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只有你一只小狗

　　??午后的阳光，慵懒得像是被施了迟缓咒，慢吞吞地爬过霍格沃茨图书馆高大的拱形窗棂。光柱斜斜地切进来，里面细小的尘埃无声地飞舞，空气里弥漫着羊皮纸、旧书页和某种干草药混合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尘埃味道。

　　??八年级的重修魔药课作业，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哈利·波特的心口。

　　??他盯着摊开的《高级魔药制作》，那些复杂的步骤和精确到秒的说明在眼前扭曲、模糊，像一群恼人的康沃尔郡小精灵在跳舞。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本就乱糟糟的黑发，目光无意识地飘向斜对面。

　　??隔着几张堆满大部头书籍的厚重橡木桌，德拉科·马尔福独自一人，正埋头于一份异常复杂的魔药配方图表。

　　??他浅金色的头发在透过高窗的阳光下流淌着近乎白金的冷光，有几缕不太听话地垂落下来，柔顺地拂过他专注的侧脸，几乎要触碰到他因低头而微微抿起的薄唇。

　　??他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眉间习惯性地蹙着一点痕迹，是那种属于优等生的、全神贯注的紧绷感。

　　??一种奇异的平静感，像一滴温暖的蜜蜡落入喧嚣的水中，在哈利被论文搅得混沌一片的脑海里晕开。

　　??这感觉来得毫无征兆，纯粹而本能。也许是那过于专注的神情，也许是那缕垂落的、在光线下显得异常柔软的金发，莫名地触动了他记忆深处某个熟悉的开关。

　　??完全未经大脑思考，哈利的手已经自然而然地伸了过去。

　　??他的指尖带着练习魁地奇留下的薄茧，动作却轻柔得出乎意料，像拂过一片珍贵的丝绸，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意味，轻轻揉了揉德拉科头顶那几缕散落的金发。

　　??触感比想象中更加柔软顺滑，带着一点温热的体温。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沙沙的书写声戛然而止。羽毛笔尖在德拉科指间猛地一顿，在昂贵的羊皮纸上晕开一小团突兀的墨迹。

　　??整个图书馆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远处平斯夫人整理书架的细微声响，此刻被无限放大。

　　??德拉科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石化咒击中。

　　??他猛地抬起头，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灰蓝色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清晰地映出哈利还带着一丝茫然的脸庞，随即被汹涌的、难以置信的惊愕点燃，紧接着是狂怒的火焰。那片惊愕只停留了不到半秒，就被一种被冒犯的狂怒彻底吞噬。

　　??更惊人的是，一层极其鲜艳、如同被施了染色咒的红晕，以惊人的速度从他的耳廓开始蔓延，迅速吞噬了他苍白的脸颊和修长的脖颈，连鼻尖都未能幸免，整个人像一只被瞬间煮熟的虾子。

　　??“波特！”他的声音拔高，尖利得几乎要刺破图书馆凝滞的空气，引得远处几个埋头苦读的学生惊诧地抬起头来张望。

　　??他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样，“啪”地一声狠狠拍开哈利那只还停留在他头顶的手，力道之大，让哈利的手背立刻浮现出清晰的指印，火辣辣地疼。

　　??“你那只愚蠢的、被巨怪鼻涕糊住的脑子终于彻底坏掉了吗？”德拉科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跑完了十圈魁地奇球场。

　　??他灰蓝色的眼睛死死锁住哈利，里面燃烧的怒火几乎能喷射出来，但仔细看去，那怒火深处似乎还混杂着一丝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慌乱。

　　??“你是摸所有小狗的头都会这么顺手吗？嗯？”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浓浓的讥讽和羞愤，“还是说伟大的救世主终于发现自己那点可怜的智商连只嗅嗅都不如，需要找点别的活物来满足你那愚蠢的、无处安放的‘善意’？”

　　??那尖锐的、带着羞辱意味的质问，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扎进哈利的意识里，瞬间刺破了刚才那点朦胧的、无意识的平静感。

　　??他猛地收回手，手背上被拍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更强烈的是一种猝不及防的尴尬和狼狈。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塞进了一团干涩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为自己辩解。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德拉科像躲避什么致命瘟疫一样，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大得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德拉科胡乱地、近乎粗暴地将桌上的羊皮纸、厚重的魔药书和羽毛笔一股脑扫进臂弯，动作快得有些狼狈。

　　??他最后狠狠剜了哈利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极度的愤怒、被侵犯的羞耻，以及一丝哈利无法理解的受伤，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图书馆大门，留下一个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的哈利·波特，和周围几道探究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目光。

　　??那句带着尖锐钩刺的质问——“你是摸所有小狗的头都会这么顺手吗？”——如同被施了最恶毒的钻心咒，在哈利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循环往复，不肯停歇。

　　??它像一根无形的鞭子，一下下抽打着他的神经，迫使他翻检着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温暖的火炉边，罗恩那只名叫“土司”的姜黄色老猎犬，总是懒洋洋地蜷在地毯上打呼噜。

　　??哈利走过去时，确实会习惯性地、带着点哥们儿义气地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换来它满足的哼唧和尾巴拍地的声音。

　　??海格的小屋外，那些长相奇特、脾气更奇特的炸尾螺幼崽在围栏里乱窜，喷着火星。

　　??海格曾小心翼翼地把一只相对不那么暴躁的塞到哈利怀里，那粗糙冰冷的鳞片触感让他头皮发麻，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带着安抚和一点点好奇，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疙疙瘩瘩的头顶。

　　??甚至……纳威那只有时笨拙得可爱、有时又让人哭笑不得的蟾蜍莱福！有一次它跳到了礼堂的餐桌上，在纳威惊慌失措的追赶中，恰好蹦到了哈利手边。

　　??在把它递还给纳威时，哈利似乎也……下意识地用指节蹭了蹭它冰凉湿滑的额头？

　　??画面一幅幅闪过，清晰得令人心惊。每一次触碰，都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无差别的安抚意味。像一种根植在骨子里的习惯动作，对象可以是任何表现出温顺或无害（哪怕只是看起来）的生物。罗恩的狗，海格的“宠物”，纳威的蟾蜍……它们都曾短暂地享受过“救世主”那粗糙手指的“恩宠”。

　　??那么……德拉科·马尔福呢？

　　??这个念头像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开混沌。在图书馆那个阳光斜照的角落，他揉上那头浅金色头发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是觉得那专注的侧影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像只迷路的小动物？还是仅仅因为那缕垂落的发丝看起来……该死的柔软？或者，仅仅是阳光太好，他走神了，手有自己的想法？

　　??他猛地从格兰芬多塔楼四柱床上坐起，动作之大让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窗外，霍格沃茨的夜晚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禁林模糊的轮廓和城堡塔楼投下的巨大阴影。

　　??室友们早已沉入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可哈利的脑子却像被灌满了沸腾的曼德拉草汁液，剧烈地翻腾着。

　　??那张瞬间涨红的脸，那双燃烧着怒火却掩不住深处一丝惊惶的灰蓝色眼睛，还有那拍开他时毫不留情的力道……它们顽固地占据着他的脑海，一遍遍回放。

　　??每一次回放，都让那句“摸所有小狗的头”的质问显得更加刺耳，也更加……指向了一个他之前从未深思过的方向。

　　??烦躁像无数只小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哈利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石地板上，来回踱步，试图驱散这份无名的焦灼。

　　??他走到窗边，冰冷的玻璃贴在滚烫的额头上，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揉罗恩的狗，是因为土司是罗恩的伙伴，揉它的头就像拍拍罗恩的肩膀一样自然。

　　??他碰炸尾螺，完全是出于对海格那庞大笨拙的“父爱”的尊重和一点点无奈的同情。

　　??至于莱福……那纯粹是顺手！

　　??可马尔福……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个金发身影甩出去，却徒劳无功。

　　??触碰马尔福头发的那一瞬间，指尖传来的那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柔软和温热，还有他抬起头时那种混杂着震惊、羞愤和某种更深东西的眼神……这感觉与揉土司的头，碰炸尾螺的壳，或者摸莱福的皮，完全不同！

　　??一种陌生的、带着灼热温度的情绪，像地窖里骤然燃起的厉火，在他胸腔深处猛地窜起，烧得他喉咙发干，心跳如擂鼓。

　　??这感觉来得如此凶猛，如此清晰，瞬间击溃了之前所有的困惑和自欺欺人。

　　??他猛地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窗玻璃，急促地喘息着，黑暗中，翠绿的眼眸亮得惊人。

　　??不是习惯。不是无差别。

　　??只是他。只能是德拉科·马尔福。

　　??这个认知像一道强光，劈开了所有混沌的迷雾，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必须立刻见到他。

　　??现在。

　　??马上。

　　??深夜的霍格沃茨走廊，空旷得令人心悸。冰冷的石壁吸走了所有的声音和温度，只有墙壁上间隔很远才有一盏的魔法火炬，摇曳着昏黄微弱的光，将哈利奔跑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射在石壁上，如同某种无声追逐的鬼魅。他顾不得宵禁，也顾不得费尔奇和他那只该死的猫洛丽丝夫人可能在哪个角落巡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泵出滚烫的血液，冲刷着他的耳膜，也驱使他向前狂奔。

　　??目标只有一个：斯莱特林地窖的方向。

　　??但就在他冲过一个堆满废弃魁地奇训练用球的、散发着淡淡霉味和皮革气息的扫帚间门口时，一阵刻意压低的、带着不耐烦的熟悉嗓音，如同冰水灌顶，让他瞬间刹住了脚步。

　　??“……我说过了，东西明天早上会送到公共休息室！现在，立刻，从我的扫帚间门口消失！如果你还想要你那点可怜的零花钱的话！”

　　??是德拉科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却依旧带着马尔福式的刻薄和一丝极力掩饰的烦躁，显然是在驱赶某个纠缠不清的低年级斯莱特林。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瘦小的身影抱着几个崭新的游走球模型，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差点撞上阴影里的哈利。

　　??男孩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认出是谁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溜烟消失在走廊尽头。

　　??扫帚间的门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

　　??就是现在！

　　??哈利没有丝毫犹豫，在门即将合拢的瞬间，像一头迅猛出击的猎豹，侧身猛地撞了进去！

　　??他反手“砰”地一声用力将门关上，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强壮的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把扣住了正转身准备离开的德拉科的手腕，顺势将他整个人狠狠抵在了冰冷的、布满灰尘的木门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德拉科闷哼一声，后背撞在门板上，震得头顶扫帚架上几把旧光轮发出危险的摇晃声。

　　??灰尘簌簌落下。

　　??“波特？！”德拉科惊魂未定，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灰蓝色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被突袭的狂怒和难以置信。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试图甩开哈利铁钳般的手，“你发什么疯？！放开！你这头愚蠢的、横冲直撞的格兰芬多野牛！我要告诉麦格教授……”

　　??“其他小狗关我什么事？”

　　??哈利的呼吸又沉又急，胸膛剧烈起伏，灼热的气息直接喷在德拉科被迫仰起的脸上，打断了他所有的叫嚣。

　　??黑暗中，那双翠绿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燃烧的翡翠，紧紧锁住德拉科慌乱的眼眸，里面翻涌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赤裸裸的、近乎掠夺性的光芒。

　　??他完全无视了德拉科的挣扎和咒骂，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抬起，带着一种近乎宣示主权的坚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猛地探入那头浅金色的发丝间。

　　??指尖再一次陷入那梦寐以求的柔软之中。带着体温的发丝缠绕着他的手指，那触感比记忆中更加清晰，更加令人心悸。

　　??德拉科所有的挣扎和咒骂，如同被施了最高阶的统统石化，瞬间僵住了。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在昏暗中猛地收缩，里面翻腾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深的、纯粹的震惊和茫然所取代。

　　??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绷紧的、准备反击的脊背线条，在哈利的手指插入发丝的瞬间，以一种极其微妙、极其缓慢的方式，不可思议地松弛了下来。

　　??仿佛一直支撑着他的某种无形的盔甲，在哈利那简单而直接的触碰下，悄然崩落了一角。

　　??时间在狭小、充满灰尘和扫帚柄霉味的空间里凝滞了。只有两人交缠的、灼热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清晰地回响。

　　??哈利的手指并没有离开，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探索，更深地陷入那片柔软的金色之中，指腹感受着头皮的温热和发丝丝绸般的顺滑。

　　??他微微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德拉科光洁的额头，翠绿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双失神的灰蓝。

　　??德拉科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脆弱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他微微偏开头，避开哈利过于灼热的注视，长长的浅金色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不安的阴影。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极其细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别扭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波特……我的头发……会乱……”

　　??这根本不是拒绝。更像是一种无措的、笨拙的掩饰。

　　??哈利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清晰地看到了那迅速蔓延开来的、连耳根都未能幸免的、晚霞般艳丽的红晕，也捕捉到了那细微声音里隐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妥协和纵容。

　　??一种巨大的、混杂着狂喜和某种强烈占有欲的情绪瞬间攫住了他。

　　??“那就乱着。”哈利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德拉科往门板上压紧，另一只扣住对方手腕的手也松开，转而强硬地抚上德拉科紧绷的、线条优美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直面自己的目光。

　　??德拉科被迫仰起头，灰蓝色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哈利逼近的脸庞。

　　??那里面有震惊，有慌乱，有残余的怒气，但更深处，哈利看到了某种冰层碎裂后露出的、从未示人的东西——一丝近乎认命的悸动。

　　??他甚至没有再进行任何实质性的反抗，只是身体在哈利强硬的钳制下本能地微微后缩，试图拉开一点点距离，但那动作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矜持。

　　??哈利不再给他任何退缩或思考的机会。他猛地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积蓄了太久的力量和渴望，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德拉科的抗议被彻底封缄在唇舌之间。

　　??那是一个生涩、莽撞、毫无技巧可言的吻，充满了格兰芬多式的横冲直撞和救世主压抑多年的急切。牙齿磕碰在一起，带来轻微的疼痛。哈利灼热的气息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席卷了德拉科所有的感官。

　　??起初，德拉科的身体猛地一弹，僵硬得像块木板，双手下意识地抵在哈利的胸膛，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嵌入他的长袍。

　　??喉咙里溢出模糊的、抗拒的呜咽。但哈利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铁箍，将他牢牢锁在门板与自己滚烫的身体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那份强硬的禁锢，奇异地没有激起更强烈的反抗，反而像抽走了他最后抵抗的力气。

　　??哈利感觉到抵在自己胸口的手指，那紧绷的力道在几秒之后，开始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松懈。指尖微微颤抖着，最终不再试图推开，而是无措地蜷缩起来，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仿佛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更让哈利心脏狂跳的是德拉科微小的回应。那冰冷柔软的唇瓣，在最初的僵硬和被动承受后，开始生涩地、小心翼翼地微微开启了一条缝隙。当哈利的舌尖带着试探性的热度触碰那道缝隙时，德拉科浑身剧烈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但紧接着，哈利感觉到了一点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回应——那柔软的舌尖，带着一种笨拙的、羞怯的迎合，轻轻地、胆怯地触碰了一下他的。

　　??如同在干燥的草原上投下了一颗火星，瞬间燃起燎原大火。哈利闷哼一声，所有的克制在那一刻土崩瓦解。他更加深入地吻他，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德拉科整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吻变得更深，更热，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索取和确认。

　　??扫帚间里只剩下令人面红耳赤的、急促而混乱的喘息声，唇舌交缠的细微水声，以及扫帚架上某个旧球偶尔滚落的沉闷声响。

　　??德拉科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不再有任何支撑自己的力量，完全依靠着哈利强壮的臂弯和身后冰冷的门板。

　　??他被迫仰着头，承受着这个过于激烈、几乎掠夺走他所有呼吸的吻。

　　??苍白的脸颊此刻如同燃烧的晚霞，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深处。

　　??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半闭着，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水汽，失去了平日的所有锋芒，只剩下迷离的、沉溺其中的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哈利才喘息着，稍稍拉开了毫厘的距离。他的额头依旧抵着德拉科的额头，鼻尖相触，灼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德拉科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依旧涣散，嘴唇被吻得红肿湿润，泛着诱人的水光。他看起来像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摧毁了所有防线。

　　??短暂的空白后，他似乎终于找回了一点神智，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他猛地别开脸，试图躲避哈利过于灼热和直白的目光，声音破碎而沙哑，带着一丝残留的呜咽和习惯性的虚张声势：

　　??“……破特……你这头……不知节制的……巨怪……”他喘着气，每一个词都说得异常艰难，“我的……袍子……要被你……揉烂了……”

　　??然而，他那只之前还抵在哈利胸前的手，此刻却依旧紧紧地攥着哈利的长袍前襟，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甚至，在哈利因为他的咒骂而低笑出声，那只插在他发间的手掌再次带着安抚和占有的意味，轻轻揉了揉他凌乱的金发时，德拉科的身体只是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幼猫呜咽般的鼻音。

　　??“……轻点……”他含糊地、带着浓重的鼻音抗议，更像是在撒娇，“……说了……头发会乱……”

　　??但这一次，他非但没有拍开那只手，反而像是寻求某种支撑般，在哈利带着薄茧的掌心下，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蹭了蹭。

　　??那颗浅金色的脑袋，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放的位置，轻轻地、彻底地搁在了哈利温暖的颈窝里。

　　??

　　??扫帚间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蜂蜜公爵最粘稠的糖浆，沉重而甜腻地包裹着两人。

　　??德拉科那颗浅金色的脑袋，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重量，轻轻搁在哈利温热的颈窝里。

　　??哈利能清晰感受到他急促的、尚未平复的呼吸拂过自己颈侧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只依旧紧紧攥着他前襟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透露出主人内心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的汹涌波涛。

　　??哈利的手臂依旧牢牢圈着他，另一只手则深深埋在那片凌乱却柔软得不可思议的金发里，无意识地、带着安抚和占有的双重意味，轻轻梳理着。

　　??每一次指腹擦过头皮，都能感觉到德拉科身体细微的放松和紧绷交替，像一只被顺毛却依旧警惕的猫。

　　??“……波特……”德拉科的声音闷闷地从他颈窝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被亲吻掠夺后的沙哑，但之前那种尖锐的刻薄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近乎虚弱的别扭，“……你打算……用你那双打魁地奇练出来的、粗糙得能磨破龙皮的爪子……把我的头发彻底揉成鸟窝吗？”

　　??他试图抬起头，但哈利手臂的力量不容置疑地将他按了回去。

　　??“安静点，马尔福。”哈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事后的慵懒和不容置喙的霸道，下巴蹭了蹭德拉科的发顶，嗅到他发丝间残留的、清冽的冷杉气息混合着扫帚间的灰尘味道，“或者，你还想试试被堵在这里的感觉？”

　　??这带着威胁又暧昧意味的话让德拉科身体一僵，随即发出一声不满的、带着点委屈的咕哝，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像个大型人偶般被哈利禁锢在怀里。

　　??他甚至自暴自弃般，用额头在哈利颈窝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仿佛在无声地抗议哈利长袍领口粗糙的布料。

　　??沉默再次降临，却不再有之前的剑拔弩张，反而流淌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黏稠的暖意。

　　??哈利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巨大的满足感像温暖的潮汐包裹着他。他低头，看着怀里那颗温顺下来的、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归属感攫住了他。指尖无意识地缠绕起一缕柔软的发丝，感受着那丝绸般的触感。

　　??“其他小狗？”哈利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他感觉到德拉科的身体瞬间绷紧了，攥着他衣襟的手指也收得更紧。

　　??“罗恩的土司，老了，毛都硬了。海格的炸尾螺？碰一下都怕它炸掉我的手。纳威的莱福？”他顿了顿，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给紧贴着他的德拉科，“又冷又黏。”

　　??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再次拂过德拉科的耳廓，感觉到那敏感的耳尖瞬间变得滚烫。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宣告般的、不容置疑的笃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德拉科的心上：

　　??“只有你这里……” 他的手指再次深深陷入那片柔软的金色之中，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力度，“摸起来……才是对的。”

　　??德拉科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里蕴含的、过于直白和独占性的意味烫伤了。他埋在哈利颈窝里的脸似乎更红了，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他没有反驳，没有讽刺，只是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鼻音，像是默认，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妥协。

　　??攥着哈利衣襟的手，终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一些力道，指尖带着一点犹豫，最终轻轻地、试探性地搭在了哈利的腰侧。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哈利。他低下头，无法自控地再次吻上德拉科微凉却柔软的发顶。

　　??这一次，德拉科没有任何抗拒，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随即更加温顺地依偎进他的怀抱，像一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疲惫小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更久。扫帚间外，费尔奇那标志性的、带着怨气的咳嗽声和洛丽丝夫人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近乎不真实的宁静。

　　??德拉科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从哈利怀里弹开，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堆满旧扫帚的架子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灰尘簌簌落下。

　　??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被揉皱的长袍，试图抚平那些无法消除的褶皱，又慌乱地去扒拉自己那头被哈利蹂躏得不成样子的金发，试图恢复一丝往日的体面。

　　??哈利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翠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阻止。他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板上，看着德拉科白皙的脸上红晕未褪，眼神躲闪，嘴唇依旧有些红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被狠狠“欺负”过后的狼狈和……诱人。

　　??“你……”德拉科终于勉强整理好自己，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狠狠瞪向哈利，试图重新武装起那层尖利的壳，但眼神里的慌乱和尚未消散的水汽让他的威慑力大打折扣。

　　??“……你最好祈祷费尔奇没听到刚才的声音，波特！否则我第一个告诉他你在这里对我进行无耻的袭击！”

　　??“袭击？”哈利挑眉，向前逼近一步，轻易地将德拉科重新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他伸出手，在德拉科如临大敌的目光中，只是极其轻柔地将他额前一缕倔强翘起的金发别到耳后。

　　??指尖不经意地擦过那滚烫的耳廓，满意地看到德拉科瞬间屏住了呼吸。

　　??“我以为，”哈利的嗓音低沉，带着点戏谑，“刚才有人挺享受的？”

　　??“你胡说！”德拉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又立刻警觉地压下去，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用力拍开哈利的手，但力道却轻得像是在拂去灰尘。

　　??“那……那是你力气太大！我挣脱不了！”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神飘忽。

　　??哈利低笑出声，不再逗他。他侧耳听了听，费尔奇的脚步声似乎远去了。

　　??“好了，马尔福少爷，”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促狭，“宵禁时间，该回你的蛇窝了。”

　　??德拉科狠狠剜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羞愤、恼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他飞快地整理了一下领口，努力挺直脊背，试图找回一丝斯莱特林王子的骄傲，但微红的耳根和略显凌乱的步伐出卖了他。

　　??“今晚的事……”德拉科走到门口，手搭在冰冷的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不准告诉任何人！一个字都不准！否则……”他找不到合适的威胁词，只能恶狠狠地补充，“……否则我就告诉全霍格沃茨，救世主波特有在扫帚间骚扰同学的变态癖好！”

　　??“哦？”哈利懒洋洋地应着，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德拉科故作镇定的背影，“那我是不是该先收点封口费？”他意有所指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德拉科的身体明显一僵，猛地拉开门，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气急败坏的尾音消散在走廊冰冷的空气里：

　　??“做梦去吧，波特！”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昏暗的走廊光线。扫帚间里重新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味道和……一股淡淡的、属于德拉科的冷冽香气。

　　??哈利独自站在原地，黑暗中，嘴角无法抑制地高高扬起。他抬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柔软发丝的触感和那温顺依偎的重量。

　　??那句带着羞恼的威胁还在耳边回响，却像最甜蜜的咒语。

　　??“我的小狗……”他无声地对着空荡的扫帚间低语，翠绿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和一种更深沉的、刚刚被唤醒的渴望，“……跑不掉的。”

　　---??

　　??翌日清晨，斯莱特林地窖。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公共休息室最角落、光线最昏暗的一张墨绿色丝绒沙发里，面前摊开着一本《高级魔药制作》，但书页整整半个小时都没有翻动过。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的边缘，眼神放空地盯着壁炉里跳跃的绿色火焰，苍白的脸颊上，两抹可疑的红晕从昨晚开始就未曾彻底消退。

　　??他的头发，被家养小精灵用最昂贵的魔药发油精心打理过，恢复了往日铂金色的、一丝不苟的柔顺光泽，每一根发丝都服服帖帖地待在它该在的位置，精致得无懈可击。

　　??然而，只有德拉科自己知道，当指尖拂过那些被某人狠狠揉弄过的发根时，一种奇异的、带着酥麻感的战栗依旧会从脊椎窜起，瞬间点燃耳根。

　　??“德拉科？”一个带着探究和浓浓八卦意味的女声在他身边响起。

　　??潘西·帕金森不知何时坐到了他对面，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桌面，一双精明的眼睛像是探照灯一样在他脸上来回扫视。

　　??“你今天……很不对劲。”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了然的戏谑，“从昨晚回来就不对劲。头发梳得比参加魔法部长晚宴还用心，袍子熨得一丝褶皱都没有……但是，”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你的耳朵，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是红的。”

　　??德拉科猛地回神，像被踩中了痛脚，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随即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欲盖弥彰。

　　??他迅速放下手，端起旁边早已冷掉的锡兰红茶，试图用杯壁的冰凉驱散脸上的热度，故作镇定地抿了一口，却被冷涩的茶水呛得咳嗽起来。

　　??“咳咳……潘西，你太闲了就去帮克拉布和高尔复习他们的巨怪级别魔咒课！”他恼羞成怒地低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潘西完全无视了他的窘迫，反而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哦？是吗？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飘向德拉科微微敞开的领口内侧，那里，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小块极其细微、若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的、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用力吮吸或摩擦过留下的印记。

　　??“……这个‘不小心撞到扫帚架’的杰作？”

　　??德拉科的脸“唰”地一下红得彻底，连脖子都未能幸免。他猛地将领口扯紧，动作大得差点把茶杯打翻。

　　??“帕金森！”他几乎是在低吼，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羞愤和一丝被戳破的慌乱，“停止你那无聊的、充满低级趣味的臆测！”

　　??“臆测？”潘西挑眉，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亲爱的德拉科，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

　　??她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魔咒一样清晰，“是格兰芬多的那头狮子，对不对？昨晚……在某个……嗯……‘隐秘’的地方？”

　　??德拉科猛地站起身，动作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引得休息室里几个低年级学生好奇地望过来。他胸膛剧烈起伏，瞪着潘西，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否认？证据就在他身上。承认？那简直比让他亲吻一只炸尾螺还难以想象！

　　??最终，他只是狠狠地瞪了潘西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羞恼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被窥探了秘密的微妙紧张。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书本，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向通往寝室的楼梯，留下潘西·帕金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震惊、了然和极度兴奋的笑容。

　　??“梅林的胡子啊……”她喃喃自语，端起德拉科那杯冷掉的茶，轻轻晃了晃，“德拉科·马尔福……被波特标记了？”

　　??这个念头让她兴奋得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她几乎可以预见，未来霍格沃茨的日子，将会变得多么……精彩纷呈。

　　??与此同时，在格兰芬多塔楼前往礼堂的楼梯上。

　　??哈利·波特双手插在裤兜里，步伐轻松地向下走着。罗恩和赫敏跟在他身边，正激烈地讨论着某个变形术难点。

　　??“哈利，你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赫敏敏锐地察觉到了哈利的异常。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的笑意，以及眼底那种罕见的、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珍宝般的餍足光芒，都太明显了。

　　??“有吗？”哈利耸耸肩，笑容却加深了，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通往地窖方向的楼梯口，“大概……是昨晚睡得很好吧。”

　　??罗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睡得好？你昨晚翻来覆去的声音大到我都想给你一个无声无息咒了！”

　　??哈利只是笑了笑，没回答。他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走向礼堂的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从地窖方向走上来的、浅金色的身影。

　　??德拉科·马尔福正独自一人走着，刻意与周围的人保持着距离。他下巴微抬，努力维持着惯常的高傲冷漠，目不斜视，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阳光透过高高的彩绘玻璃窗落在他身上，那头被精心打理过的铂金色短发闪耀着近乎圣洁的光泽，完美无瑕。

　　??然而，哈利那双被魁地奇练就的锐利眼睛，却轻易地捕捉到了更多。

　　??他看到德拉科白皙的耳根在阳光照射下依旧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看到那挺直的脊背下，藏着不易察觉的僵硬。

　　??他甚至能看到，当德拉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己这个方向时，那灰蓝色瞳孔里瞬间掠过的、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慌乱，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加刻意的回避和强装的镇定。

　　??哈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如同实质般，牢牢锁定着那个故作冷漠的金发斯莱特林。

　　??德拉科显然感受到了那两道灼热的目光。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目不斜视地想要从格兰芬多三人组旁边快速穿过。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哈利的手，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近乎随意的、理所当然的自然感，伸了出去。

　　??目标明确——德拉科那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丝不乱的金发。

　　??没有昨晚的粗暴和试探，只是一个极其短暂、如同羽毛拂过般的轻揉。

　　??指尖擦过柔软的发梢，带着一种亲昵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快得让周围的人甚至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的身体瞬间僵直，如同被施了石化咒。他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灰蓝色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清晰地映出哈利那张带着促狭笑意的脸。

　　??那眼神里有惊愕，有羞愤，有被当众冒犯的怒火，但最深处，哈利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被打上烙印般的悸动和……无力反抗的认命。

　　??“波特！你……”德拉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羞耻而卡在喉咙里，气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周围已经有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哈利却像没事人一样，收回了手，指尖甚至还回味般地捻了捻，仿佛在确认那绝妙的触感。

　　??他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属于“黄金男孩”的招牌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德拉科耳中，带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近乎挑衅的温柔：

　　??“早上好，马尔福。”

　　??他顿了顿，翠绿的眼眸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亮光，慢悠悠地补充道，“……头发梳得不错。”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德拉科摇摇欲坠的镇定。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精心梳理的金发似乎都要被蒸腾的热气掀飞。

　　??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狠狠地、带着浓重杀意地剜了哈利一眼，那眼神如果能化为实质，哈利此刻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

　　??“你……等着！”德拉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羞怒而微微变调。

　　??他几乎是带着一股悲愤的决绝，猛地转身，用一种近乎逃离的速度冲进了礼堂，留下一个在原地笑得更加开怀的哈利·波特，以及旁边目瞪口呆、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罗恩和赫敏。

　　??“哈……哈利？”罗恩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你……你刚才……揉了马尔福的头？像……像揉土司那样？”

　　??赫敏则是一副世界观受到剧烈冲击的表情，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在哈利春风得意的笑脸和德拉科消失在礼堂门口那气急败坏的背影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喃喃自语：“梅林的蕾丝袜啊……这世界一定是疯了……还是说，昨晚的满月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特殊影响？”

　　??哈利没有理会好友们的震惊。他望着德拉科消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缕阳光下发丝的温度和触感。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和满足感充盈着他的胸腔。

　　??他清楚地知道，那只骄傲的、别扭的、口是心非的金发“小狗”，已经在他掌心之下，露出了最柔软脆弱的肚皮。

　　??而他，绝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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