺庙奇怪地破落,门窗腐朽,摇摇欲坠。
她缓了一会,爬到供奉的神像面前,蒲团上正跪着一个披着麻衣的人形,她喊了几声不见回应,戳了戳衣服,“哗啦”一声,衣服散了一地,吓得她往后一跳。
等了半天没动静,她大着胆子上前,赫然发现那衣服下面仅剩一副空空的骨架,死前仍是双手合十的祈祷姿态,足见虔诚。
定睛一看,那骨架身前还放着一本发黄的旧书,她翻开看了看,是这副骨架的主人皈岚写的日记,关于这座寺庙供奉的昆仑山神。
大致意思是,此处毗邻昆仑山,百姓信奉千年前于此飞升的昆仑山神,这间寺庙原本香火旺盛,然而几十年前起,此处山洪频发,给百姓带来灾祸,无论百姓如何祷告祭神都无用。
渐渐地,信徒们开始失望,怀疑他们已被昆仑厌弃,甚至传昆仑是恶神凶神,信徒越来越少,寺庙逐渐荒废,只剩下皈岚仍坚持每天上香供奉,直到老死。
看完,桑韵略有唏嘘,在这个世界里,神都是真实存在的,失去信徒的神,力量会逐渐减弱,直至消散。
她抬头看了眼神像,昆仑一身戎装,高大魁梧,两手按在腰侧的佩剑上,低着头蓄势待发。
神像年久失修,面部的金漆斑驳,却盖不住他五官的英俊清冷,眉眼深邃锐利,隐隐现出战神的威压。嘴唇线条薄而清晰。
还是个帅神嘛。
“所以,你是真的放弃他们了吗?”
桑韵盘腿坐着,右手抬着脑袋与他对视。
无人回应,昆仑垂眸的眉眼依旧冷淡。庙外轻风袭来,吹动经幡,沙沙作响。
“你一个神也很孤单吧。”
桑韵对着他自言自语。
“你说说,那沈渊,从小受尽好处,宗门对他花了那么大的心血和资源,掌门都快把女儿嫁给他了,你说他怎么就想不开堕落了呢?”
“自己堕落也就算了,干嘛拉着所有人下地狱啊!”
“我来这这么久了,一顿饱饭没吃到过!我招谁惹谁了…… ”
“我要是有他这么命好,被所有人捧着,我肯定不干这忘恩负义的事儿!”
“掌门糊涂啊!”
桑韵说着悲从中来,从一开始的呢喃转变为嚎啕,哭得一塌糊涂,哭着哭着饿了,抽噎着掏出怀里的饼,小口小口吃着。
吃到还剩一小块,她想了想,放在了供台上。
“你庇护了我,还听了我这么久废话,既然没有人信你,那就我来信吧。这样咱俩都不孤单了。”
说着,她掏出火折子,找出根香插上点燃,双手合十,许下一个心愿。
“我希望,世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袅袅香烟中,疲惫至极的桑韵蜷在蒲团上,沉沉入睡。
梦中,昆仑活了过来,在缭绕雾气中站在她面前,声音空远清灵:“斩妖剑的主人,你可愿为你许下的心愿,付出代价?”
她好奇地伸手摸向昆仑的脸,触感温凉细腻。
“哇塞,跟真的似的。”
被冒犯的昆仑眉头微皱,倒也没有生气,只是重复着那个问题。
桑韵歪了歪脑袋:“什么代价?”
“你的生命。”
桑韵转身就走:“喵的,梦里还想我死。”
背后的昆仑:“…… ”
……
桑韵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妖物横行,山河变色,赤地千里,人族彻底沦为妖魔的家畜,正道宗门们为了不被殃及,纷纷撤退到天外仙山,人界如同炼狱。
梦里的最后一幕,是人界魔尊沈渊,站在悬崖上,望天喃喃道:“真想把这天捅个窟窿啊。”
桑韵满头大汗地醒来,发现那细细的一根香竟还没燃尽,屋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而这破烂的小庙,竟没有漏进一丝风雨。
她正感慨着,一转头,香烟竟缭绕成了个人形,那朦胧的五官和姿态,神似梦里的昆仑!
她呆在原地,那团“人”自顾自地开口。
“斩妖剑的主人,你可愿为你的心愿,付出代价?”
桑韵克制住狂跳的心脏,咽了咽口水,嘴唇颤抖:“山山山神大人,你给我托的梦?”
“是我,但是,我不是山神。”
“啊?”
“飞升前,我名昆仑,又正巧在昆仑山历劫,因此被误传为守山之神,然,我真正的神职,名‘诛魔’,应天下大劫而生。”
“如今人间魔气肆虐,百妖夜行,正道式微,正是我现世之时。然而,如你所见,我在人间信徒寥寥,再无信力降世救世。”
桑韵:“那……该怎么办?”
昆仑:“但你可以。”
桑韵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我?”
我,打沈渊?
昆仑颔首:“斩妖剑是一柄神器,它选择的主人,一定与天道有缘,换言之,你是未来的飞升者。“
桑韵忘记了呼吸。
“如果你以身祭剑,可暂得通天之能,我可借此降世,诛妖魔,平天下。”
“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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