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罚「无限流」

　　睁开眼无尽的黑暗涌入眼眶，挣扎着。
　　手指嵌入眼眶。
　　“江衔……我好疼啊……江衔！我好疼啊！”
　　黑色一团影子向着江衔扭曲的的袭来。
　　“不要过来……不要！不要！”
　　江衔手胡乱拍打着猛地惊醒，豆粒般的汗珠滚落。
　　此夜无比寂静，哪怕江衔已经将呼吸的幅度刻意压低。
　　喘息声却也在房间内回荡。
　　但……
　　这个夜晚静得稍微过头了。
　　“希望这个房间是活人。”
　　“你去开吧，我……我不敢看了。”
　　……
　　嘈杂的人声从门外传来，一点点淡淡微光从门缝中溜入。
　　“谁？”江衔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有人！太好了，太好了。”
　　油灯的火光荡开房间的幽暗，为首的男生率先进入了房间而后的四人，相互拽着衣物，颤巍巍也跟了进来。
　　江衔的目光中的警惕越加攀升。
　　“小哥你好啊，我是李文，别这样看着我们，我们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为首的男生介绍着。
　　“我是宋可”跟在李文后面那个颤巍巍的女生开口道。
　　其余人：“……”
　　“江衔。”从简地介绍了自己而后开口问道：“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们出现在我家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从开口。
　　不安的氛围在你我之间弥漫。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我先说我吧……我记得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准备睡觉还是睡醒了，听到有人在哭，我就睁开了眼，想去问一下情况，但是一推开门，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李文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安的情绪说着。
　　其他人大体情况类似，都是说：“在床上不知是刚醒或是准备入睡，听到一些声音，推开门就来到了这里。”
　　有的人讲着讲着甚至哭了出来。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我看过小说里说的，穿越之后被杀死，但是那不应该是假的嘛。”
　　宋可缩在角落害怕的掰扯着手指。
　　“其实我也不想出去，那个声音怪瘆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设定了程序，我不自觉地就去把门打开了。”
　　江衔起身下床，发现了不对，上床前他就穿了一件底裤。
　　而现在他已经穿好了白天穿的衣服，甚至现在都在。
　　“所以，现在要干嘛？”江衔面向椅子旁的李文开口道。
　　李文默不作声。
　　“我看小说里面，一般这种都有系统或者NPC指引我们，但是为什么……”
　　角落里的那个抽泣的女生讲着讲着又大哭了起来。
　　“那团黑影到底是谁？”江衔心里嘀咕着而后蹲在角落女生的面前：“总之我们现在要逃出去，小说里面是这样的对吧？”
　　女生点了点头。
　　江衔转身对着惶惶不安的众人，用不知是哪里来的胆气镇定开口：“有没有人跟我出去看看？”
　　…………
　　“那行，我自己出去。”江衔转身去开门，谁知门刚一打开。
　　只见一个快到门头高，身着朴素长袍的“人”站在门口，而它的嘴角开裂到耳根，鲜血从嘴中渗出，将长袍染出了一块血河，两只爪子相扣，眼睛铮铮地盯着江衔。
　　“咯……咯……咯”
　　怪物笑着，目光从江衔到李文再到房间内的每一个人。
　　每个人被吓得发不出声，而角落那个女生突然像崩溃似地哀嚎起来，
　　“啊！！！不要，不要，我不想这么快就死，我不要！”
　　怪物的目光逐渐从诡异而后是沉默再然后是兴奋。
　　宋可见状顾不得心底的恐惧，转身将角落女生按住，手上比着“嘘”的手势，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而后是无声地呜咽。
　　怪物的神态也从刚刚的兴奋转变成了平静。
　　众人一动不敢动，怪物望着屋内转身离去，像是羽毛一样如此大的身影走动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它走了吗？”宋可压着颤抖的声音向江衔问着。
　　“应该……吧？”
　　江衔此刻也是被震惊到了，他虽然很喜欢打恐怖游戏，那是因为他知道游戏里的怪物都是假的，心里自然不害怕了。
　　但是现实里如此近距离见到，江衔的喉咙滚动着。
　　…………
　　无尽的沉默
　　“现在应该怎么办？”一个男人张口打破了寂静。
　　沉默…………
　　江衔从地板上站起。
　　“起码得走一回，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横竖都是死，起码做点啥吧，万一这是个梦呢。”
　　久久的沉默之后，李文终于抬头，但是长条的泪痕却也暴露了他。
　　“说的对。”李文擤了一下鼻涕深吸一口气接着：“万一是个梦呢。”
　　宋可这时也举起了手。
　　“我……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另一个男人也附和道，随即三人站到江衔旁边。
　　“那你们两个？”
　　“我不想出去，我……我会死的。”角落的女生抽泣着，旁边那个清瘦的男生也开口道：“那么大一个怪物，你们看不见嘛，我不去，反正它没有进来，说明这里是安全的，要去你们自己去，我不离开这。”
　　“那行。”江衔从桌子上提走油灯。
　　“反正这里是安全的，你们也用不到这个了。”
　　角落的女生仍抽泣着，男生也是无所谓地躺在了床上。
　　江衔深吸一口气：“走吧。”
　　黑暗……
　　夜色中挂着一轮圆月，没有了星星，似乎是当做了眼泪，被月哭尽了。
　　从房间走出眼前无尽的黑暗弥漫，只有借着油灯的光亮，才稍微可以看见。
　　“它会不会只能抓出房间的？”宋可颤抖着脖颈说着。
　　“现在就别提这个了，他要是突然出现谁都跑不了。”江衔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给宋可。
　　四人一直向前走，江衔突然扶着下巴停了下来。
　　“停。”江衔抬手，将外套脱了下来而后开口：“我们现在一直在绕圈，我把外套留在这里，走吧。”
　　众人又在黑暗中前行许久，而后男人出声道：“外套在这。”
　　三人回头看见男人拿着外套。
　　但是呼吸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
　　“你后面。”宋可指着男人身后，尖叫如鲠在喉。
　　男人怔怔回头。
　　“咯……咯……咯”
　　一双血色的眼睛伴着诡异到极致的嘴角正直勾勾地盯着男人，血腥味从它的口中飘散。
　　男人回头，鲜血从怪物嘴里滴落在男人脸上。
　　沉默……惊悚而后是……尖叫。
　　男人大叫着。
　　“不要！不要！你们……”脚步一软跌倒在地，匍匐着向江衔等人伸手。
　　“啊！！！”尖叫，巨大的尖叫声回荡在黑暗中。
　　而后是平静到兴奋。
　　嘴角开始开裂，眼角的血泪淋淋流下，双爪刹那间贯穿男人的身体。
　　男人不甘心地回过头，嘴里喷出一股鲜血。
　　“救……救我。”
　　巨口将男人半个身子收获，而后是满足的“咯咯咯。”
　　鲜血从口中喷涌，肚肠伴着血液从断腰处滚落一地。
　　不安，惶恐，惊悚的氛围在几人之间弥漫。
　　油灯从江衔手中摔落。
　　“别出声。”
　　一道声音传入江衔耳中。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身子却如有神助地快步捂住了宋可和李文的嘴
　　两人心中的求生欲终究战胜了恐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做到的却也是把尖叫咽了回去。
　　怪物在享用完男人之后，又像刚开始那般恢复了平静，而混入黑暗中。
　　只留下三人望着一地血污愣神。
　　“他死了……真的死了……吗？”宋可身体抖着，捂着嘴小声说。
　　“不会的，不会的……”李文摇晃着宋可，有些恍惚道。
　　江衔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稍微清醒点，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在自己面前被撕裂……
　　但是现在知道这个怪物虽有双眼，却不靠目光捕食，江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理清一下头绪吧，一直走下去只会是不断重演。”江衔盘腿坐了下来，瞄了一眼那个被血染透的外套。
　　江衔扶着头，“总感觉这个地方好熟悉，可是……”而后站起身提起油灯转头道：“跟我来。”
　　三人一路无比沉默，李文和宋可的脸上更是恍惚。
　　江衔对着门一个一个的数着。
　　“10001011100000100，100010111000001001，100010111000000101……”
　　“在这。”江衔推开数字为“100010111000001001”的门，引入眼帘的不是房间而是一段狭长的过道，用油灯照去，墙壁两侧被血肉糊住，似乎还在蠕动，过道的深处是无尽的黑暗。
　　“真的要过去吗？”李文咽了口水，“看着不像是出口啊。”
　　“走吧，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冥冥中感觉对这里很熟悉。”江衔深吸一口气，望向过道，“如果不想跟着，也可以试试去找找别的路。”
　　“当初是我自己要跟来的，不论如何，我相信你，我走。”宋可拽住江衔衣角，紧随其后李文也开口附和，“既然如此，都到这里了，起码我不想被那个怪物吃掉。”
　　“那就走吧。”江衔回过头义无反顾向过道走去，拽着衣角的宋可和李文紧跟其后。
　　潮湿，黑暗以及诡异的腥热，蠕动的肉块在墙上缓缓滑动，似乎肉块里面还有人绝望的嚎叫声。
　　不知走了多久，“咚”江衔的脸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他也意识到走到头了。
　　而后用手抵住墙体，稍一用力，墙体便被推开。
　　刺眼的白光闪过众人，等到江衔重新睁开眼。
　　…………
　　“咚。”
　　昏暗的天花板，江衔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希望这个房间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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