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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
2015年,六月。
秦稚眠结束高中生涯,在那个暑假拖着行李箱从北京,南下深圳进厂打工挣学费。
从北京到深圳的火车要坐整整十个小时,还要经过广州中转,火车厢里炎热难耐。
口袋里手机契而不舍振动着,她掏出来看,归属地来自北京,通通挂断。
如果要选一个词来形容她的十八岁。
大概是,勇敢。
她结束了三年寄人篱下的日子,远离了那里都看她不顺眼的母亲,不再会有一群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看她的眼神永远带着可怜和轻蔑。
她双手交叠垫在头下,闭上眼睛,胸腔里第一次这么畅快。
她会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城市,完全自由和平等,开启新的人生。
查成绩那天,她刚倒完一个夜班,头昏脑胀,和同宿舍一个贵州女孩,抱在一起,对着电脑,相互读对方的成绩。
秦稚眠幸运过了那年的一本线,而那个瘦弱黝黑的贵州女孩,成绩完全够读top级重点大学。
那个夜晚,深圳的风吹起来特别凉爽,两个人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泪水双双盈满眼眶。
“我们会有很好的人生嘛?”女孩问她
“我们会的。”
兼职结束那天,两个人匆匆别过,从此天南地北,再难相见。
秦稚眠大学考在南通,读了一个不算热门的专业,从九月份开学军训住宿,乃至2015年剩下的日子,她都过得很开心。
她没有再用母亲给的一分钱,靠着兼职养活自己,给自己换了手机,买了化妆品。
舍友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的蜕变,十分欣慰,纷纷夸她长的漂亮。
十一月份,宿舍组团去南京玩,出发前一晚,秦稚眠收拾行李到很晚才睡。
那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因为没有迟了两分钟把衣服晾起来,被母亲赶在门外。
北京的凛冬实在太冷了,她被冻的想父亲,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最后蹲在家门口捂住脸小声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没有那么冷了,原来是有人站在她面前了,少年逆着光,乌眉轻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她怔怔起身,伸手接过的同时,少年已经擦身从她身旁离开进到了自己的“家”
她还是没有被允许进屋,又过了一会,少年从屋子里出来,母亲和继父一家人出来送他,模样谄媚至极。
他却没应,暼了眼站在门旁的秦稚眠,开腔“外边太冷了,季叔,让她进屋吧”
后来闹铃响起,她醒了,一摸脸颊,满脸的泪水。
那个人叫陈霁凛,父辈赫赫有名,是那个等级森严的大院里金字塔尖的存在。
高考结束后,她偶然通过同学朋友圈得知,他放弃了华清和北大,考在南京一所军校。
南京好玩的地方可太多了,和舍友们玩了两天都没尽兴。
离开那天,她去了一趟,国关学院。
静静看了很久。
回去的那天,就着酒店昏暗的风光,她写下一段话
“和那个世界告别,陈霁凛,我不要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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