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难言

　　第一章?重逢
　　齐致锐拿着西装外套匆匆赶到的时拍摄地点工作人员正在收拾现场
　　“你好，请问拍摄已经完了吗？”齐致锐不死心的问道
　　“是的，你找谁？”
　　“这场的模特”
　　“两位都已经走了”
　　齐致锐失魂落魄的离开拍摄现场，站在房子的阴影下抽烟，来之前特地看了天气，今天天气不错，还美滋滋的觉得老天爷都在为自己着想
　　从知道如杏所在公司之后立马加入了齐菁的项目，齐菁拿到投资才正式开始做那个项目，只好等了两个月，刚好赶上公司忙，只有卡着时间去，飞机又因为恶劣天气延后了，落地到市区之后就一直在堵，跑步到拍摄地结果人也走了
　　“哥？”青年清亮中带有温柔的嗓音将齐致锐拉回现实，刚没地方发泄这股火，恶狠狠的转头看到如杏的瞬间齐致锐楞住了，他和如杏快六年没见了，记忆中和自己相差一个脑袋的孩子都和自己一样高了，以前一张脸秀秀气气的，现在倒是张开了，声音也变了，差点没认出来，齐致锐情不自禁的上前抱住自家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如杏双手悬空，有点不知所措，手机忘拿了回来拿手机，就看到齐致锐神情落寞的站在那里抽烟，齐致锐这几年变化不大，如杏试着叫了一声
　　“那个……哥……你先放开我？”
　　齐致锐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尴尬的放开如杏，干笑两声“哈哈好久不见”
　　如杏对齐致锐的映像特别好，如杏以前就跟在齐致锐屁股后面晃悠，当时出国之后还在惋惜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齐致锐这一抱把他的惊讶都抱没了“哥，你来这里干什么？”
　　齐致锐不好说自己是特地来找如杏的“工作完了出来抽支烟……”就在此时刚刚那个工作人员出来，对着两人道“你找到他了？”
　　如杏也反应过来齐致锐是特地来找自己的，想到当年的不告而别，自责道“哥，对不起”
　　齐致锐嗯嗯两声把那人打发走就听见面前的孩子可怜巴巴的道歉声，其实如杏刚走的时候他还挺记恨他的，但时间久了对他也就只剩想念了，齐致锐下意识的想摸摸他的头，高度不对，才反应过来孩子长大了，想转为拍了拍他的肩，没想到如杏居然微微屈膝把头放在齐致锐手下“哥”齐致锐一愣，笑说道“你小子”
　　两人还没来得及寒暄“zaen！？”如杏的经纪人喊了他一声，如杏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给齐致锐“哥，把你联系方式给我，我有空了联系你”
　　齐致锐怕两人又会没了联系，把自己手机打开和如杏交换手机“你给我说你的”
　　如杏笑盈盈的挥手了齐致锐再见“哥，我工作好了就联系你”
　　齐致锐同样朝着如杏挥手“好”
　　因为堵车，齐致锐在阴影下站了快半个小时，当然那半个小时全然沉浸在和如杏再次见面的幸福中，司机开着迈巴赫闪亮登场，那是齐菁准备的车，文序从车上下来，看着老板一脸遇到好事的表情，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还没自己月薪高的拍摄有什么特别的，但刚刚老板急的全然不顾形象的在路边奔跑他都以为自己又得挨一顿批了“老板？”
　　齐致锐回过神，穿上衣服，恢复到平日的神情“下不为例”但因为心情好的缘故，文序并没有从这语气里面听到齐致锐生气了，到公司十二年，这貌似还是第一次，他在读书的期间自认为也算是个天才，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上面，直到跟了齐致锐，三天扣了五千，一个月下来差点倒欠公司钱，还好七年前钟妍入职，去扣那丫头的了
　　齐致锐因为时差问题回到酒店也不困，就守着手机等如杏发来消息
　　八点过，手机终于亮了，齐致锐拿起手机，如杏发来消息“哥你睡了吗？”
　　“没有，有时差”齐致锐快速打好字发过去
　　“我刚到家”
　　齐致锐望着如杏发来的消息犹豫的打字“那你”删掉了“很累了”删掉反复几次，始终没有把消息发出去，还是如杏发来消息“哥，我能来找你吗？”
　　齐致锐感到意外“你发我位置吧，我来接你”
　　“不用，我可以来”
　　“没事，我有车，挺快的”
　　过了会儿如杏发来地址，齐致锐开着齐菁准备的迈巴赫就开往如杏发的地址，齐致锐对这边不是特别了解，到地方了才发现是一个路口，他还以为是如杏家，暖色调的路灯罩着如杏，不知不觉小孩已经长这么大了，突然就为和如杏分开的那几年感到可惜，他错过了小孩的好多年
　　车缓慢停在如杏面前，车窗降下来“上来”齐致锐对着如杏道
　　如杏的帽子压的很低，但齐致锐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伤，从位置上起身把如杏的帽子拿下来激动道“谁打你了？”
　　这动作吓了他一跳，齐致锐凑到如杏眼前查看他脸上的伤“只有脸上吗？”
　　如杏也没躲“嗯”闷闷的一声，齐致锐看他的样子估计是遇到什么事了，坐回位置上，认真的看着如杏的眼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我想知道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如杏假装不经意的玩着手指，说出当年的隐情“当年我妈发现孙宇波是同性恋，因为是包办婚姻，大吵一架之后两人就没了后文，直到我十二岁那年，她突然死活要离婚，我妈那个时候精神就有点出问题了，她脱离社会太久，根本没办法争取到我的抚养权，孙家那边也不想放弃我这个唯一的孙子，加上孙家传我妈不检点之类的话，外公那边也嫌我妈丢人不让她离，我妈就把她的所有首饰奢侈品全部卖掉带我搬了到了你家隔壁，还给我户口本上面把名字也改了，条件是每个月我要和爷爷奶奶相处五天，最后我十七岁，我妈的事业在美国有点起色，也有了争取我的能力，其实按理说我已经十七了，再过一年就成年了，但我妈就是执意要离，为我在首都争取到一套房子，离婚第二天我妈家里就寄来了父女关系断绝协议书，外婆的心脏一直不好，没一年，我外婆就去了，家里人认为是我妈害死了外婆，更恨她了，最后我妈生病了，平时还好，一发病就乱打人，伤害自己，今天去看她的时候突然发病”
　　如杏讲完了没动静，抬头就对上齐致锐那双满是心疼的目光“痛不痛？”看得如杏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
　　“不痛，我妈……身体大不如前了”
　　齐致锐轻轻抚上如杏被打的地方“对不起，我来晚了”
　　如杏想咧嘴笑笑，但扯着伤口有点痛“我的错，我妈怕孙家人缠上我，不让我回国”
　　齐致锐没在继续这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现在人就在自己面前“你饿了吗？”给如杏拉过安全带扣上
　　“饿了，我还没有吃饭”如杏还是和以前一样用着撒娇的语气
　　齐致锐温柔的笑笑，启动汽车“法餐可以吗？”
　　这么多年不见，如杏也长大了，齐致锐不敢保证他的口味是否有什么变化，把菜单递给如杏“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如杏看齐致锐一眼“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齐致锐含笑的看着如杏“一样”
　　两人吃完围着河边走了会儿，俩大男人也没什么好聊的，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咚咚还在吧？”
　　“一直在，不过现在老了，就只能趴在我爸妈腿边晒晒太阳”如杏有些失落，接着问道“那菁姐结婚了吧？”
　　“早结了”齐致锐拿出手机翻齐菁的w背景图给如杏看“娃都四岁了”小朋友随了齐菁和周望铭的所有优势，俩大眼睛直接占了整张脸的一半，唇红齿白“这相貌是取其精华了”
　　齐致锐把手机收起来“糟粕也有，一天到晚精力充沛，嗓门也大，和齐菁一模一样”
　　“那哥你还不赶紧”如杏调侃道
　　齐致锐差点没踩稳，看了眼手表掩饰心里的慌张“你明天还有拍摄吗？”
　　“有啊，下午”如杏想到齐致锐今天在拍摄场地外面抽烟，含笑着问他“你想来吗？”
　　齐致锐的心一颤，那个正常人能受的了这刺激？齐致锐压抑住自己内心想怼上去的冲动，不着痕迹的和如杏拉开距离，侧过脸“好啊”
　　如杏没发现异常，正开心着
　　齐致锐把如杏送到家门口，齐致锐把安全带给他解开
　　“哥，你要上来坐坐吗？”如杏一脸期待的看着齐致锐，他也不想这么快和这位久别重逢哥哥分开
　　齐致锐这时到还犹豫了起来，他是喜欢如杏不假，但他也不奢望和他在一起，就看着他成家立业，为他保驾护航一辈子
　　“哥？”如杏又叫了一声齐致锐
　　齐致锐回过神来，这里刚见面要是拒绝没准孩子觉得被驳了面子就不好了，把车熄火“好啊”
　　齐致锐最终还是没有回酒店，就睡在如杏隔壁，洗完澡拿起手机一看，文序发来消息问机票订明天的合不合适
　　齐致锐都忘了这茬了，公司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俩话事人在国外也不正常，但他又不想回去，取了个折中的办法“你明天自己回去，我在待两三天”
　　文序是不乐意的，但敢怒不敢言“好”
　　虽说齐致锐是z国的作息时间，白天也没怎么睡，这会儿困着呢，刚把手机放下准备睡觉，房间的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如杏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从门外探出自己的脑袋“哥，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如杏当年和齐致锐成为邻居的时候刚过了十二岁生日，那时候齐致锐也不知道该叫如杏叫什么，学校里的老师叫他孙杏，他妈妈又叫他如杏，齐致锐一合计，叫如杏算了
　　齐致锐家里当时有一条小狗，现在成老狗了，经常跑去和如杏一起玩，有次太阳下山了没回来，家里人全跑出去找，有邻居看见说跑到隔壁的房子去了，齐致锐敲了没人应，就翻墙进去，看见日落的余辉打在一人一狗身上，齐致锐这才知道隔壁来了新邻居，齐致锐上前把人和狗叫醒，如杏看见他一整惊吓，死死抱住狗，和他交谈才知道，因为如映雪很忙，如杏常常一个人，后面齐致锐就经常来这边陪着如杏，以至于后面齐致锐直接把这边当自己家了，也就是这样朝夕相处下，齐致锐发现自己对如杏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齐致锐的成长环境还算正常，年级前十的成绩，相爱的父母，一个比较跳脱的妹妹，没有什么豪门继承斗争，毕业自然继承家业，可以说他这么多年，都是按部就绪，那时如杏已经过了十六岁生日了，但对于齐致锐来说他还是个孩子，齐致锐以为自己是ltp的瞬间就给了自己两拳，为此还去看了心理医生，发现自己对其他孩子没感觉，医生的建议是先远离如杏试试，但那个时候如杏非常依赖自己，他不想让如杏发觉，远离如杏的计划也是断断续续的，后面也看开了，想着出差回来就和以前一样，谁想到最后居然不告而别了
　　现在不算特别冷，但齐致锐还是怕如杏着凉了，自己退到没睡的那边，拍了拍被子“快进来”
　　如杏开心的蹦跶到齐致锐床上，抱着他“哥，我好想你”
　　“嗯”齐致锐整个人僵住脑门直冒冷汗，他现在特别怕自己出点什么反应，神经高度紧绷，齐致锐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要不是白天没睡，今晚恐怕就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齐致锐觉少，睁眼就看见如杏睡得正香的脸，英挺的鼻梁，眼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一片阴影，看着看着，齐致锐突然反应过来小锐子醒了，挣脱掉如杏的怀抱，背对着他，脑海里开始奏响国歌，半梦半醒的如杏感觉怀里少了什么，把手搭在齐致锐腰间重新揽了过来
　　抗争的节奏被打乱，齐致锐视死如归哑声道“如杏啊……”
　　如杏闷哼一声
　　“哥要上厕所”
　　如杏这才放松手上的力度，又是一声闷哼
　　齐致锐在静音状态下连滚带爬的跑向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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