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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脱险,累累伤痕
乌云密布,山雨欲来,闻人无咎耳边雷鸣不断让她不由心里一紧加快了步伐。
‘快了,马上就可以出去了…’脚下是泥泞不堪的山路,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深绿,闻人无咎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并拖着受伤的腿极速走着,掌心的指甲也越陷越深。
身上白色的锦服早已变得灰扑染上血污,溅起的泥沙缠着裤腿与鞋上的布料不放,左腿原先冒着血水的伤口此时已经略微结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水逐渐淋湿了她的衣衫此时沉重的不再只有她的双腿,就在长久以来的绝望与悲愤要将她压垮时,前方迎着破晓而出现的屹立在出口巨石再次让她生出希望,她凭着仅剩的力气前行。
但在出口处等待着她的不是黎明的光照,而是她此时最不想看见的人——闻人胤。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微风将他剑柄上的剑穗吹起,闻人无咎瞳孔紧缩,脸色越发苍白尽是不可置信之态。
面对她的惨状,闻人胤戏谑的笑意中却藏着些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好久不见,小九。‘’说着闻人胤倒真像一个许久未见妹妹的兄长般冲她招招手。
闻人无咎却禁默不言,将手中剑紧握,
‘’小九怎么不理三哥?眼神还如此冷漠,真是枉费三哥这几日没日没夜的担忧寻找。‘’闻人胤边说还边用一只手捂住胸口,好似真是因为她的冷漠而心痛。
“阿兄若真如此疼惜小九,不如看在昔日情分放妹妹一马?”闻人胤一贯假惺惺的话语总使得敌人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如今这套用在闻人无咎身上,也令其茫然。
但面对此局面,闻人无咎只能先故作轻松般缓步上前,见招拆招,不过有些微颤拿着剑柄的手却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她心中默默祈求着什么,在看到闻人胤身后断桥的瞬间,闻人无咎眼神暗了暗,稳住心神后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眼前人。
“小九,你要是乖乖和三哥回去,三哥会为你向父皇求情的。”闻人胤说道
“呵,可如今这个局势,阿兄的话真的还管用吗?”言罢闻人无咎不再与闻人胤过多纠缠,率先出击,妄图掌握先机速战速决。
闻人无咎剑锋微扬,身体前倾,长剑如毒蛇般要刺进闻人胤胸口。
对方不甘示弱,身体向后弯曲,躲过迎面而来的攻击并后退几步拔剑还击。
看着闻人胤长剑袭来,闻人无咎勾唇一笑反应迅速,顺势低身,一记扫堂腿带着风声横扫而出,使闻人胤脚下失去平衡,后纵身跳起狠狠一踢。
可就在闻人胤要狼狈倒地给闻人无咎可乘之机时,他手腕一转迅速改变了剑的方向,剑被插入土地,闻人胤也以此为支撑踩上剑柄,后跃起扣住闻人无咎肩膀,膝盖猛撞向她的背部,只听一声闷哼,闻人无咎被撞向悬崖边缘
“小九最近是不是偷懒了啊?”闻人胤握了握手腕,嬉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嘴角流血单膝跪地一只手还拿剑死撑着的闻人无咎。“离开久了连脑子也不好用了吗?怎么尽想着拿阿兄教你的招式对付了呢。”
“哈,阿兄是这样想的吗”闻人无咎虽被撞伤眼神中却并无溃退之色,闻人胤心中莫名感觉不对眉头微皱。
“你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啊。”闻人胤虽不明白那股不安是为何但还是忍不住嘲讽手擦着嘴角血迹早已伤痕累累的妹妹。
闻人无咎却并未因他的话而被激怒,只在心中默数:三,二,一!
天琼罗草毒发三秒,后被命中部位出现短暂麻痹症状。在刚才的交手中她悄然将毒针往闻人胤的左臂,肩背与右腿刺去,并不致命能使他短暂丧失行动力。
闻人无咎经历数日奔波,本就所剩体力不多加上身上大小伤痕未能得到及时处理,她本就已是强弩之末,怎么能不为自己做点打算呢?
看着眼前人单膝跪地,右手扶肩的样子,闻人无咎嘴角微翘。
“天琼罗吗?看来你出逃后还去了药谷一趟呢。”闻人胤有些无奈摇头,像是在为自己的大意而烦恼,后画风一转“不过,小九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真是令人不爽啊”他将手抬起,往身后林中示意,一瞬,无数利箭便向着闻人无咎袭去。
闻人无咎早在闻人胤示意时便做好防御动作,手中剑迅速转斩,带有强毒的箭矢被其一一砍头。
面对无穷尽射出的箭,闻人无咎意识到眼前人是故意消耗她的体力,她必须做些什么摆脱困境。
只见闻人无咎轻身借地上箭身跃起,一手握剑防守一手将腰间锦囊中的数枚药丸夹于指缝间,后投至林中。
霎时,林中黑紫色雾气弥漫,一声声坠地声响起,无数利箭不再。
箭满地,两人均一身伤,闻人胤却仍是一幅嬉笑模样,他也不知从哪掏出个有些丑的红黄相间的小瓷瓶,将瓶塞拔出,里头药不论数量地往嘴里倒,后擦了擦唇角血迹缓慢站起身。
闻人无咎看着那瓷瓶,眼底惊讶转瞬即逝。只是默默将插在左肩的箭掰断部分,后强撑站起冷眸看向闻人胤道“吃这么多回命丹小心还没和我打,阿兄自己就先一步去了阎王殿。”
听到她的话,闻人胤无所谓道“那下辈子岂不还是我当哥哥?”后无奈一只手扶额低叹的同时一只手握剑指向闻人无咎“这样的话,确实得注意一下了。”话落他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闻人无咎看着他慢慢进入兴奋状态,手背过身将腰后毒刃拔出藏于手背衣袖内。
回命丹药效与名字并不相符,少吃可以屏蔽一时痛觉,使人在作战中占据优势,多吃却会消耗人的生命,产生类似癫狂兴奋的副作用。
这也是闻人无咎不再做此丹的原因。
“小九啊小九,看在我们这些年的情谊上,我最后问你一遍,你选择是和我回去还是死在我手上?”闻人胤此时的眼睛接近血红色,有些将要暴走的趋势。
“如果回去,是与有害死我们母后嫌疑之人的侄子结为夫妻,成为新旧势力利益交换的工具,沦为傀儡,那死又有何惧?”看着面前身着红衣锦袍之人,与往日那个时而严肃时而热忱的兄长身影重叠,闻人无咎泪水不知何时溢出了眼眶。
闻人胤听到此话,看着面前浑身伤,满脸泪的人,一瞬的愣住是曾经真情最好的证明。
衣袖上留下湿痕与污血,她与闻人胤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她拔出插在地上的利剑举起,对向这个世界上仅剩的至亲。
而闻人胤刺过来的剑又快又狠,直逼闻人无咎命门。闻人无咎身体后仰,抬手要掐住闻人胤的脖子,妄图锁喉却被其轻易躲开。
剑再次袭来,闻人无咎被迫后退。身后几步就是万丈深渊,她只能向前腾空跃起,踩在闻人胤刺过来的剑上,后借力而起悬于空中时转身一剑。
手中剑如灵蛇出洞般刺向闻人胤背部,然而这次闻人胤却并未如她想象般用惯用的招式躲开,以至于她另一只手里暗藏的飞刀未派上用场。
闻人无咎拔出剑瞳孔紧缩,震惊的同时带着疑惑。沾染着闻人胤血迹的剑尖抵着他的脖子,挑起了他的下巴,血液顺着剑流至闻人胤身上,锦衣被染上暗色。
她刚要说话,宣布这场对战的赢家,闻人胤鞋上短刀就刺了过来闻人无咎及时躲闪,不料胸腔却被趁机飞来的毒针刺中
瞬间,她感到胸腔麻痹,瞳孔紧缩,浑身开始冒冷汗。“碧岭红,与天琼罗一同生在泽潭的麻痹神经的草药。不过效果,比天琼罗要狠一些。”闻人胤缓缓站起,看着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抓着剑柄一手按住胸腔颤抖的人,语气冷漠地说着。
他单手抬起闻人无咎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凑近道:“祝你好运,妹妹。”
后抓住闻人无咎的脖子,拎到峭壁边上看着她因为窒息被逼出生理性眼泪,眼眶中漫出的却尽是不甘心,她还是如从前般不死就不会停止挣扎的动作。
她试图从闻人胤冷漠眼眸中寻找一丝动容与不忍,答案却在对方松手后与之一齐坠入崖底湍急之中。闻人胤俯视着她的濒死挣扎与脱力后的消失,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很快又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出现。
他就这样一直站着看着,直至身后皇帝派来的人的询问声响起他才转身。
“皇女无咎,罪无可恕,被一剑穿心而死后不幸坠入悬崖,尸骨无存。”
…
闻人无咎被扔到悬崖之下的滔滔江水中时,大大小小伤口早已悉数裂开,里衣被有些干了的血水粘的难舍难分,身体沉入水中不知飘零何方。
意识朦胧间,闻人无咎能隐隐约约听到耳边有人的讨论声。
“阿娘,你说这个姐姐什么时候会醒来?”
“再过几天吧,过几天就醒来了。”
“真的吗?可你上次也这样说。”
……
后她的意识又陷入混乱之中,她有时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但更多的,是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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