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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夜如墨,月光轻飘飘洒在屋内。男人恍如鬼魅,悄无声息推开墙角隐藏的暗门。
长明灯逐渐燃起,将深幽的地下照亮。
冰床之上的女人还在沉睡,男人步履缓慢轻轻拥住她。熟练解开自己雪白的腰封,露出下面温热的身躯。
“饿坏了吧。”
他满眼温情,拿起一把利刃缓缓割开胸前的皮肉,用玉碗接下满满的心头血。男人动作行云流水,面色平静仿佛毫无痛感。他将玉碗里猩红的血饮下再缓慢渡到怀中人口中。
女人苍白的面庞在饮血过后总算露出一点血色,但缓缓睁开的双眸依旧毫无生气。
男人迷茫的眼神中流出一丝无措不安,怀中人嘴角流出的鲜血被他温柔用白衣袖口擦去。
他轻声埋怨:“你睡得太久了。”
男人埋头靠着女人的肩,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但几乎察觉不到那令他痴狂的熟悉。
银色的泪从墨发中穿过,逐渐沾湿死气沉沉女人的衣袖。
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你何时醒来呢?
我的师姐
……
好饿,好饿,好饿。
乌黎感觉自己快要被饿死。
她在仙魔大战中不甚摔到异时空十六年。那地方没有灵力,人人追求的是事业和金钱。就适合她这种有抱负的有志青年。乌黎顺利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三年苦修教育,四年大学教育。
她仅仅在大学期间就通过自己聪明的头脑获得第一桶金。事业如火如荼,身价蒸蒸日上。
以至于乌黎大学毕业后,坐在自己五百平的豪宅里品着国外空运的红酒时感到内心无比空虚。
这个世界太轻松让她没有成就感。乌黎想念温柔的师兄,友爱的师姐,就连她盼着早死的师父在记忆中都变得如此可爱。
好在她终于窥到天机并成功回家。
本以为能立即苏醒,却没想到因为灵力微弱一直昏昏欲睡,幸得好心人一直拿天灵地宝勉强吊着她的性命。
乌黎也不知是谁救了自己,但对方待自己确实不错。每日为她沐浴更衣,照顾得无微不至。只是近段时间对方不知为何突然消失,逐渐微弱的灵力让她已经快有濒死之相。饿得快要感知不到附近的情况。
正在乌黎担忧自己应该如何时,几名少年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师兄,掌门已经许久未归。师弟妹们都快要饿肚子,不如先断了此人的灵石再做打算。”
“可是掌门照顾她这么多年,若此时断了供养恐怕不妥。”
“我自进山门起这位前辈就一直昏睡不醒,何必浪费灵石呢。眼下等我们度过难关再说。”
“若掌门回来定会问责。”
“不怕,我一人包揽罪责。”
“可是……”
乌黎的意识还困在身体里不能醒来,听到这几人说要断掉自己的灵石供养,气得差点活过来。
不要啊,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回来,成败可就在此一举。
她现在的身子弱如薄纸,一旦没有灵石护住心脉,那可就真死透了。乌黎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不把自己交给宗门,她所在的沧澜乃是道中第一宗门,不管什么至宝那是应有尽有。
按道理来说,本应该是由沧澜弟子为她护法守身,怎么会身居在破烂小庙之中。
“师兄,拔了吧。”
不能拔啊。
“几个刚入门的弟子现在连佩剑都没有,有几个都想去丹阳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当外门弟子。”
乌黎:现在剑修这么难吗?怎么会有人放着好好的剑修不当,去学毫无前途的炼丹。
她那时候剑修可是藐视一切的存在。什么阵修、符修、体修、音修、医修、器修通通都要靠边站。怎么时过境迁连最不起眼的丹修都能压我们剑修一头。
不要拔啊,她之前是假死,若是一拔那就是真的死。她还没有当上掌门,睡过美人,更没报仇雪恨。
“师兄,掌门不会怪你,拔了吧。”
看着那成堆的灵石做成的护心阵法,又想到嗷嗷待哺的师弟师妹们。
杜天一狠下心来,还是将手颤巍巍伸向阵法之中。
“别拔啊。”
乌黎意识猛然回笼,微弱的嗓音阻止青年的动作。
看着沉睡多年的女人突然醒来,屋里的几人吓得身子僵住。她上半身直直抬起,茂密的长发遮住面容,配上惨白的肤色活像找人索命的女鬼。
年幼的两个弟子小短腿蹬得飞快,鬼哭狼嚎地跑出去。
“诈尸了!”
“有鬼啊!”
乌黎嘴角抽搐,还不待看清眼前几个人影,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口中不忘最后喃喃吐出一个字。
“饿。”
留下的人面面相觑,身为大师兄的杜天一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拿出掌门留下的一瓶极品丹药递给师妹让她喂人服下。
一颗毫无动静
三颗无动于衷
五颗似有所动
“大师兄。”
二师妹神色幽怨。毕竟这一小瓶丹药就值一万灵石呢,全宗上下总共就这一瓶。
“全喂前辈服下吧。”
杜天一最早拜入师门,深知此人对掌门的重要,所以切不能让前辈有任何闪失。
二师妹只能忍痛全喂人服下。
不多时乌黎感觉精力充沛。原本腹中的饥饿感荡然无存,再次睁开眼已经能逐渐看清周围的人。
先入眼的是青衣配剑的男子,和煦温笑道:“前辈您醒了。”
乌黎看向他身后几人,修为都不高,仅一人金丹。她吃力道:“这是何处?”
杜天一回应:“冼雨宗。”
咸鱼,这是什么破名字。
乌黎问出心中疑问:“不知是谁救下的我?”
“是我们掌门,但她外出已久,不知去哪里问道,恐怕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杜天一习惯掌门离开,只是这次出去的时间太长。但她的魂灯长明,想来并无大碍。
前辈刚醒来,不能扰她清净。杜天一让弟子们先离开,留下两位师妹在此陪同。
乌黎看着眼前沉默的小姑娘觉得莫名眼熟,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更怪异的是,她身为沧澜第一宗门的弟子,如今却被从未听过的小山门用灵石滋养保住性命。即使对方对自己小心照料,但不得不提防是别有用心。
她尚且没弄清情况,唯恐身份暴露引来祸患,便问道:“我应该好好感谢恩人,只是不知是谁?”
另一位活泼的小姑娘笑盈盈道:“我师兄房中有掌门的画像。我这就拿给你看,画得可好了。”
“嗯?”
乌黎脑子没有反应过来。
二师妹一蹦一跳偷偷来到大师兄房中,特意选了掌门最传神的画像。
乌黎展开卷轴后瞬间呆住,上面的人栩栩如生。面色沉静,眉目灵秀,手持长剑的身影凌厉飘逸。
她并不认识画像上的人,但现在更好奇这幅画是何人所作。
“这是何人所绘,画工了得啊。”
“当然是我们大师兄,他是掌门的第一个弟子,会的东西可多了。”
“这……”
乌黎看着懵懂天真的二师妹嘴角微抽。她一看就知道画师对画中人的绵绵情意。
头回见到师徒恋,真是可怕。
怎么会有人爱上师尊呢?
她可是分分钟恨不得师尊飞升,好继承他的遗物,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死了没。
“我昏睡已久,不知现在外界情况如何。”
“百年前的一战各宗门伤亡不少,但沧澜依旧是第一宗门。”二师妹眼神中多了些许仰慕,谁不向往能进入最强宗门,不管所修什么都能有名师教诲。
“那无道剑尊呢?”
“唉,她百年前在赤河一战中英勇无畏,是吾辈楷模。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老人家在那场战役中魂灯已灭。”
二师妹满眼可惜这位可敬的前辈,若是能见到本人一面该多好。那是何等的风采啊。她长吁短叹一番就赶紧将画像送回大师兄屋内。
魂灯是每个拜入宗门弟子的长明灯,除非身死才会熄灭。乌黎眸色发暗,她转头默默打量着铜镜中自己的容貌。同从前无异,还是意气风发。
可是她现在为何在这小小山门中,不管如何她尸身应该被沧澜宗收好才对。如今流落在外只能说有人想让自己不能复生,此招可真是够歹毒。
乌黎闭眸仔细想想自己的仇敌。但实在太多,个个都像是害自己的凶手。
她年少成名太过优秀,所以树敌众多。
乌黎勉强起身想走出房门,沉默已久的女子神色淡淡道:“前辈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你是?”
“晚辈金泰阳,行三。今早那是我的师兄杜天一。”
乌黎听到这两个名字面色一惊。
金太阳,天一
这不是她那三年教育的噩梦吗?
乌黎自认天资聪颖,却多次在金太阳和天一身上受挫。题目之迷惑,题型之奇特,题问之刁钻。她甚至物理考出58的最低分。
她面不改色道:“好名字,果真是不同凡响。不知是你们掌门取得吗?”
“并非如此,我师兄和我的名讳都是掌门托高人所取,说拥有此名之人定不同凡响。”
乌黎嘴角一歪。
好家伙,原来是有人在自己前面穿过来了。她头皮一痛,正想询问此人是谁时,才猛然发觉一件事。
她的百年修为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如同凡人无异。
到底是谁吸走自己的修为。
正惶恐不安时,金泰阳抱剑抬眸淡声道:“无道前辈不用胡思乱想,我们掌门并非谋害你的小人。”
乌黎眸色冷厉,她清楚自己破绽太多,但这位弟子还真是聪慧。
“你们掌门名讳是?”
“宋石雨。”
乌黎依旧没有任何印象,或许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对方才救下自己。这冼雨宗确实太小,地上的青砖已经凹凸不平,裂痕遍布。青苔爬满了屋檐,将这小小山门紧紧包裹。
“沧澜如今的掌门是……”
“沉玉仙尊。”
乌黎冷冷一笑,那就没错了,已定是这该死的沉玉怀恨在心所以意图谋害自己不能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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