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一停吧

作者:枝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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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盾丛生


      仙门大比之后,小华峰又变得冷清了。除了练习御剑术的师弟师妹从这里过去,热情地与我打招呼,便没有其他的人来这里了。
      小华峰虽然草木旺盛,晶石众多,鸟兽遍地,但是只有我和白泽住在这里。每日清晨可以听到鸟叫的声音,小华峰后面的小精灵也会往这边来,时不时带来它们的小礼物,可还是会感觉很苍凉。
      这里四季如春,没有春夏秋冬,景色也终年不变。也就是那日月在规律的变化着,日升月落,永不停歇。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唯一记得这是被关在这的第五年了。
      前几日灵兽白泽还和我一起去后山采摘晶石,这几日越发的沉闷了,躲在屋里也不愿意出去。
      灵泽刚从小华峰的后面采摘了一些青石回来,准备晚上的时候提取一些染料,给朝音琵琶上一下色。
      白泽趴在床榻上,没精打采的,听到有动静立马跳了下来,走到灵泽的身边。灵泽张开双臂把白泽‘抱’起来,又放到了床榻上。白泽浑身毛茸茸的,通体雪白,虎首龙身,还有朱红的毛发,一双蓝色的大眼睛。
      虽然是幼年,已经很大了,站起来比灵泽还高。卧下也和成年的牛相差无几。
      这几日因为制作琵琶,找材料,弄琴弦,着实费了不少的功夫。
      灵泽心想这几日也挺累的,睡一会儿吧。
      门外传来了些许的嘈杂声,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坐了起来,打着哈欠,把白泽的尾巴从肚子上拿开。它还在熟睡中,丝毫没有被吵醒。
      打开房门,外面站了许多的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位师兄和师弟,后面还跟着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师妹华棠。后面的几个弟子看服饰好像是外门弟子,正在窃窃私语的说些什么。
      声势浩大,估计又是来兴师问罪的。
      灵泽走出去,把门带上。也没有开口说话,最先开口的是洵“师姐,白泽在哪里?”语气很急切,还有一些责问。
      灵泽有些纳闷,平常都不愿意搭理白泽,怎么今日问起来了。
      “它在屋里,怎么了?”灵泽伸手摆弄着门前挂的风铃。是用海蓝色玻璃做成的,一条线上串了好几个,和白泽一起做的,我提取颜料,它去寻找石青,下面还有蓝色的穗子。
      在阳光的照耀下,人像映照在里面,还有一些花花草草,中间还有大片的白光。
      这几日的风有些大,又把它们和红线缠在一起了,但仍旧可以听到悦耳的声音。
      洵的语气更加急切且激动了,对着灵泽喊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小畜生把华棠的手臂抓伤了。”
      大师兄荀彧拉着他,不让他上前。
      “师妹,小师妹的手臂被白泽弄伤了,你该让它出来接受惩罚。”荀彧声音清冷如山顶上的雪,没有温度。
      灵泽摆弄风铃的手停了下来,看着他们淡淡地道:“你们找错了,不是它,请回吧。”
      白泽是灵兽,师父说过白泽是昆仑秘境里的神兽,吸收天地万物的精气而生,为祥瑞,是不会伤人的。
      洵不顾大师兄荀彧的阻拦,拔出凌云剑指向灵泽“你还是要维护它吗,还要助纣为虐吗?华棠手臂上的伤就是证据,你就应该一直被关着,这么多年了还是本性不改。”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怔,毕竟也是一起长大的,他竟这般想我。他说的是什么事呢?让我想想,是五年前的仙门大比,外门弟子进入内门修行是由内门弟子进行考核的。
      其实师父从外面把华棠带来的时候,就已经要收她为弟子了,只不过没有越级收徒的规矩,为了她可以顺利进入五年一次的仙门大比,提前了两年。
      但是比试台上出了意外,众目睽睽之下我把她给打成了重伤。
      事后,师父责问,我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
      在那一刻,和我一起长大的师兄弟看我的眼神变了,眼神变得暗淡,还有嫌恶。
      在戒律堂受了罚之后便被关在了小华峰。我还记得那日疼感在身上无处遁形,像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这种疼刻骨铭心。
      那几日我一直蜷缩在床榻上,喝口水都费劲。
      期间两位师兄来看过我,我以为是接我们回去,他们调查清楚,我是清白的,他们是相信我的。
      可是希望的火苗被浇灭了。他们让我去给小师妹道歉认错,做错了事情就要悔改,更让人恶心的是小师妹心性善良,你去道歉她定会原谅你的。
      原来他们从来没有信任过我,至始至终都觉得是我心怀嫉妒,存心要报复她。
      自那次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两位师兄还是会送来新的课程和笔记。
      想着在小华峰的日子也挺好的,自己修练没有师父的催促,终于不要在熬夜修炼了,努力去追赶天赋。
      思绪被周围的嘈杂声拉回,外门弟子的指指点点,用不同的眼光打量我,让人很不舒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已经认定是我们了,解释又有什么用。
      “师门严禁私斗,你要在这与我动手?”灵泽的声音淡淡的,像淬了冰一样,斜睨着洵。
      大师兄荀彧有一次看向他,眼神冷峻。
      他便没有了动作,气鼓鼓的把凌云剑插回了剑鞘中。
      小师妹华棠怯生生的拉着洵的手臂,眼眶中含着泪,真是我见犹怜。
      “师兄,我没事的,你们不要因为我心生龃龉。都是同门师兄妹,更要团结互助。”说话的声音也是娇滴滴的,再配上这张娇俏的鹅蛋脸,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华棠的话激起了洵的保护欲,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今天一定替你讨回公道,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白白受了委屈。”随后突然转头,朝前走了几步,大师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二师兄奉华上前拦住了他,立在我和洵的中间,就像是一座高山,永远翻越不过去的高山。
      “你若是想要私斗就去,但是你这样做只会连累小师妹和你一起受罚。”温柔的嗓音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呢?
      更不明白的是,他们宁愿相信一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人,也不愿意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为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既没有查证,也没有比对伤口,就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灵泽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和遗憾。
      “她与你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栽赃陷害与你呢?”洵的语气坚定,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亘古不变的道理一样。
      二师兄也在旁边纷纷点头。
      “师姐,你就把白泽交出来吧,免得在这里动手,我自是不怕受罚。”洵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二师兄也走到了一边,似乎是默认了这种行为。
      洵看到了二师兄的态度,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得意了。
      “白泽一直与我在一起,从未分开过,必不是它伤的小师妹,你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找吧。”灵泽也不想过多的纠缠,心力交瘁。
      洵还是不依不饶道:“亏的小师妹还替你隐瞒呢,她怕你在小华峰上寂寞无聊,说要陪你,陪你聊天解闷。而你却恩将仇报,唆使那个小畜生伤害她。若不是今日我发现了端倪,她还替你隐瞒呢。”
      灵泽听完直接笑了,她几时见过这位温柔善良的小师妹,又什么时候得到过她的恩惠?
      “首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其次,在什么地方抓的你,周围有什么痕迹?”
      “最后,小华峰只是我和白泽不能出去,但是你们可以进来,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即没人证又没物证,凭什么说是我们?”我挑眉看着小师妹的护花使者。
      洵被怼的哑口无言,但还是虚张声势。
      “华棠不会说谎的。”
      真是魔障了,怎么解释都不听。
      “你既不信的话,我也无话可说。”灵泽转身想要回屋,走过时拂动了周围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没走几步,风铃一阵巨响,随后掉落在地上,‘哐’的一声,碎了一地。
      洵更加气愤了,拔出凌云剑斩断了吊线“真是本性难移,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不交。没有证据就不要随口污蔑,她那个伤根本就没有任何说服力,就算是普通的野兽也会造成差不多的伤口。”我不能让白泽受到污蔑,师父正在闭关,现在没有人可以主持公道,戒律堂的长老不会把白泽的命放在眼里,就算我们是对的,也不会为我一个人而平众怒,况且谁不喜欢天资过人的弟子呢?他们才是仙门未来的接班人,未来的希望。
      “看,那是白泽吗?它的眼睛天真无邪,不像洵师兄说的那样啊?”外门弟子比划的说着。
      我回头看去,白泽躲在门缝中,只能看见一只蓝色的大眼睛,打量着外面。见我看到了它,便用头上的角打开了门,走了出来,乖乖的坐到我的旁边,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我。
      “终于出来了,受死吧!”凌云剑一下就飞了过来,剑指白泽,我也以极快的反应,用夜雨称花挡住了他的剑。
      两位师兄在旁边站着,像事不关己的路人。小师妹在后面阴恻恻地笑着,不过都被这个场面吸引了,根本无暇顾及她。外门弟子向后退了好几步。
      被挡的凌云剑回到了洵的手中,夜雨称花也回到了我这里,随后立刻收起。这本来也不是把武器,是给白泽做的伞。小华峰的扶风谷经常下雨,采摘草药的时候经常被淋湿,每次回来都要好长时间才能晾干。
      洵握住剑柄,以极快的速度破风而来,灵泽以伞作为支撑点,向后一仰躲了过去,白泽也动作敏捷的回到了屋里,看着外面的打斗场面,满眼担忧。
      灵泽侧身换位,与洵拉开距离。
      洵反应过来后,直接转变方向,一剑又一剑的劈过来,剑剑都带闪电,这是来真的。
      灵泽打开夜雨称花,双手转动,伞面上顿时出现了许多雨滴,成百上千的出现,不停的旋转着,左手拖住,右手轻弹,打向洵。
      洵用剑快速的比划着,并没有注意灵泽的动作。
      灵泽双手结印,不停的变化着,召唤出一个法阵,困住了洵。等洵在反应过来时,灵泽已经站在他的剑尖上,用伞指着他的头颅,俯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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