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眼镜]最强的恋情是自恋

　　上 另一个自己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打开家门后看到另一个自己端坐在家中更令人震惊了吧？

　　御堂迅速关上门——怕邻居看进来。
　　随后狠狠闭了下眼睛。
　　再睁开。
　　确实是自己熟悉的家，落地窗旁的羊毛地毯上置着精致的玻璃桌。
　　只是桌上放着自己的芒斯特奶酪和琼瑶浆 ，沙发上的靠垫被对方放在腰后倚着，修长手指夹着书的边页，穿着自己的居家服。

　　两人对视，眉毛挑起，角度一致，眉眼之间透出同等的诧异。小到连修饰眉毛的偏好都一样。
　　像对着一面镜子。

　　两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等等，为什么他出现在自己家他却在诧异？
　　御堂虽然是个务实的人，但其实平时也看小说，想象力亦无边无界。
　　他脑中迅速闪过以下可能性：
　　双胞胎？穿越时空的自己？平行空间的自己？分裂体的自己？克隆人的自己？仿生人的自己？精神体的自己？还是自己有了精神病？

　　对面的人嘴角突然勾起，御堂一看那个笑容心中就警铃大作——都这样笑了接下来肯定没好话。

　　“我是你的灵魂。也就是说，常言所道的鬼是也。”

　　虽然御堂并不信，却还是生出夺门而出的冲动，他强忍住，却依然微微后退了一步。
　　对方似乎觉得很好笑，露出开怀爽朗的笑容，颇为利落地合起手边书，“明明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却还是会怕鬼。”

　　对方走上前来，把御堂的手贴在他颈动脉上。
　　肌肤温热，脉搏跳动有力。
　　“我是平行时空的你。”

　　自己看自己真是新奇的体验。
　　御堂认真地近距离观察眼前的人。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完，自觉自己的容貌身姿果然十分完美。
　　只是眼前的自己肌肉似乎更紧实些，同样身高显得更挺拔。

　　对方任他观察，对他有无上耐心，喉结滚动了下，念出一串数字，“银行卡密码。但这是基于电子系统存在的数据，有泄漏的可能。所以……”
　　对方说出了他第一次□□时的细节。

　　御堂脸爆红，“你真的有够恶趣味的啊！你和我完全一样，能解开家里的密码锁，还能解开我酒柜的锁，我本来就相信你！你没必要说这些吧！”

　　对方笑得直不起腰。

　　御堂凌乱了。
　　这是什么状况？
　　自己耍了另一个自己就觉得如此有趣。
　　他怎么从不知道自己性格恶劣如斯。
　　“我竟是个这样人吗……”

　　§
　　御堂将西装挂上衣架，脱下马甲，解开领带和衬衫扣子。他发现架子上什么也没挂。
　　难道那个自己裸着来的？

　　另一个御堂问道：“还是要先去洗澡吗？御堂君。”
　　御堂喜欢一回家先洗澡换家居服，后续再简单吃些东西，洗漱后睡觉。
　　他从没带过任何人回家，没有人知道他这一习惯。
　　另一个自己在努力让自己打消疑心。
　　但他很不爽，“你为什么用君？我们年龄相当吧？”

　　对方欣赏着他这不服气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
　　没经历过任何挫折，自然而然带着理直气壮的傲慢——是他再也回不去的状态。
　　“当然是因为比你年长才用君。”

　　御堂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确实是认真的。
　　他在厨房洗了手，在沙发上坐下。
　　另一个自己则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御堂说道：“你看着年龄和我一样。”

　　“三十二岁后，时间在我身上停滞了几年。”
　　他看起来带着化不开的忧郁，有着御堂没有的深沉。再结合他刚才的恶劣，御堂突然想起听过的理论。
　　据说每当面临重大选择，都会有因新的平行世界因所选不同而诞生。
　　也就是说或许另一个自己做了很多与自己不同的选择，是一个相差很大的人。

　　这么一想，御堂还有些期待地开口道：“你在那个时空，工作是什么？”
　　律师？检察官？政客？……或是家里蹲？
　　另一个自己又拿起《罪与罚》，“我本在MGN商品企划部开发一室当部长，有天去公园杀了一个人。”
　　御堂不可置信。
　　杀、杀人？！自己？！
　　是发生了可怕的事让自己产生了杀人的理由和动机只能用杀人来解决还是说另一个自己原本就是个法外狂徒？

　　另一个御堂自顾自说着，“打开家门后，我便到了没有时间的世界，成为了超时空杀手。”
　　御堂瞠目结舌——看来更令人震惊的事，还是有的。
　　另一个他神情变冷，“如果这个时空的那个人还想做出那种事，我一定会再杀他。”
　　“那岂不是连我也……”
　　“放心，我一般挑在你和很多人一直在一起的时候动手，这么多次从未影响到你，你只会继续过你原本该有的人生。”
　　那是坚定的要保护什么的眼神。

　　什么超时空杀手听起来就像流亡者，他听起来又很有苦衷，御堂对自己的保护心泛起，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给杯中倒酒递给他，又给自己拿了杯子。

　　另一个御堂流亡多年，之前从未碰见过当前时空的自己。他也更不可能和别人深切交流。除了那个怪人偶，他已经很多年没和人聊过天了。
　　那些恨早已被杀戮抹平，精神创伤也接受了怪人偶的治疗。
　　所以他淡然讲述了他在遇见名为佐伯克哉的人后是如何走向犯罪深渊的。

　　御堂感觉有寒意顺着脊柱上爬，冷汗浸湿衬衫，按另一个自己所说的时间线来看，自己两三个月后也就要遭遇他说的一切了。

　　他拿走另一个自己手上的《罪与罚》，不想他自我谴责：“谢谢你保护我们。”
　　另一个自己犯下重罪，但其他时空的自己却是既得利益者。作为既得利益者，不能由他来评判另一个自己什么。

　　两人手交叠，对坐无语。

　　“嘶啦——”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布帛被撕开一般的异响。
　　御堂环视一圈，发现声源就在面前，被撕裂的是……空气？或者说空间？
　　眼前的景象像画布一样被撕开，露出一个黑色缝隙，黑色缝隙中有一个正在努力将缝隙撕裂得更大的……小人？
　　它就像孩子用橡皮泥捏出来的简单人形一样，只有一个圆球做的脑袋，身体像个没有棱角的长方体，四肢都像软绵绵的面条。
　　“怪人偶？”另一个自己带着疑问叫出了小人的名字。

　　怪人偶的脑袋边出现一个黑白的对话框，框里写着：「聊得差不多了吧？」
　　“……你怎么来到现实世界了？”另一个御堂从未在现实世界见过它。
　　人偶的对话框样子换了，写道：「我需要给你们做说明。」
　　怪人偶完全走了出来，黑色缝隙已经消失，它站在房间里面朝御堂，对话框里写道：「他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任务，希望你能接受他留在你的世界。你也清楚，他原本的时空他必然是回不去了。」
　　另一个御堂面色阴沉，“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的从此什么都不用操心，有豪宅住、美食美酒品尝、有人奉养的养老生活？”豪宅是另一个自己的，美食美酒是另一个自己的，奉养自己的就是另一个自己，怪人偶又付出了什么？
　　御堂一听，总算明白为什么最开始另一个自己看到自己也那么诧异了。

　　怪人偶转向御堂：「这可不是普通的你。」
　　御堂心头一颤，莫非他有什么超能力或者是被选中的人？
　　怪人偶：「虽然他交往过很多女的，但他也睡男的。」
　　御堂：“……”
　　怪人偶：「他双性恋。」
　　御堂：“……”
　　另一个御堂：“这就是你说的互为灵魂伴侣的完美爱人？”
　　「就是这样，希望你们可以共缔幸福人生?」
　　“我……我自己？”御堂瞳孔地震。
　　「如果你变成女性，会赶紧来一发试试吗？」
　　御堂眼神飘忽。那大概率是会试试的。
　　「如果这个时候性转后的你遇到男性的你，提出来一发的请求，你会和自己试试吗？」
　　那……那大概率还是会试试的。
　　「有可能的话，会和自己结婚吗？」
　　实不相瞒……好像会。
　　「所以，你这么自恋且也能喜欢男性，那你和他成一对的概率就很大啊。」
　　死一样的寂静。

　　“我才不是那种对自己下手的变态！”御堂脸通红地喊出这句话。
　　怪人偶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但它还是冷静地写：「不谈恋爱也没关系。你好好想想，他留下就有两个能力相当的你。」

　　另一个御堂看到自己脸上流露出了舒畅的表情，心道不好。

　　“我的一天会变成48小时，能卷死竞争对手。”御堂一脸神往。他看到了两个自己接力处理工作成果翻番的美好画面。
　　「所以，求您行行好！就留下他吧！」怪人偶突然跪在御堂腿边，面条手吸住他的西裤，抱住他的腿，作哭泣状。
　　御堂殷切看向另一个自己：“请你留下来吧。”和我共创辉煌事业。
　　另一个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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