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里的哑剧

　　开学第一天，林念坐在座位上，十分无聊。
　　终于等到吃饭的时间了。
　　教室门口的队伍排得歪歪扭扭，叽叽喳喳的声音撞在走廊的白墙上。
　　林念站在前面，就这样站着。
　　突然看到有一群人经过。
　　林念下意识抬头，看到另一个班，是九年级的，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班。
　　突然，林念目光却被人群里的一个身影勾住了。
　　那个女生走在中间，正和旁边的人说话。
　　她虽不算一眼惊艳，却有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清透感。
　　她的脸是扁圆形的鹅蛋脸，眼尾微微上挑。
　　整个人站在那里，不笑的时候带着点清冷的距离感，可只要睫毛轻轻一颤，或是嘴角弯起个极小的弧度，那点距离感就会化掉，变成一种让人觉得舒服的、像夏天傍晚穿堂风似的温和。
　　林念的手指猛地停住了。
　　女生似乎察觉到什么，往这边扫了一眼。
　　就是这一秒——林念看见她的眼睛，很亮，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弧度。
　　可那目光没在她身上停留，甚至没在这支新生队伍上多留半秒，就落回了脚下的台阶，女生抬脚，跟着人群往下走，背影很快融入楼梯拐角的阴影里。
　　“发什么呆啊？走了。”朋友推了她一把。
　　林念脚步有些发飘地跟着队伍移动。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很凶，像有只小鼓在敲，震得她耳膜嗡嗡响。
　　她刚才没看清女生的脸，只记得那双眼。
　　她和她在同一层，刚才那个女生，就在这一层。
　　队伍下了楼梯，食堂的饭菜香扑面而来。
　　她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是哪个班级，她什么都不知道。
　　走廊里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像枚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八年级的第一天，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想，明天，或许可以走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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