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怪谈

　　我叫陈默，在第七区档案库里工作了七年。档案室在主楼西侧的老建筑里，木质地板被百年时光浸成深褐色，踩上去总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有亡灵在地板下低语。墙角的空调外机从春末就开始滴水，在瓷砖上积出暗绿色的霉斑，那霉斑的形状每天都在变化，有时像张人脸，有时像串密码。最里面的档案架顶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每逢暴雨，雨水就顺着裂缝渗下来，在1949年的《异常现象调查报告》上晕出浅褐色的圈，那些圈会慢慢连成螺旋纹，天亮后又消失无踪。

　　每天面对的都是泛黄的纸张和沉默的金属架，它们比活人更懂得保守秘密。金属架第三层的焊点总在午夜发光，像串 Morse 电码，我曾试着破译，得到的只有三个重复的字母：SOS。直到三个月前，那个雨夜送来的黑色档案袋，彻底搅乱了我按部就班的人生。

　　档案袋被保安放在值班室的铁柜上，雨水在袋角晕出深色的渍痕，像洇开的血迹。我凌晨接班时，走廊的声控灯正随着我的脚步声明灭，光柱里浮动的尘埃落在袋面上，那枚烫金螺旋纹像活物般蜷曲着，在昏暗里泛着冷光。按规定本应归入"待销毁"类目，但指尖触到袋口时，一阵微弱的电流顺着皮肤爬上来——那是异能者特有的能量波动，很淡，却带着熟悉的腥甜气，像极了三年前消失的林夏留在我旧外套上的味道。那味道总让我想起天文台的观测夜，她头发上的栀子花香混着观测镜金属的冷味，在零下三度的寒夜里凝成白色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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