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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晚餐
【这是我第一版开头,有些逻辑不连贯,等我后面有时间会调整】
——
凌晨一点,暴雨倾盆而下,房内灯光忽明忽暗,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黑夜的最后一丝寂静,那近乎是破音的声音染上恐惧,他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大叫着:“有人…那里有人…”
别墅的大厅里,头顶吊着昏暗的水晶灯,下面是一张长方形的黑桌子,上面正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盏蜡烛,火苗随着雨水疯狂摇曳着。
房间角落的某处,一名玩家指着这里不住的惨叫,脸色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一下子变得煞白,浑身颤栗得几乎控制不住。
随着他这一声近乎是凄厉的惨叫,死寂已久的系统“嘶嘶…”了两声,下一秒,死亡扼住了他们的命运的喉咙。
【距离本场游戏结束还余下3秒,现在播报通关详情】
【任务名:烛光晚餐】
【任务目标:******】
【任务总人数8人,已通关1人,未通关7人,任务截止后,未完成任务的玩家判定为不合格,即刻抹杀,请未完成任务的玩家尽快完成任务】
任务详情被屏蔽,玩家早就熟视无睹,可前面的倒计时一出来,大厅还是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三秒了…只有三秒了…”
还没等他们从绝望中缓过神来,旁边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一位玩家的声音瞬间扭曲,“啊啊啊啊”的惨叫起来,那种极端的恐惧被吸引,众玩家纷纷扭头看向事故发生现场。
那位玩家不知道被什么撂倒在地,此刻正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来回翻面,似乎是痛极了,他面容狰狞了起来:“去死…你们都去死!”
“怎么了…”
“他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在众多声音中,只有那位穿着蓝色衬衫的玩家,像是突然回神般,开始指着桌子大叫,声音都算得上惨烈:“啊啊啊啊啊啊——”
“救救我…救救我……”
“她好像死了…”
“她为什么瞪着我…”
他疯狂的大叫起来,语无伦次的说着:“不!她的眼睛在动,啊啊啊啊——”
“她在瞪着我…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其他玩家被这惨烈的叫声惊得毛骨悚然,可是当他们看向对面的桌子,那里的景象分明与平时无两样,要说有人,那桌边确实站了一个青年。
昏暗的吊灯光,散在他头顶,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堪堪挂在小臂上的袖子半挽着,他面色从容的站在桌边,在这类危险的情况下,他几乎冷静的过分,全然没有作为一个刚刚无故攻击玩家该有的自觉。
江沨年修长的手指捏着不知道从那里来的高脚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也只是淡漠的偏头扫了一眼。
如果忽略现在的紧急情况,对方站在这样的氛围下,几乎算的上完美,冷白的肤色配上他那双冷淡的眼睛,光是那长相,就是让人看一眼都会面红耳赤的程度。
哪里有这位玩家说的这么夸张?
“不…不…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穿着蓝色衬衫的玩家崩溃起来,他不停的往后退,双腿软得几乎快要跪下去,他看着他面前的某处,猛的睁大了眼睛,对面那个女人的眼睛正汩汩流着血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他被吓得毛骨悚然,一时间大脑中只剩下了惨叫。
其余玩家看着他这幅被吓的失魂落魄的场面,都没敢再轻易靠近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看到了什么,他却语无伦次的哭喊着:“她…她的肚子都被吊灯捅穿了…啊啊啊啊…”
现在唯一敢靠近他的,恐怕就只有他正后方的一个玩家,不过这位玩家的状态跟他也大差不差了,算不上主动靠近,只能说被动,因为那个人现在正弯着腰不停干呕着。
据可靠人士提供消息,对方在今天早上集合的时候,不知道偷吃了什么,从最开始干呕到了现在,现在已经呕到满眼发红,不停地用手在嘴里挖着什么。
可能是触犯了规则。
江沨年思考了一阵,他的手指轻微搭着冰冷的杯壁,一下一下的点在上面,在心里默数着秒数,如果没猜错的话,过不了多久,系统的倒计时就会再次响起来。
这场任务的系统,虽然明面上说的三秒,实际上任务的时间就没有准时过,任务有问题是肯定的,因为没有哪个任务会丧心病狂到连任务目标都不愿意给的。
今天已经是任务的第五天了,也是任务的最后一天,满打满算,怎么说都能有点线索,没想到这场任务除了最开始死了一个客人外,后面几天的任务进度几乎毫无进展。
现在形式早就从最开始的从容不迫,变成了现在的慌不择路,堪比拿脖子去挡刀,一撞一个死。
还没等那位尖叫的玩家缓过这一阵,他不断后退到脚步突然撞到了一个人,对方猛的“呕”的一声,染上血的指甲抓着他的裤脚一下子翻了下去。
他浑身僵硬,一句尖叫卡进了喉咙,光是听到这声响,他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如果说除了恐怖的任务NPC外,还有什么是最恐怖的,那莫过于是触碰了规则被惩罚的玩家了。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人下一秒,会不会突然发疯…
裤脚被抓住,他恐惧的浑身剧烈颤抖,现在他也说不出是前面那个流着血泪的女人恐怖,还是身后这个满眼血丝的玩家恐怖了。
腹背受敌的感觉,让他的嗓子眼都紧了起来,一句尖叫卡在嗓子里,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一个人的声音打断。
“哪、哪里有人?”一个颤音从旁边小心翼翼的传来。
他如获大释般僵硬的扭过头,想让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少一点,寻声望过去,只见那个人穿着不合时节的短袖,脖子上大大咧咧的挂着一颗骷颅头,这类作死的穿搭是他望尘莫及的。
他满眼含泪的评价道,看起来不靠谱极了。
但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谁还管对方靠不靠谱?
那人本来是想在胸前挂个骷颅头,装一下自己胆子大的,但是纸老虎永远是纸做的,一把火上去,他就迫不及待暴露了本性,他连装都懒得装了,距离对方八百米远,脚步后撤,大有一种“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敢跑”的怂样。
好再“蓝衬衫”玩家很有眼力劲,在前有狼后有虎,浑身颤抖的情况下,他也只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用手指着回答:“桌、桌子…在桌子上…”
如果说遇见危险拔腿就跑是本能,那么超乎他现在本能的,就是他惜命的本性,他深信三人成虎的道理。
“她…她就躺在那里…”他强行压下了恐惧,侧眼又看了过去。
这句话还没收尾,桌边的人突然有了动作,江沨年抬眸看了他一眼,“哗啦”一声,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下一秒。
【叮——】
系统报时的声音响起。
【3…】
江沨年淡淡收回目光,他隐约觉得,对方话里有话,系统报时的同时,他猛的抬起右手,干净的掌心向上微开,指尖正好对着那位躺在楼梯口上的玩家。
在危机情况下,病死乱投医的人有很多,他也没想到有人宁愿误伤玩家,也不愿意做点实质性的事情。
对方哀嚎到现在,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动作了。
他微微歪着头,向上勾起来的眼尾莫名让他这幅状态带上了攻击性,刚挽起来的袖口因这动作有了落下来的趋势,下一秒,一张牌带着异常明艳的血光凌空划了过来。
反正某位玩家一直说桌上有人,他倒真想见识见识什么这是个什么人,不过出于对现在情况的考虑,既然对方没有恶意,他也不便对人追着杀。
毕竟,倒计时结束后,所有未完成任务的玩家都会死。
牌边狠狠地划过江沨年掌心,同一时间,系统的倒计时再次响起,手心的血液飞溅到他的袖口,在他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染上了几点血渍,江沨年不悦地皱了皱眉。
还是弄脏了。
那张牌“唆”的一声,带着半边的鲜血掠过了他的身侧,又在空中漫无目的的绕了几圈,“哗”的一声随着雨声消失了,江沨年掌心的血液快速淌了出来,没过半会儿,就将整个掌心染红,他微微侧着手,让血液落到桌面的莫名出现高脚杯中。
他猜想里面应该装着酒,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酒香,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他得准时为某人送上惊喜。
这时,他又突然听见什么“咔咔”响了两声,江沨年大致扫了一眼桌子,并没有在上面发现什么异样。
那张牌的名字叫做“保护牌”,是他的身份牌,其实它还有另一个名字,被称为“幸运牌”,至于为什么是“幸运”。
江沨年甩了甩另一只手上的血液,大概是因为系统的特别关照,与时时刻刻都在保持着幸运的运气,这张牌都没察觉出什么,想必也是这场无解的任务,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随机抽一个人免费送线索。
只是方式有些恐怖罢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白得的事。
如果那位玩家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恐怕都得哭喊出一声“我们真tm心有灵犀!”
那位骷颅头用很遗憾的语气,告诉了他一件让他更为恐慌的事:“我…我为什么没有看到?”
一句话直接点炸了那位玩家,他瞬间惨叫起来:“不…不,她真的…真的在哪里!”
“你怎么会没有看到…怎么会……”他失神地喃喃着,一种发自内心对死亡的恐惧迅速袭卷了他的理智,他又惊叫起来。
骷颅头玩家胆战心惊的看着这幅场面,最后他不知怎么突然惨叫一声,几乎是拔腿就跑。
他没敢说的是,另一位一直“干呕”的玩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对方的身后消失了。
就连本人都不知道。
【嘶……嘶……】
系统响起死亡的前奏,蓝衬衫玩家突然僵硬的抬起头,视线不受控制的撞进那个女人的眼中,他的下额被什么勾住,强硬的看着桌上的那副场景。
他看到的吊灯早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的碎成了许多块落在桌面,中间最长的那根轴贯穿了一个人的肚子,她痛苦的睁大眼睛,纯白色的长裙被鲜血浸染。
吊灯的碎片铺在她的身下,每一片都超乎寻常的亮着,他不敢说这幅场面到底有恐怖。
那些蜡烛仔仔细细的摆放在她的旁边,血水从她的瞳孔流出,划过她的半张脸。
最后一秒的倒计时,她扯着苦涩的笑,眸眼却莫名柔和起来,她动了动早就干裂的唇,用口型对他传达了半句话: “我…想……”
他惊慌的看着那口型,没想到女人猛的抬起头,湿润的头发遮住她的脸,下一刻,他被吓得惨叫一声,脚步因恐惧不停后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位玩家,早就不见了。
【1…】
系统的判定终于下达,他却在那一秒,突然浑身僵硬起来,不是因为死亡的判决——是因为…他撞进了一个冰冷的胸膛。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确信这是一个人…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失措的呼吸,因为他的脚在后退的那一刻,踩到了一个人的鞋子,他被迫抬起头与桌上的人对视,自己的身体已经靠着墙了,身后要是还要站一个人,那就只能站在墙里面。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恐惧起来,偏偏他还动不了,身体失去了控制的权利,他听见身后的人毫无感情吐出几个字:“亲爱的,这些……都是你喜欢的。”
嘶哑的声音刮过他的耳膜,一字一句划着他脆弱的心脏,他毫不意外的发出了更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啊——”
可能是这叫声太过悲壮,他终于引起了江沨年的注意。
还没等他叫完,一张牌随着叫声凌空飞起,保护牌带着异常明艳的血光在空中飞速翻转着,“嗖”的一下冲他飞来,那一刻,他心里对危险恐惧代替了他的声音。
他被吓得心脏狂跳,浑身颤栗,瞳孔剧烈收缩,那团红光却在他的眼睛里,越来越近,直到那张牌顺着他的侧颈掠过他,带起了一阵惊颤的风。
他的惨叫戛然而止,身后又突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叫声,肯定见血了,他惊慌的张大嘴巴,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他感受到自己的后颈沾染上了冰凉的东西。
可能是血。
“闭嘴。”冷淡的声音响起,他颤抖着扭过头,这才在那张桌子边,看见了江沨年,对方一手拎起已经空的酒杯,无视他颤栗的瞳孔,淡然的抬手将保护牌收了回来,这才缓缓评价道,“好吵。”
酒是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被他喝掉的,江沨年手里转着空酒杯,这场惊喜他毫不意外的送上了,接下来就是关于另一位NPC的大礼。
强行转换身份自然是有惩罚的,辛辣的酒水顺着他的食道,倾刻间贯穿他的五脏六腑,嗓子火辣辣的疼,他强忍着不适,拉开桌边的一把椅子,他的脑中响起了一个不太真实的声音。
【滴!滴!滴!滴!检测到玩家转换身份】
【请玩家选择交换物品】
江沨年却径直无视了这两句话,他修长的手指抓着那只空酒杯,面对玩家最后一秒的混乱,置若罔闻,他很清楚,过不了一会儿,这些人都会安静下来。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次竟然真的是酒,他一向不太喜欢酒,容易上瘾,喝多了,又容易失去理智。
照理说,任务清算的阶段,玩家都会被强制噤声,不过这次系统看管不严,有了漏网之鱼,他偏头一瞧,原来是某个不怕死的NPC又来了。
不巧的是,他刚喝了酒,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所以干脆利落的从声源处解决了问题,如果那位玩家能够安静一点,他或许能够发现,大厅的玩家大多数都噤声了。
一些是因为规则,一些,那可就得问问最后一天的奖励机制给了他们什么恐怖东西了。
他懒懒的缩在椅子上,受伤的那只手掩藏似的垂在身侧,腥红的血液隐隐滑过指缝,滴到地上,他面上却不显半点痛色,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别人望而生却的悠闲和安稳。
漆黑的桌面上摇曳着蜡烛的火光,他淡然的坐在桌边,眸中映着微弱的烛火,下一刻,火苗倏地变亮,瞬间染透了他的眸眼,江沨年浅笑着弯唇。
他感受到一个毫不掩饰的视线,正顺着他的脊骨,滑落到他染血的手指上。
耳旁的风呼啸着,他手指忽得蜷缩起来。
其实他们都猜错了,那个唯一通关的人,不是他。
他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关于交换物品,自然是哪来的回哪去。
清除了漏网之鱼,整个世界倏然安静下来,嘈杂混乱的鬼哭狼嚎通通都被噤了音,就连最初进入这个任务起,外面一直没停歇的雨声也消失了,世界突然安静的可怕。
江沨年没有丝毫意外,他的手指在酒杯上一下一下点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这次系统沉默了很久,许久都没有发声。
直到江沨年抬起手腕,拿着酒杯的那只手,冲着空中的某个地方示意了一下,他轻轻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尽管他有刻意控制力道,但是在这么诡异的寂静之下,杯角磕在桌子上还是发出了特别清脆的声音。
还没等他把手抽回来,杯子在放下的那一瞬间,“呯”得一声迫不及待直接碎成了粉末。
江沨年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玻璃的碎渣溅在他的那只手上,狠厉地渗进皮肤,划开几道细微的伤口。
这系统也是一点亏不吃。
【嘶…嘶…】
系统欢天喜地的,又带着它卡的不行的电流声回来了,还没等它开始播报,就听在下面的那个青年,抬起自己那只被划破的手,他用指尖碾了碾鲜血,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别紧张,我只是试一下。”
谁信他只是试一下?!
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系统明显没有搭理他的想法,一板一眼的开始播报任务。
【叮……检测到原住民特权,本场任务截止时间即刻起延迟3小时】
【任务截止后,未完成任务的玩家判定为不合格,即刻抹杀,请未完成任务的玩家尽快完成任务】
【现在播报通关详情,任务总人数8人,已通关玩家数1人,未完成任务玩家数5人,本场任务检测原住民玩家1位,时间延迟3小时】
这番话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江沨年垂眸盯着桌面碎开的玻璃,蜡烛的火光在眸眼中摇曳着,他抬起一只那只染血的手指,在桌面上慢慢滑过去,那个视线如影随形,毫不掩饰的落到了他的手上,漆黑的桌面上划过了一道血迹。
这是一个尝试,毕竟有人可能迫不及待了。
他略带笑意的收了手,从坐位上站起身来,现在已知的消息,桌子上可能确实有什么,没有攻击性,应该是条线索,能够看见的那位玩家,已经身体力行的表示了他的恐惧,江沨年不想做无用的事。
所以暂时还不想搭理这件事。
因为有一件更有意义的事,需要他去做。
时间已经进入了15分钟的原住民自由发挥阶段,一般原住民都会选择在这段时间拉拢人心,毕竟前期因为身份限制,他们都是游离在玩家之外。
不过江沨年明显不会成为一般人,虽然短短三个小时,足以他解决这场任务了,但某位NPC和他的恩恩怨怨可不是通关就能解决的,他的眸眼罕见的有些狡黠,至少在离开之前,还要送那位不知死活的“扮演者”一份大礼。
其余玩家已经受到了太多刺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履行一下安抚人心的义务,为了方便,他就找了一个两全的方法,江沨年语调平缓温和,仿佛自己的话只是家常便饭一样,没想到他的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其实…这场任务有个强制解法。”
先句话引起某人的注意。
“方法很简单。”他勾起嘴角的笑容,“我们只需要让一个NPC犯…一个小错误。”
“比如说…”江沨年转眸看向二楼,“那位在二楼偷窥已久的NPC。”
对方正巧站在二楼的阴影里,宽大的帽兜遮住了他的眼睛,只剩下一截被光照的苍白的下巴,距离上一次江沨年抬眸看他,已经过去了系统报时的漫长十秒。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系统坏的这么不及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思考对方是不是已经将他忘记了,自己需不需要做点什么引起对方的注意呢?
“只要成功了,这场任务就会自动诋毁。”江沨年不等对方反应,开口继续说,颇有些带着诱导的成分在里面,“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刚亢奋起来的斗志,又被他的下一句话淹灭,他循循善诱道:“不过…恐怕没有人愿意去做。”
那双眸眼却丝毫不掩饰,直勾勾的盯着那位NPC。
这是本场任务唯一的NPC,身份名字叫做“男主人”,身为客人身份的他,却屡次撞破对方的秘密,现在这位NPC恐怕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不过自从他知道对方无法违规杀了他,对方的危险程度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这是他在这场任务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当然…我知道你们肯定会问,是什么方法。”
“看见二楼那位偷窥已久的NPC了吗?让他误杀…你们其中任意一个人。”说完,他绝情又故作轻快的继续道:“今天是本场任务的最后一天,而现在剩下的所有人,被npc杀了,都算做误杀。”
江沨年语出惊人,至于谁去当那个善人,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大厅仅剩的几位玩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寂静一时间允满了整个世界。
不过江沨年也知道,这时候他的话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除了一个人。
“是吗?”对方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不容易停歇的雨水又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打在房顶,大厅瞬间涌进一股邪风,扑灭了他面前的所有蜡烛,“男主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他一下子被风糊了眼睛,还没等他有机会睁眼,头顶的吊灯被风吹的“咔嚓咔嚓”的响起令人牙酸的声音,颇有种要当众断裂的恐惧感,有时候人真的不该想的太多。
吊灯最后还是不堪重负,“咔”的一下,带着巨大破空的声音坠了下来。
江沨年:“……”
他脚步迅速后退,想躲过吊灯的袭击,没想到还没等他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他就被人拦住了后路,脊骨撞到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江沨年闭着眼睛,手上的动作几乎没有犹豫,猛的曲肘后击,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那只手肘被身后的人轻易抓住,下一秒,什么东西从他的脚踝处,绕着爬了上来,冰冰凉凉的带来一阵恶心的黏腻触感。
他刚想抬脚,“哗”的一声,凌空的吊灯在他面前炸开,细碎的玻璃铺洒在桌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本能想后退,没想到对方泛着冷意的手抵着他紧绷的侧腰,那只手被他抓着,按在了自己身前。
江沨年尝试着睁开眼睛,这一刻,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失去了眼睛。
这是要将他困死在这里的地步。
看不见任何东西,反而让他对其他感官就越发敏感了,不知道什么东西黏腻的触感,在身上快速游走着,身后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很轻,呼吸扫在脖颈上有些痒痒的,略微有些嘲讽的意味。
他闭着怎么都睁不开的眼睛,心里冷笑,保护牌悄然在另一手滑落,修长白皙的指节夹着那张牌,江沨年在黑暗中勾起笑容,下一秒,保护牌猛然飞起,冲着他的身后快速划过去。
“男主人”的呼吸错乱了一瞬,保护牌攻击性非常强,每次都是这样措不及防,往往能够一击致命,好再他的反应足够快,偏头躲过去也仅仅只将脖颈上划出一条血横,又细细密密的蜿蜒出许多血丝。
如果是正常NPC,现在肯定恨不得杀了他。
“我自然乐意奉陪。”江沨年毫无感情的回答。
这是一个警告。
身为作死第一人的“男主人”自然不屑于顾,对桌上的一片狼藉视若无睹,他用力抵着对方的后腰,江沨年刚开始退的那两步又被他给推回来了,小腹被磕在桌边,后腰被迫抵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男主人”几乎暧昧的呼吸又一次落到他的脖颈上。
“亲爱的,怎么能这么不乖呢?”他的语气带着委屈,手上的力度却不减半分,江沨年被他困在桌子边,他本可以使用保护牌的另一个手不知道为什么…脱了力。
第三章/“怎么帮?自杀么?”
在这种毫无反手之力的情况下,江沨年的表情依旧冷淡,没有因为外界有丝毫的变动,他知道“男主人”不可能真的杀了他,但是要一个人死的方法有许多种。
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江沨年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这是终于按耐不住,要对我下手了?”
身后的人动了动手指,指节抓着什么东西划过他的脊背,他认真地看着江沨年的侧脸:“客人说笑了,我可不是一个喜欢违背原则的人。”
他说的原则应该是不会误杀任何一个玩家。
江沨年自然不会信他这句鬼话,谁知道这人会不会给他整一出意外死亡:“那先生现在的这样做是想干什么?”
他现在身体前倾,身子被迫抵在桌边,两只手各有各的毛病,唯一还能动的脚还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冰冰凉凉的,措不及防抓住那一阵,他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过好再那时候对方一心将他推到桌边,并没有察觉什么。
现在整个人呈现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要说对方不对他做点什么,他自己都不信。
“你都想要我命了。”对方的回答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他感受到那个人抓住了他脱力的那只手,用冰凉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血液,声音低低的,仿佛和他在密谋着什么,“我不得在你羽翼未满的时候…将你困住?”
江沨年抿唇不语。
显然身后的那个人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打算,他抬起江沨年的另一个手,江沨年猛的挣扎了一下,很遗憾,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又被他给摁了回去:“不过…客人既然这么想我死…”
后半句话他压得很低,“男主人”垂下头,宽大的帽兜刮着他的头发,他感受到耳畔温热的呼吸掠过,身体条件反射般越发紧绷着。
“亲爱的,需要我帮你吗?”
江沨年毫不掩饰自己的冷嘲热讽:“怎么帮?自杀么?”
他以为这下对方会收敛一点了,没想到对方直接无视了他这句话,自顾自将他的两只手摁在桌子上,染着鲜血的指节被人抓着,这样被限制的状态,让江沨年感到浑身不适,还没等他有动作,他听见后面的人突然出声。
“你在生气…因为你的眼睛吗。”语气非常小心翼翼。
江沨年心头猛的一跳,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突破了他的内心,他微微蹙着眉,沉默着不回答。
他总不能承认自己害怕失去眼睛。
“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对方没等到江沨年的回答,又开始了拍马屁,“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眼睛。”
江沨年本想再嘲讽一句。
还没等他开口,身后的人突然抬起手,他温热的掌心遮住了江沨年的眼睛,他下意识想偏头躲开,就在这时,一丝光亮透过指缝穿了过来,暖光的光影在这一圈摇曳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混乱。
他感受到对方撤开了手,江沨年的脚下一软,他无助地用手撑着身体,那一刻他是想睁眼的,可是身体却让他倒了下去。
俞眠看着靠在椅子上的人,转过身抬起手,对着桌上的蜡烛挥了一下手,“呲”的一声,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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