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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蜡烛会燃尽,日月也会沉。
“世间有什么光不会灭掉?”
冰冷的长□□穿喉咙的那一刹那甚至是没什么感觉的,直到鲜血喷涌而出,铺天盖地的痛楚才席卷整个大脑皮层。
司马懿被狠狠贯穿在地,血液糊住了眼睫,只能看得到一个身影居高临下审视着他。
那是马超,他的徒弟。
“师傅,你当初欺骗我的时候有想过今日的结局吗?”
司马懿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剧痛让他意识模糊,浑身颤抖。
马超说:“你坏事做尽,罪有应得。”他拔出长枪,鲜血喷涌而出,他就在喷涌的血液中毫不留情离开。
司马懿被黑暗包裹着,窒息感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他看到那场屠杀中绝望又无助的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他想呐喊嘶吼,想要挣脱黑暗的束缚,但却越陷越深。
不……不要!不能就这样结束!
火焰烧到身上,皮肤被啃噬的生疼,司马懿竭尽全力挣扎向上。
我不甘心!
绝望中,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把他拉出黑暗。
“!”司马懿猛地睁开双眼,身体条件反射坐起来,但腹部的剧痛又狠狠把他压了回去。
“你醒了。”一只温暖的手轻轻遮住他的眼睛,“别睁眼,你现在还不能见光。”
司马懿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颤抖着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诸葛亮,又是你救了我。”
诸葛亮拿出一条丝巾遮住司马懿的眼睛,手上动作很轻,抬起他的脑袋在后脑勺打了个结。过了会儿才应声:“嗯。”
他这样冷淡,司马懿也沉默了。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僵硬对峙着。
脖颈上缠了厚厚的纱布,伤口应该是敷了什么特效药,冰冰凉凉的。司马懿就算眼睛被蒙上什么也看不清了,也能感觉出来诸葛亮一直盯着自己,他忍不住开口:“如果你是为了……”
“你何苦把自己……”
司马懿一僵,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你先说。”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把语气放缓:“现在不要谈别的事了,先把身体养回来,好吗?”
司马懿咬紧牙关:“你明知道我是自找的,为什么救我?你才是最希望我死的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格拉”一声响,诸葛亮丢下一句:“再睡会儿吧你。”之后头也不回走出去。
……
司马懿不明白诸葛亮想什么,这明明是除掉对手的最佳时机,他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把自己救回来。
之后的日子就是司马懿静静养伤,诸葛亮除了送饭偶尔会来看一眼,也不说话,就坐在床边,行动诡异得让司马懿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司马懿的眼睛从开始的什么也看不见到慢慢可以感受到微弱光芒,他摸索着坐到窗边,取下了纱布。
阳光明媚,桃花开得正盛,林间蹦蹦跳跳几只小鹿在追逐嬉戏。一阵风吹过来,花瓣从枝头落下,慢慢飘到司马懿指尖。
司马懿怔怔看着眼前模糊的色块,丝毫没有注意到小木门被人推开。诸葛亮缓缓走到他身旁冷不丁开口:“很美,对吗?”
司马懿吓了一跳,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捏了捏指尖说:“是啊,真漂亮。”
诸葛亮说:“你喜欢这里吗?”
司马懿用他那中看不中用的眼瞟了他一眼,说:“我说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你怎么老是说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
诸葛亮笑了起来:“怎么没有意义?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这里送给你。”
司马懿:“白送吗?那么好心?”
诸葛亮耸耸肩:“当然……不是白送,我有条件的。”
“说来听听。”
诸葛亮不笑了,他定定看着司马懿:“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呆在这里,这里很安全,你不用烦恼任何问题……”
“停停停停。”司马懿抬手制止了诸葛亮的喋喋不休:“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很抱歉,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诸葛亮垂在身旁的手蓦然收紧了:“为什么。”
“嗯?”司马懿有些意外地挑起一边眉毛:“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小天才都很聪明,不用我再多费口舌解释。”
诸葛亮沉声道:“你知道你差点丢了一条命吗?为了那些虚无缥缈仇恨把自己逼上绝路值得吗?”
司马懿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虚无缥缈?你错了诸葛,仇恨从来都是最沉重的东西,它与我的生命紧紧相连,我们同生共死。”
诸葛亮知道自己劝不回他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我还是希望你选择正确的道路。”
司马懿站起身拍拍诸葛亮的肩:“那真是抱歉了,我从不后悔我的选择,而且我会用一生走完我所选择的路。你明知道,我没有回头路了诸葛,这是命。”
诸葛亮下意识想要拉住他,但司马懿作了个遗憾的表情,转身化作黑雾猛地冲出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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