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死敌回来了
大庆三百六十五年春,江晚挽正在醉月轩喝得醉生梦死时,一道惊天霹雳打碎了她短暂的快乐。
“江晚挽,你快醒醒,随我回宫去。”江晚挽不耐烦的甩开扯她衣服的手。
打了个哈欠:“今日还不到我回宫的日子,再让我睡会儿。”
“萧鹤川回来了,父皇让你马上回宫。”
这句话让江晚挽酒瞬间醒了大半,坐起来单手扶着因为醉酒胀痛的脑袋,掀起眼帘见两手叉腰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四姐江晚月,头疼又加重了几分。
宫里她谁都敢招惹,唯独这位四公主她惹不起。
“四姐不去研究观山望水之术,来醉月轩寻我做什么,萧鹤川还有两年才回朝,四姐为了框我回去还真是什么谎都扯得出来。”想到这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招呼下人端了杯醒酒茶兀自喝着。
“哼,你以为这烟花之地我想来?要不是父王有令。”
“只是有令?不是利诱?”
江晚月被江晚挽说中,脸红了一半,叉着腰反驳:“父皇是许诺我把你寻回宫后许我和钦天监学习几日天象之术。”
江晚挽笑出声:“难怪四姐肯屈尊,感情是那位年少有为,长得清俊非常的钦天监啊。”
“你,江晚挽,你不要太过分,本公主命令你即刻起来和我回宫。”
见江晚挽不为所动,江晚月气得不轻;“你看看你这幅样子,你出去好意思说你是大庆的五公主吗?你看你穿的什么,这不是男子的衣服吗,堂堂公主整日流连酒肆,你真是太颓废了。”
江晚挽放下茶盏,漠然看着暴跳如雷的四姐,淡淡道:“说完了吗?”
“啊?”
“说完可以走了,四姐,出门左拐便是楼梯口,慢走不送。”
江晚月被气得手指发抖,指着江晚挽:“你真是朽不可雕也,原本宫里的人说你自甘堕落,我还训斥他们,想着是父王和静妃不管你所致,现在看来你是冥顽不灵,不可救也。”
看着江晚月生气离去的背影,江晚挽叹气声,“何必呢?”
丫鬟小莲替江晚挽揉着太阳穴:“公主,四公主这样说你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她说不对吗?我确实流连酒肆不务正业,而且出了宫门,对外我也没好意思说过我是五公主啊。”
小莲:“................”
“公主,秦公公来了。”传话的小厮话落,便见秦公公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脸狡黠的江晚月。
“奴才给五公主请安,奴才带了圣上的口谕,五公主听旨吧。”
屋子里的人跪下后,秦公公清了清嗓:“定国公长孙萧鹤川英勇无双,驰骋沙场歼灭敌军,戍守边疆十余载。今边疆安定班师回朝,吾儿晚挽于其年少定亲,自当陶冶自身,不可失皇家脸面,责令回宫,不得有违。”
秦公公宣完旨意,扶起江晚挽:“五公主,陛下还是挂念您的,车马已经在楼下候着了,五公主清吧。”
这哪是挂念啊?分明是见萧鹤川回来了,恐她这个不学无术的未婚妻丢了皇家脸面,一道口谕捉回去调教罢了。
“五妹妹要是早听我的话,就不用劳烦秦公公来宣旨了。”
“四姐说的是,等我见父皇时,一定和他道明,我肯回宫可不是四姐的功劳,四姐的钦天监之学,恐怕要泡汤了。”说完撂下气得直跺脚的四公主蹭蹭蹭下了楼。
*
车上,江晚挽闭目养神不言一语,表现得过于淡定。
小莲握着她的手,担忧道:“公主,你想哭想骂就发泄出来吧,别这样憋着,小莲害怕。”
江晚挽睁开眼睛,半晌哼笑一声:“哼!他回来了?他竟然活着回来了,还整整提前了两年?”
小莲干咳两声:“公主,别这样说,您和萧将军是圣祖爷赐的婚,萧将军要是战死了,你不就守活寡了吗。”
“你说什么,小莲,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丫鬟,竟然帮着萧鹤川说话。”
“没有,小莲都是一心向着公主的,只是如今萧将军回来了,小姐也该想想应对之策。”
“啊!对啊,怎么办啊,他提前回来了,我还没准备好怎么对付他呢,怎么办啊!”江晚挽抱着头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小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公主,我听说萧将军一表人才,长得高大威武,年纪轻轻就立下不少战功,是融安历史上最年轻的战神,小莲觉得他.............”
"有办法了......."
小莲以为她想通了,江晚挽却一把捏住她的肩膀,神情认真:“小莲,回宫后你便去清点一下我的私产,把手上能调动的银票准备好,不行先把融安那几间酒铺卖了换现银。”
“公主,准备嫁妆不需要这么多银票吧,再说公主的嫁妆肯定是由宫里操办的,不需要公主自个出钱。”
江晚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小莲,还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该不会是被秦公公的阵仗吓傻了吧,什么嫁妆?你是说我要为嫁给萧鹤川准备嫁妆?”
小莲点头:“难道不是吗?”
江晚挽翻白眼:“我是疯了还是傻了,我嫁给他?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我就算被父皇下旨去敌国和亲,我也不会嫁给他。”
“那公主要那么多银票做什么?”
江晚挽捏着下巴:“我想了,萧鹤川作为军中主帅,在外面打了这么多年仗,军中肯定财政紧张。就算此番回来父皇会大大奖赏,但就目前大庆的国库来看,父皇给不出多少赏赐。而本公主最不缺的就是钱,我可以拿钱收买他啊。”
“我听说萧将军刚正不阿,未必会收公主的恩惠.......”
“那是他们给的少,还有纠正一下,这不叫恩惠,这叫交易。我和他小时候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我估摸着他也不想和我成亲,不如拿钱做笔交易,让他拿他的军功去求父王解除婚约,岂不两全其美。”
“陛下最注重孝道,大抵是不会同意的。”
“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净帮着萧鹤川说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不得有误。”
小莲见江晚挽生气,撒娇着道歉安慰,江晚挽心头却很不安。
理性分析,小莲说的不无道理。
萧鹤川这个乌龟王八的,她该拿他怎么办啊。
*
经过一连五日的礼仪教习,嬷嬷勉强觉得江晚挽算得上举止得体。
父皇验收成果,嬷嬷答:“陛下安心,五公主生得花容月貌,正是出水芙蓉的年纪,萧将军见了,定移不开眼。”
江晚挽翻白眼:不就是说她是花瓶中看不中用吗?
江佑民一记眼神递过来:“这眼神从哪学来的,堂堂大庆公主,会朝人翻白眼吗?今儿个的午膳不用传了,再好好学学仪态。”
江晚挽囧:“啊?我从昨晚上就没吃饭了。”
看着面前几月没见的女儿,江佑民心软了软,望着那相似的眉眼,他心里叹息声。怨自己这些年不愿直面某些事情,连带着这个女儿也不愿多管。
心下一横,甩甩袖走了。
江晚挽心寒,虽然早知道父皇不在意她,如今肯对她上心,也不过是碍着皇家颜面罢了,如果没有萧鹤川,父皇或许早就把她忘了。
忽然觉得得到父皇片刻的关注不过是沾了萧鹤川的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哀。
*
晚宴开场,江晚挽穿着嬷嬷精心准备的衣裙来到席间,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肚子咕咕直叫。
但里衣太紧,束腰带被嬷嬷缠了好几圈,说这样能显得腰肢更细。她若多吃一块糕点,肚子便愈发勒得难受,叹了口气决定忍着。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宫廷安排的歌舞表演基本已经结束,萧鹤川还是没现身,平日里耐心极好的父皇终于失了耐心。
厉声问萧鹤川怎么还没来,侍卫匆匆来禀报:“陛下,萧将军突发腿疾,现已卧下,说改日再来宫中赔罪。”
“这分明是借口。”“我看他萧鹤川就是恃宠生娇,故意晾着陛下和我等。”“太狂妄,实在太狂妄。”
席下议论声一片,父皇听罢脸色更臭,说了声众卿自便便生气离开。
见父皇走后,江晚挽终于松了口气,倚在靠椅上,不自觉的笑出声:“敢放父皇鸽子,让父皇下不来台,他萧鹤川也算个人物。”
见月色正浓,江晚挽也不想那么早回寝宫,端了碟最爱吃的玫瑰栀子糕去莲池赏莲。
坐在石山上,索性将腰侧系着的带子解了,一身丝质罗衣松垮挂在身上,好舒服,夜里没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莲聊着。
“萧将军今夜这样做会不会太狂妄了,我见陛下走的时候气得脸都绿了,不知明日会不会降萧将军一个忤逆之罪。”小莲有些担忧。
江晚挽又吃了一块糕点,“不会,父皇非但不会降罪于他,还会嘉奖他。”
“为何?虽说陛下比较看重有功之臣,但萧将军此举太过。”
江晚挽拍去手指上的糕点碎屑,指着天上的明月问:“你看今夜是初几。”
小莲回答:“十六啊,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的月亮是最圆的。”
“对啊,今夜是十六,是老定国侯战死沙场的日子。父皇将接风宴设在今夜,便是为了表示皇家并没有忘记定国侯的功劳。”
“那萧将军这样驳了陛下的美意,岂不是更不好。”
“非也非也,当初定国侯一案匆匆了结,虽然父王给了萧家很多赏赐和哀荣,但私下里萧家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特别是从小继承定国侯遗志的萧鹤川,他此番这样做,多半是敲打父皇呢。如果父皇能悟出他的不满,估摸着明天就会下犒劳三军的旨意了。”
“啧啧啧,公主还说讨厌萧将军呢,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夸萧将军足智多谋。”
“你个死丫头乱说什么,去给我拿瓶酒酿来,现下倒有些口渴。”
“陛下说不让公主喝酒来着。”
“快去,别废话。”
打发小莲去拿酒后,江晚挽想着小莲的话,自言自语道:“我夸萧鹤川?我有病么我会夸他,他如果现在在我面前,我非一脚把他揣进池里。”
“是吗?”
江晚挽被头顶上方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得不轻,抬头见石山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一袭黑衣立于石上,看不清面容。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