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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述
是夜。
“来人啊,着火了!”
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在广静的院子里显得十分突兀。
“救火!救火!”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慌慌张张的从屋内跑出来,衣冠不整,鞋子只来得及穿上一只,随手扯过面前一位下人焦急询问。
“怎么着火的!”
那下人也不知,神经紧绷,断断续续回答:“不、不知道啊大人!一出门,东边院子就烧起来了!”
“去去去!”大人用力推开下人,皱眉,“愣着干嘛!去救火,没用的东西!”
下人见那男人恶狠狠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跑去救火了。
四周瞬间安静。
男人视线着急移至东边院子方向,只有一米六三的个子,自然没有房檐高,眼神焦灼。
忽然,猛一转身回到房间,落锁前看了一眼门外,神色紧张,拿起桌上微亮的蜡烛,快步走向床边,跪下,爬进床最里边,轻轻推开地面上的一块板,若不仔细看,并不能发现这块板比周围的板颜色更暗沉一些。
推开板,里面赫然放着一个正方形的木制小盒子,拿出钥匙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还在,男人瞬间松气。
但此刻并不是放松的时候,男人再次锁好盒子,因为今晚突发的着火,心里总觉得不安,拿出盒子里的东西,揣在身上,确保不会被发现,才将盒子放回原位。
他深呼吸,神色放松,让自己的表现与平常无异,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只鞋子并未上脚,迅速穿戴好衣鞋,转身朝门口走去。
开门的瞬间,一把银色剑尖直直刺向男人眼睛,男人心一紧,吓得往后倒去坐在地上,双手往后撑着地,喉咙里无法发出声音,只能透过眼神看清他的害怕。
男人慢慢往后爬,直到脊背完全靠在桌边没有后退之路,脸色苍白盯着来人,呼吸都开始变得紧张,担心害怕的询问面前之人:“你、你是谁?”
那人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隐约听得出是个女人的声音,音色清冷,似那常年不化的冰霜,句句透出丝丝寒意。
“你不必知晓,你只要知道,此刻,你该上路了。”
男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听到这话,瞳孔赫然放大,身子害怕得颤抖,居然忘了喊救命。
几秒过后才想起来似的,对着门口大声呼喊。
“救命啊!救命!”
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救命!来人啊!!”
男人大喊着,双手颤抖着想从地上爬起,却见女人打开剑鞘,蹲下,黑夜里银色剑根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吐出凉丝丝的杏子,被死死扼制住脖颈。
男人害怕得说不出话,只见面前的人薄唇轻启:“你继续,无论你叫的多大声,现在没人能救得了你。”
女人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一丝异样,眼神隐藏在黑暗的夜色里,令人捉摸不透。
幸亏,男人是个有脑子的:“你要什么?”声音还在颤抖,担心女人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没命了。
“是个聪明人。”女人躲藏在遮面黑巾下的唇缓缓勾起,收起剑起身,俯视男人。
男人劫后余生爬起来,下意识想摸袖口里的东西,却硬生生打住了。
剑绑在女人右腰上,靠近剑根出,女人纤细的手指一开一合的拨弄着,仿佛下一秒便要开光见血。
“金玉令。”
男人猛一抬头盯着女人,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只是低下头,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被女人用剑鞘按住胸口。
“别动。”
男人没再有动静,坐在地上抬头看向女人:“什么令?”
女人把剑鞘往下使劲按了一下,眼神冷冰冰的盯着男人的眼睛:“话我不说第二遍。”
男人露出为难的神色,却不想屈服于一个女子剑下,提高声量给自己壮胆:“我这没有你说的什么令!你找错人了。”
女人鼻音哼笑,黑巾下的唇角上扬,语速慢吞吞:“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活还是想死,你自己选。”
闻言,男人抬头诧异的看女人一眼:“什么意思。”
“东西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女人继续说,“我这人不喜动刀,是你乖乖交出东西,还是要我用剑在你身上捅几个窟窿,选吧,大人。”
男人是个胆小惜命的,思索再三,同意了女人的说法,手死死抓住袖口,声音极力压制着害怕,询问女人。
“真的?别骗我,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杀我,而且必须得送我离开芝兰县,保证我的安全。”
“没问题。”女人把剑放回右腰,爽快的答应了男人的请求。
男人终于顺利站起,把手伸进袖口,听见女人在离他一米远地方幽幽开口。
“别耍小动作。”
男人连忙谄笑,点头哈腰的对女人说话:“不敢不敢。”
从袖口拿出一个长竖形的木制牌,颜色幽深暗绿,上面刻有‘金玉令’三个大字。
男人颤颤巍巍的把令递给女人:“这就是金玉令。”
女人拔出剑,指向男人,吓得男人当即跪下:“你说过给你金玉令你放我走的!”
哪知女人轻笑一声,把剑尖移向男人:“我说要杀你了吗?把令放在剑上。”
男人喘着气,抖着手将令放在面前的剑上,剑移开才松气。
女人拿过金玉令,前后翻转看了几遍,继续看向男人两秒,抬脚往门口走起。
刚要抬手开门,后面的男人突然起身,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刺向女人,尽管如此,女人还是快他一步,转身,男人还没看清女人抽剑的动作,剑已经稳稳的刺在自己胸口位置。
“不自量力。”女人把剑狠狠往男人胸口里插,“真以为我那么好心放过你吗,蠢货。”
男人不可置信的盯着女人淡漠的脸,脸上最后一丝血气殆尽,眼睛瞪大往地下滑去。
女人抽出剑,嫌弃的看着剑上的血。
“恶心。”
然后扯过一旁的一块布,走到院子里的水缸面前,布沾水,擦净剑上的血。
东边院子火势大,所有人此刻都在东院忙着救火,无人不知他们的大人已经死去。
擦干净血迹,女人回房门,把布随意盖在死去的男人脸上,出门,架着轻功翻上房顶往更远处离去。
——
“听说了吗,芝兰县县令遇害,死了!”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很惊讶,对于这些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人,最多把这事当做一场热闹来看。
郁清坐在茶楼靠窗位置,盯着楼下行人,一席黑衣紧紧包裹着优美的曲线,桌边放置了一把黑色剑鞘裹着的剑。
哦对,这把剑前几天还见过血。
郁清边盯着楼下的人边听着身后人讨论县令之死,她只在喝茶时缓缓扬唇。
得知金玉令在芝兰县县令手上,郁清马不停蹄的赶到芝兰县,原只想恐吓一下那县令,好让他交出金玉令,结果那县令交出金玉令后,还想要她命,这郁清可忍不了。
郁清早已知晓这县令不是个善茬,算是自己的绊脚石,活着也是别人的棋子,死了刚好,正合她意。
她把手伸进腰间,摸到一块牌子,心里吐槽:“一块破牌子,弄得江湖乌烟瘴气。”
又想到这牌子对她来说有用处,也不枉费她去找,顿时气散了。
身后的人还在讨论县令的死,郁清拿起剑离开了茶楼,前往幻月阁。
幻月阁在文州,郁清去往路上,遇见了当今圣上都忌惮三分的东宫太子闻述。
虽然闻述还未继位,但他的势力早已遍布全大昌,实力不容小觑,就是那张嘴说话很毒。
偏偏郁清是个不怕死的,就喜欢逗这种人,以此获取快乐,刚见面的时候两人打了一架,当然闻述没动手,一切都是他的下属瞿舟来打。
郁清认识闻述,不代表闻述认识郁清,见郁清猛地朝自己来,下意识把郁清划为“想要他命”的一员。
打了一架才发现郁清没恶意,而且也是去文州,三人就这样美美前行。
她跟在闻述身旁,时不时看闻述一眼。
闻述没好气的说:“干什么。”
郁清也毫不避讳的告诉他:“看你啊,好看。”
闻述瞥她一眼:“知道我是谁吗就敢看。”
“嗯……你是当今圣上唯八的儿子,东宫太子闻述。”郁清说完仍是看着闻述,“怎么样,说得对不对。”
闻述不点头也不反驳,只说:“那你应当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郁清点点头,伸出手指边说边数:“嗯~脾气暴躁,自私自利,尖酸刻薄,心胸狭獈,不是好人————”
“闭嘴!”郁清还未说完便被闻述打断,被闻述盯得想笑。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的胆子那么大,皇上都害怕的人,她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感兴趣。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郁清嘴里还在不服的叫唤着。
闻述身后的瞿舟瞥了又瞥郁清,只求姑奶奶别再说了。
郁清却不认为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不是我故意说你坏话,主要是你的风评在别人眼里不是……很好。”
郁清回头看着前方的路,给闻述解释。
闻述鼻间“哼”一声,加快了脚步。
郁清赶忙跟上去,就听得闻述语气不太好的开口:“不同丑人走。”
闻述:“?”
瞬间不服,冲着闻述抱怨大喊:“你才丑!要不你去医馆看看眼睛呢!我这么美如天仙,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绝代佳人!”
一口气说完,累得拍拍胸脯,暗道:累死我了。
闻述看也没看她,只是挠了挠耳朵,态度明显,一副嫌烦样。
郁清见他这个行为,很不服,不如他愿,继续在耳边嚷嚷着。
瞿舟都听不下去了。
终于,到了文州幻月阁,郁清才住嘴。
郁清混迹在百姓人群,站在幻月阁门外两米,盯着里面看,想从中发现点什么。
还没看清,一个人影突然挡住她的视线,径直走向阁内。
郁清愣了一瞬,想起闻述是太子,百姓不认识,这些查案的官员却是认识的。
郁清走进去,不出意外被门外侍卫拦下了。
“出去,案发场地,他人勿进。”
郁清看了眼里面的闻述,对侍卫说:“我是和那位公子来的,你不信可以去问。”
侍卫果然去问了,郁清看见闻述回头看了她一眼,侍卫回来就给郁清放行。
成功进入幻月阁,不愧是天下第一阁,也叫第一花月楼,阁内金碧辉煌,处处透露出金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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