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一苇之所如

　　于是我便跟着眼前的男人走了。
　　说实话，我并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会选我，也不理解他说的话，但对我而言被他收养已经是个不错的选择。他目的明确,尽管他有更好的选择；而且并不限制我的活动，生活条件安稳，更重要的是能有学校和书。叶空明先生温和疏离,家庭关系简单，没有不良习性而且至今未婚。
　　我跟着他来到陌生的居民楼前,他领着我走进了屋内,顺手打开了灯。
　　屋子不大,但对于年幼的我而言无疑是开阔的。我换上了拖鞋,捧着一杯热牛奶打量着四周。屋子很整洁,明亮的灯光和手里的温暖熏得我有些出神,就像是以前远远眺望着明亮的火塘。我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牛奶一口没碰,我感觉这一切都离我很远。
　　“保持警惕是好事”,那个人说，“但记得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你的房间在走廊最右侧，钥匙在走廊柜子里，只有一份不要弄丢。”他说“过两天我带你去看看谢娜和谢伦，不必紧张,时间毕竟还长。先回去休息吧,我出门一趟。”他拿来了那串银色的钥匙,取下两支放在桌子上便又出门了。房间里又变得静悄悄地,明亮的灯光洒在空荡荡的地板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牛奶放在桌上探索起四周。白炽灯下的家具散发出熟悉的冷淡色调。一扇又一扇柜门打开又关上,阳台上放着洗衣机和几件晾晒的衣物,固定电话运行正常,楼层很高,厨房和阳台没有钥匙进不去,厕所里放了一面镜子和洗漱用品,窗户都只能打开一半,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我走到走廊,将他给我的钥匙一一试去,只有最右边的那扇能打开，那是我的房间。
　　我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步一步地走到客厅门口。房间仍是一片沉静，那杯牛奶大概已经冷掉了吧。我静静地伫立在门前，伸手将另一支钥匙插入门槽。
　　随看我将手里的钥匙轻轻转动，耳边响起清脆的咔嚓声，
　　一道微风从门缝穿过。

　　……

　　我最终还是退回了自己的卧室。
　　锁上门，关紧窗子，我抱着枕头依靠在床边，告诉自己不能出去，也许门外就是叶先生。而且自己根本没有逃走的路费，这也许都只是那个人的阴谋之类的，可当我因为饥饿寻找食物充饥时，却在房间抽屉里看见了足够回去的现金，一时间愣住了。
　　“”如果后悔了也可以直接离开”，他或许是想这样告诉我的。
　　我又关上了抽屉，到门外拿回了那杯牛奶。其实它还是温热的，我锁上房门，心里想着。仰头喝下牛奶连同里面的麦片，我躺在温暖的被子里陷入了梦乡。

　　静谧的窗子掩映着灰蓝色的广阔天空，长风穿过街道，一双蓝色的眼睛遥望着平静的高楼，神情变得更加放松，压着兜帽回头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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