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咸鱼就不用翻身了吧

作者:热舞的拔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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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大虞公元祀年,冬,漫天裹素,檐角积雪凝霜。

      “沈公子!候你多时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三分嗔意,三分欣喜,从红罗绸帐穿过金环,人未见,声先到,尚在回廊拐角处就蜿蜒婉转地飘了过来。

      只见雕花长廊的另一侧立着个年轻男子,可惜他有意遮掩面容,素缎帽沿下神色不明。

      随着这声招呼,声音的主人才从长廊尽头绕出来。

      月姑约莫五六十的年纪,体态没见走偏,但厚重的脂粉下细微的眼纹还是暴露了她的年龄。

      她一见到男子就喜笑颜开,纨扇遮脸,笑意盈盈:“你在这儿看什么呢?”

      男子敛眸:“看人。”

      月姑循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鼓乐四起,莲台之上有位身姿妖娆的蒙面舞姬翩然起舞,金沙广袖翻飞间漫天金粉。

      这女子神态极妖媚,纤腰若柳,步履间似步步生莲,只凭借一个回眸就能引起轩然大波,有钱的坐上头撒钱,没钱的在下头起哄,香炉青烟与鼓乐金粉交织,氤氲出一室奢靡,转眼间气氛彻底攀上高峰。

      月姑执扇遮面:“前段时间买的匈奴姑娘,好像叫什么……挛鞮氏。富家子弟吃个新鲜,没过几日就得换,我倒头疼得很呐。你瞧个乐呵便罢了,若想看美人,揽镜自赏不就是了?”

      被调戏了,他倒也不生气,就是不怎么说话,单薄的身影在烛火下隐隐绰绰。

      “说句不中听的,沈公子勿怪呀。”月姑用扇柄敲敲手腕,道,“三皇子怜惜你,我说句真心话,你不若抓住这个机会,跟他上个床,博了青睐也好替你父母洗清冤屈呀,将心揣肚子里,这样日子你的也能过的舒坦些。”

      沈絮静静看着她喋喋不休,瞳孔外围一圈犹如冰裂纹般,像细微的薄刃,藏匿着不见血的锋芒,偶尔勾唇一笑,简直摄人心魄。

      “呵。”轻声一句,勾的月姑心都酥了。

      他的长相,即便是放眼中原,也没几个能相提并论的。

      也不知一个男人,是如何才能生得这副惊心动魄的模样。

      人就是这样,见多了花样多的,就想啃啃硬骨头。达官显贵总好这口。

      他应该生气,甚至发作,但短短一眨眼的功夫,眼里那点情绪居然随着那声意义不明的轻笑消散殆尽。

      月姑不禁有些佩服,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最后也只是摇首:“罢了,由你去。”

      ……

      ……

      “岭南边境的防线破了,下邳失守,听说是叛乱,处死了好几个副将和谋士。”

      朱漆雕花的包厢里蒸腾着热气,奢靡香与丝竹管乐缠绵交织,与外头格格不入,隐隐约约还能从门缝里透出几声笑声。

      说这话的是个面色红润身宽体肥的胖子,双眼含着揶揄的调侃,

      “我听说处死的那个谋士姓沈?沈什么?”

      “这怎么记得。好像是个罪臣后代,约莫二十五六吧,没什么印象。”接话的人话音一转,思索了一番才笑着说,“我听说他有个兄弟,刚弱冠,生得相当不错,比女子还昳丽三分……”

      “滑头。”胖子笑骂,“不记得别人的名字,倒惦记起人家家中的兄弟来了,你爹知道得打死你。”

      那人脸色一变:“好兄弟,玩笑归玩笑,可别真往外说,我爹若知道我跟叛国家臣联系,还不得扒我一层皮!我只当大伙儿都想瞧瞧才提及这话头的!”

      又是一阵哄笑,得了应许后这人才勉强松了口气。

      他边斟着酒,边把隐晦的视线往台上移。

      “殿下觉得呢?”

      台上的人半张脸陷在描金屏风的暗影之中,身量瞧着不矮,且身形轮廓比同龄人都要魁梧些,正是习武的人会有的体格。

      或许是地位不低,且脾气不小,架子还大,众人都是冲着奉承他来的,但此人却始终缄默不语,室内渐渐凝滞成一种更加诡异氛围。

      “嗯?我啊。”

      谢恒听得好好的,没料到这话题还能到他头上,他沉思片刻,然后说,

      “我觉得不如何啊。”

      霎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聚过来了。

      谢恒把没说完的下半句话也道了:

      “怕挨打还敢起哄,你们脑子秀透了吧。”

      众人:“……”

      胖子尴尬一笑,讪讪道:“都是酒友们的玩笑话,殿下若不肯,便罢了。”

      别了,他现在不想听这个称呼。

      谢恒夹了块菜,吃到嘴里才发现是块苦瓜,“呸”一下给吐了。

      ——是的,他穿越了。

      这种事在灵异怪谈里已经不算新颖,但放在谢恒身上那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谁能在眼睛一睁一闭之间,发现自己换了个朝代而能淡定自若的?他谢恒做不到,说真的,能装聋作哑着混的这段时日,他已经自信到觉得能去申领个小金人了。

      但小金人是没有的,只有小金杯。

      他捏着华丽的茶杯,一边查看一边感叹其技艺之精美,借着遮掩往台下一扫而过,目光所及一张张懵逼的小脸蛋,放下了茶杯。

      他知道这群人在想什么。

      原身不仅文不成武不就,脾气还不小,花天酒地碌碌无为,别看这些都是废物才能做的事,真要演起来可不好碰瓷。

      遑论这种鸟不拉屎的朝代,结个婚都得跑去钦天监先算个命,一个不注意,说不定就被当邪祟给烧了。

      这种人陡然说教起来,莫说惊骇,没往见了鬼方面想就算够本了。

      那么这位原身究竟有多荒唐呢?

      举个例子吧。

      三月前,大虞边境来犯,一把火烧毁了长坂、江陵的粮道。

      粮道断绝,硬生生用一万人把大虞三万军士困死在峡口,跌跌撞撞跑回来不过万余残兵,个个面黄肌瘦,形销骨立。

      曾经的精锐雄兵,成了一群形如枯木朽株的行尸走肉。

      陛下大怒,城中百姓为了备战如日中天交粮纳税,可谓是苦不堪言,死去的将士家中到现在都没抚恤完。

      他作为皇子在干什么?

      在逛花楼。

      谢恒嘴角一扯,过完了嘴瘾,才想着维持人设,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微笑:“开个玩笑,缓解缓解气氛,这么紧张做甚?请,当然请。”

      众人:“……”

      几人相互使着眼色,就朝身边的侍女努了努嘴,看得谢恒想抽他。

      人早就叫来了,还问个屁。纯消遣玩呢。

      不过好奇是真的。

      又是暗示又是明示的,只差把人压到这儿了,他什么人没见过,一个男人能有多好看,谢恒嗤之以鼻。

      眼前的水不知是茶是酒,他随便倒了一杯,打算一饮而尽。

      门开了。

      他的视角是朝下的,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白色的衣角。

      穿得挺素静。

      再是声音。

      “见过殿下。”

      凌冽声音犹如珠落玉盘,谢恒下意识一抖,手中的酒盏没拿住,清脆一声响,碎成了两半。

      “……”

      循声看去后,瞳孔有一瞬间的变化,倒映出了那人的模样。

      只见那人一袭素静的白袍,将斗篷摘了之后,素袍后青丝披散,没簪子,就用一根竹子挽起了发,白玉雕琢般的五官被烛光虚虚拢着。

      分明清冷疏离,但又不得不垂目行礼,眼底的挣扎和抗拒源自于谁自不必多说,可就是这份困兽之斗,叫人油然而生的保护欲抓心挠肝地勾着众人的心神,颇有一番韵味。

      孤傲、清高。

      翻来覆去,谢恒竟只能用这两个词形容他。

      心跳越来越快,犹如震耳欲聋的擂鼓声,敲得他肋骨都隐隐作痛……渐渐地,谢恒缓过了神,但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张脸他好像在哪见过。

      或许是谢恒的视线太过明显,沈絮眼皮微掀,眼尾上挑,跟他对视了个正着。

      谢恒不闪不躲,刚想打招呼,沈絮就立马移走了视线。

      谢恒不禁怀疑地摸了摸下巴。

      “沈絮,叫你来吃酒,来得这样迟,你是不是得罚几杯?”

      “我只道通判大人是约我来议我姨母的事的。”

      “昭仪娘娘的事自有贵妃做主,你就是太操心,管事管到陛下后院里去了。”

      沈絮本想接话,却听得忽然“叮当”一声脆响,琉璃酒壶碎了一地,引得众人侧目,包括沈絮。

      “碎了。”谢恒说,“收拾收拾吧,再给我拿个新杯子。”

      侍女连忙应声后退去。

      也因为这么个小插曲,方才不愉快的话题也没能继续。

      “别看我啊。”谢恒说,“不是说来吃酒的么?”

      他恰好又与投来视线的沈絮对了个眼。

      沈絮不复方才,反而莞尔一笑,端茶抿了一口。

      这个时候谢恒才注意到,他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因为他的左眼下,有一颗不太明显的泪痣,若隐若现,勾人心魂般地存在着。

      也就是这颗泪痣,恰好与他的冷清形成了剧烈的矛盾感。

      他从未在一个人身上瞧见疯狂与平静这两种情绪竟然能共存,那昳丽的眼角里藏着雪白如出鞘刃般的锋芒,有撕心裂肺的恨意被沉痛的哀伤掩埋入土。

      转眼间,居然能和和气气地抿唇一笑置之,变脸速度令人咂舌。

      谢恒知道了,沈絮并不喜欢他。

      他也不自讨没趣,百无聊赖地盯着他喝茶的侧脸,脑中忽然一闪而过熟悉感,但没来得及抓住,就如流水般从指缝间流走了。

      说吃酒真吃酒,酒鬼们喝高了,又按捺不住开始作妖,一个个轮着劝酒。

      第八遍后,沈絮仍旧无懈可击:“草民不胜酒力。”

      “你敢走?”那人终于憋不住,暴露目的,“好歹你也是天子门生,你们沈家通敌卖国,你兄长更是犯下滔天大罪,殿下不嫌弃你,你倒推拒上了?今夜诸君家中各有家事,唯独你闲着。殿下留你彻夜长谈,抵足而眠,你也要拒绝?”

      谁知此话一出,沈絮眼神瞬间就沉了。

      谢恒看见他攥得青筋绷紧的手背,恨意犹如附骨之蛆在瞳孔中一闪而过,从那张伪装得极好的画皮里张牙舞爪地往外渗透。

      谢恒都惊了一惊,都怕他如果现在若手里有把刀,会直接暴起将起哄的这人一刀刺死。

      但他担忧的事情没发生,因为沈絮这人太能忍了。

      谢恒眼睁睁看着他绷紧的喉结滚了滚,像是把翻滚的情绪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最后一收拾,敛眉顺眼,恭恭敬敬地说:

      “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么忍回去了?

      他看着沈絮独自一人侧坐着,暖黄的烛火光莹莹拢在那张侧脸上,犹如一株孤傲的雪松。

      能屈能伸,令人叹为观止。

      也不知是他哪个动作触及到了谢恒的神经,他瞳孔微睁,转瞬间脑中一片清明,想起来了——

      画。

      对了,那副画。

      那幅画挂在展览馆,当时的谢恒跟着了魔似的往里走,但只要一回想,脑袋就嗡嗡痛。

      一睁眼一闭眼,他就成为了另一位“谢恒”。

      难道那不是一幅画,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隐藏在低维度的能引发量子变化的小型黑洞?

      ……不,谢恒捂着疼痛感愈演愈烈的脑袋,觉得学渣就不应该去思考这么科学的问题。

      ……仔细想想,那画中人也是一袭白衣,极为传神,但与一般的神似不同,画风也并不含蓄,将眉眼与唇鼻勾勒得栩栩如生。

      ——不是沈絮能是谁。

      他那群狗屁精改变策略,亲昵道:“清之,你坐那么远作甚?来与我换一换。”

      换一换,就换到谢恒身边来了。

      沈絮刚想起身,被谢恒叫住:“——不必动辄劳动!”

      狗屁精们这下才是一愣,不明白谢恒的意思,讪讪地坐了回去:“……是。”

      话聊到这里,谢恒心中大概已经有个模糊的轮廓了,沈絮虽然不是软柿子,但眼下只能当软柿子。

      这软柿子究竟有多软,或者应该说究竟软不软都暂且不提。

      人在低谷之际,若要拉拢便是最佳时机。

      若沈絮真的知道那副画的存在,说不定他的穿越就跟他脱不了干系。

      换句话说,万一这软柿子也是穿越的呢!

      听人讥讽,软柿子脾气也软的很,虽然极有可能是装的,但至少他生的好,嗓音又好听,让人能卸下大部分的防备:“我不见怪。”

      谢恒顾忌着正事,提醒:

      “日暮西山了,还不走留着过年?”

      其余人当他开玩笑,乐呵呵地说:“年已过了,不差这些时候。”

      谢恒瞪他一眼:“酒也没了,留着干嘛?”

      狗友们:“……”

      几人迟疑:“那下官们告辞了?”

      谢恒朝他们扔酒杯:“快滚。”

      他虽说是故作纨绔,但言语里也有八分是真。

      最重要的是生怕这几人说出点什么“就范不就范”的虎狼之词,沈絮一听不乐意,掀桌子罢休,与他一翻脸,亦或者吵一架……

      谢恒不愿细想。

      几人尴尬一笑,彼此对了个视线,裹着一身酒气挤出门外。

      狗友们走了,这群侍女他也没留,转眼间包厢里只剩沈絮与谢恒两人。

      人都走光了,沈絮仍旧微微垂着眼,还是那副泥菩萨的好人模样,若没先前那短暂的爆发,谢恒还真摸不清这人的脾气。

      谢恒坐不住,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心肝忽然胀得厉害,像合该印入骨髓的脸在时间长河里被迫遗忘,风一吹,尘埃全散了,心中空荡荡的厉害。

      他沉默三秒,祭出神秘打卡金句:“奇变偶不变?”

      “殿下?”

      “在呢。”谢恒说,“开个玩笑,别介意。”

      他仍不死心,左右摸了两圈,对沈絮说:“诶?我手机哪儿去了?你带手机了吗,借我用用。”

      沈絮默默盯着他,最后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眉。

      谢恒:“……”

      “我还是开玩笑的。”

      “……”

      “喝的什么?”谢恒好奇道。

      “君山银针。”沈絮总算理他了,“姨母得的赏赐,草民分了点,就叫侍女们烹了一壶。”

      “殿下要试试吗?”

      “不必了。”谢恒又问,“你还有个姨母?”

      “纳兰昭仪,是我的姨母。”沈絮看了他一眼,“殿下不是知道么?”

      “是吗?”谢恒挠挠下巴,“我记性不太好。”

      沈絮放下茶杯:“殿下究竟想说什么?”

      我去,他都伪装得这么完美了,居然还是暴露了,谢恒叹为观止。

      沈絮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等人一掀衣摆,坐他旁边时,不禁瞳孔微睁,几乎是瞬间掐住了自己的衣袖。

      “真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絮沉默一瞬,“殿下请讲。”

      谢恒靠着素案,恨不得在他身上盯穿一个洞:“你是不是穿越的?什么朝代的?”

      沈絮盯着他,两人面面相觑几秒后,沈絮先缓缓开了口:“——我不太明白。”

      “那我换个说法,我们熟吗?”

      沈絮含糊道:“尚可。”

      “能再具体一点吗?”

      沈絮长长叹了一口气,莞尔一笑:“尚可。”

      这个尚可具体“可”到哪个份上还不确定,谢恒先急了:“那你会不会画画?譬如肖像画?”

      但沈絮在谢恒遗憾的目光下摇首道:“不会。”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半晌,甚至沈絮看他的目光越发温和,全然不似之前那般冰冷。

      但谢恒的心倒是越来越沉。

      沈絮忽然道:“殿下很紧张吗。”

      “紧张?有吗?”谢恒哈哈笑,挠着后脑勺说,“说不定是困了,我不紧张啊。”

      “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大事不妙?”

      沈絮颔首,抬眼笑了:

      “殿下都把人支走了,不然就在这儿睡吧。”

      “……在这儿睡?”

      “嗯。”沈絮温柔道,“我陪着殿下。”

      话音一落,即便察觉到不对劲也没能品出缘由,只觉眼前有残影一闪而过,谢恒背上的寒毛竖了一下,话音先被掐住了。

      没感觉疼,只感觉凉,凉得人发抖。

      这凉和疼都是后知后觉的,谢恒想继续说话,一张嘴喷出一大口血来,他捂着脖子,摸到一个类似于刀刃的冰凉的事物,牢牢钉在他的皮肉里,但再仔细一摸,又感觉长又细……

      霎时间,沈絮的脸色变得异常冰冷,像蓄积了常年的森寒蓄积勃发,看死物般的眼神在谢恒的瞳孔中天旋地转。

      谢恒:握草!

      不知怎么的,他近乎是瞬间,条件反射般一把擒住了沈絮的衣领——

      沈絮:“……!”

      他显然没料到有这一出,突然爆发的力量让沈絮骤然失去平衡,跟着“咚——”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血液流尽的最后一秒,谢恒眼底是他掩饰不住的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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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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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星期前 来自: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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