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

　　1910年，冬。

　　“今年冬天很冷呢。”周婆婆站在屋檐下，看着雪花轻盈盈地飘下来，铺满了院子，风呼呼乱吹着，刮在脸上生疼！

　　今天是个大日子，太太要生了，于是一大早就和老爷去了医院待产，太太本来想让周婆婆陪着去的，但周婆婆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就留在了宅邸等着主子回来。

　　没了主子在，宅邸里的下人们今天都比平常活泼了点，有几个丫头小子甚至雪地里堆起了雪人。

　　“婆婆，太太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要提醒我们哦”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丫头朝周婆婆跑了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撒娇。

　　“还早着呢，太太今天早上才去的医院，还要在医院住上几天呢，老爷要回来也是晚上了，怎么？害怕没干活被逮住啊？”周婆婆一下揪住丫头的小心思，笑呵呵地打趣。

　　“哎呀，婆婆你别说出来嘛，我还有事，先走了。”听到周婆婆戳破自己的心思，丫头的脸腾一下红了，找了个借口就和躲在角落的朋友跑开了。

　　看着两个女孩牵着手跑开的背影，周婆婆笑着摇了摇头，转而走进屋子里继续等着医院的人回来报信。

　　——

　　天渐渐黑了，老爷还没回来，下人们给院里点上了灯，驱散了一点黑暗带来的不安。

　　“叩叩—”安静的气氛被打破，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守在门口的小子赶紧起身开门，门外是带着消息赶回来的下人，还没站稳便气喘吁吁道：“有饭没？”下人们皆摇头，那人便催促道：“那赶紧的，老爷要回来了。”

　　听闻此话，下人们瞬间一哄而散，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

　　“成哥儿进来坐罢。”听见动静的周婆婆出来，见是今儿早上跟着太太去医院的成哥儿回来了，应当是有什么消息要说，领着他往屋里走去落座：“太太在医院那边怎么样了？”周婆婆边说边沏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成哥儿面前，这小子忙接过来喝了两口道：“好着呢！太太生的是个女娃儿，医生抱出来的时候哭的可亮！”

　　“嗯。”周婆婆笑着点了点头，成哥儿把今天医院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这时，门前的小子走了进来，凑在周婆婆耳边说了一句：“老爷回来了。”周婆婆点头挥退下人，和成哥儿往前厅走去。

　　“哈哈哈，好！怎么大喜事，怎么说也得让你们沾点喜气，这个月去账房每个人多分些工钱！”还没进门，明尚德爽朗的笑声先传了出来。

　　随着尚明德发话，大院的气氛瞬间热闹起来，不少人顺着说了好些漂亮话。

　　晚饭过后，周婆婆整理好太太住院要用的东西，让成哥儿提着，又叮嘱了几句才放他离开。

　　——

　　医院内，刚生产完不久的金鸢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皱巴巴的婴儿，忍不住吐槽：“这孩子的脸好皱啊。”站在一旁的奶妈笑眯眯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儿。”

　　像是听懂了金鸢话语中的嫌弃，孩子的眼珠一转，开始哇哇大哭，本来已经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的金鸢，听到哭声立马又睁开了眼看向旁边：“她怎么了？”一旁的奶妈立马将孩子抱起轻轻拍打着：“不要紧的，太太，应该是饿了。”

　　听到奶妈这么说，金鸢挥挥手：“那你给她喂点儿奶吧，我要睡了。”得到指令，奶妈点点头抱着孩子走出了房间。

　　——

　　等金鸢再次回到大院里，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金鸢走在前头，雪地上映出凹陷的脚印，下人们跟在后头，雪地上的脚印也凌乱了。

　　走到明家大院门口，白雪皑皑盖不住庄严肃穆。

　　一群人走进大院，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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