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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玉【枕似锦】
凌晏柏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沉默半晌才抬眼,眼底映着宫墙飞檐的影子。
“墨叙,你知道我父皇第一次抱我时说什么吗?他说‘柏儿,这万里江山以后都是你的’。那时我才三岁,不懂江山重,只觉得他语气里的期待,比冬日炭火还烫人。”
墨叙往他手里塞了块刚剥好的橘子,酸意漫开时才开口:“烫人的东西大多烧手。你父皇盼着你承继大统,可曾问过你半夜惊醒时,梦见的是金銮殿的龙椅,还是城外马场的风?”
凌晏柏咬着橘子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皇家子弟哪有选择权?我出生那天,钦天监说紫微星亮得晃眼,满朝文武都在等着我长大。”
墨叙:“……”
“那是他们的念想,不是你的。”墨叙忽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上次你偷偷换上侍卫的衣服,跟我去城南看杂耍,眼睛亮得像偷了星光。”
“你以为我没看见?你攥着那串糖画舍不得吃时,比握着玉玺自在多了。”
凌晏柏指尖一顿,橘子汁滴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可……”
“没有可。”墨叙打断他,“女子能做将 军,能开商号,凭什么不能继承皇位?同理,男子不想做皇帝,想酿酒想种花,又有什么不行?”
他抬手拍了拍凌晏柏的肩,“你父皇要的是继承人,可你首先得是你自己。凌晏柏,你到底想要什么?”
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凌晏柏望着远处宫墙尽头的晚霞,忽然轻声道:“我想……骑匹马,一直跑到看不见宫门的地方。”
墨叙忽然笑出声,笑声撞在朱红宫墙上又弹回来,带着点少年人的野气:“这有何难?下月秋猎,我替你备好两匹快马。”
“你只说一句想逃,我便敢带你冲开羽林卫的阵型。”
凌晏柏猛地转头看他,眼底的惊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疯了?那是欺君之罪,要株连九族的。”
“株连九族也轮不到你我。”墨叙弯腰拾起他掉在地上的玉佩,指尖擦过上面刻着的“受命于天”四个字,语气轻得像叹息。
“你当皇帝,才是真的要被这四个字捆一辈子。”
“你以为龙椅是金铸的?那是用无数人的命和眼泪浇出来的。”
凌晏柏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可我若走了,皇姐她……”
“长公主上个月在西北督战时,一箭射穿了敌军将领的盔甲,军报传回时,连兵部老尚书都竖了大拇指。”
墨叙挑眉,“你当她真愿意困在后宫学女红?上次我去给她送伤药,听见她对着舆图叹气,说若生为男子,早提兵踏平漠北了。”
“你阿姐她,一直想替你守着江山。”
“她知道,你更向往自由。”
玉佩被塞回掌心,带着墨叙的体温。凌晏柏望着远处宫阙连绵,忽然想起幼时皇姐偷带他爬树掏鸟窝,被太傅撞见时,她总是把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
那时她眼里的光,和此刻墨叙说起秋猎时的神采,竟有几分相似。
“阿姐,她从一出生就很照顾我。”
“是真的喜欢,而不是为了利益而行。”
“踏雪性子烈,得配最好的马鞍。”他忽然开口,声音还有些发颤,却字字清晰,“城南那家铁匠铺打出来的马镫,镶了铜边的那种,你帮我订一副。”
墨叙眼里瞬间炸开亮,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才对。”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上次看杂耍时你盯着人家糖画师傅的手艺看了半天,我托人学了半个月,你尝尝?”
凌晏柏:“这龙……”
“不过我觉得有有些熟悉……”
纸上躺着个歪歪扭扭的小马,糖霜闪着晶莹的光。凌晏柏咬了一口,甜意漫过舌尖时,眼眶忽然有点热。
远处传来内侍的呼唤声,该是父皇找他去书房论政了。
他把剩下的糖画塞进袖中,转身时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秋猎那日,卯时三刻,角楼见。”
墨叙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忽然对着空荡的庭院喊了句:“跑慢了可不等你!”
风里飘来句模糊的应答,带着少年人难得的雀跃,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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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剧场,小剧场是和番外不一样的
有时剧情也是从正文提取出来的
小甜哦O(∩_∩)O
本章:
也可以当做正文中的哦。
本文设定是在凌晏柏唤醒墨叙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