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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骨新生
**一年后**
茉莉的香气混着铁锈味，在废弃的实验室里弥漫。
夏秋蹲在生锈的通风管道旁，指尖的金色爪尖轻轻刮擦着金属表面，剥落下一层暗红色的锈迹。他的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淡金色，虹膜里流动着细密的、电路般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亮。
“找到了。”
他的声音比一年前低沉了些，喉骨震动时带着某种非人的嗡鸣。爪尖撬开通风管的挡板，里面滚出一支密封的试管——液体早已干涸，但标签上的字迹依然清晰：【SQ-001原始基因样本】。
身后传来机械关节转动的轻响。□□靠在门框上，左臂的机械义肢已经改装过三次，现在覆盖着生物合金制成的仿生皮肤，只有在关节处才能看到荧蓝色的能量液流动。他的灰绿色瞳孔边缘爬满了金丝，像是被火焰灼烧过的森林。
“第七哨站的人还在找这个？”Alpha的声音里带着电子合成般的杂音——声带被蜂群病毒破坏后，再也没能完全修复。
夏秋站起身，碳纤维重构的左腿踩碎了一块玻璃残片。他的动作比人类快得多，几乎是一瞬间就闪到了□□面前，将试管塞进对方的战术腰带。
“LY-17说这是最后的纯人类基因样本。”夏秋的犬齿无意识磨蹭着下唇——这是基因融合后的新本能，像是某种野兽确认领地的习惯，“她打算用这个培育新的克隆体。”
□□突然掐住他的腰，机械手指精准地按在夏秋后腰新生的敏感带上。这一年来，他们的身体都在以不可预测的方式变异，有些变化……相当令人愉悦。
“那群疯子还没放弃‘纯人类复兴计划’？”Alpha的呼吸喷在夏秋耳后，野火信息素里混着机油的金属味。
夏秋的爪尖刺入□□的肩胛，却不是为了推开对方——他的身体比意识更早适应了这种带着痛感的亲密。皮肤下的金色纹路亮起，与□□体内的荧蓝病毒形成微妙的能量交换。
“他们需要抗体。”夏秋喘息着说，“辐射值还在上升，普通人类活不过——”
警报声突然炸响！
□□的机械义肢瞬间展开成战斗形态，脉冲枪管从腕部弹出。夏秋的金色瞳孔收缩成细线，看到窗外闪过银环组织的无人机——但机身上喷绘的却不是蛇纹，而是一个陌生的符号：被荆棘缠绕的月亮。
“不是LY-17的人。”□□的声音彻底变成了电子音，“‘新芽’教会。”
夏秋听说过这个组织。大崩溃后的幸存者团体之一，崇拜“方舟”坠落后的辐射雨，认为那是神明净化世界的圣水。他们最著名的教义是——
【唯有接纳变异，方能成为新神】
无人机撞破玻璃的瞬间，夏秋闻到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不是信息素，而是某种生化诱导剂！他的金色瞳孔骤然扩张，看到空气中飘散的粉末正在发光——那是磨碎的病毒结晶！
□□的机械义肢开火了。脉冲光束将无人机炸成碎片，但更多的飞行器正从远处逼近。夏秋的爪尖刺入自己大腿，用疼痛对抗诱导剂带来的眩晕感。他的视野开始扭曲，看到□□的身体分裂出重影——
不，不是幻觉。
Alpha的机械义肢正在融化，荧蓝色的能量液如同活物般爬满全身。他的灰绿瞳孔完全被金丝覆盖，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新生的、锯齿状的金属犬齿。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变异形态。
“躲好。”□□的声音已经变成低频震动，像是某种机械兽的咆哮，“我要失控了。”
夏秋却抓住他的机械关节，犬齿刺入Alpha的颈动脉。鲜血涌入喉咙的瞬间，基因共鸣达到峰值——他的左臂皮肤裂开，金色骨刺破体而出！
窗外，“新芽”教会的信徒们正跪拜在地。他们脸上戴着镶嵌病毒结晶的面具，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欢呼声。为首的祭司举起一个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某种半机械半生物的胚胎——
那东西有着夏秋的金色眼睛，和□□的机械骨骼。
“圣子降临！”祭司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废墟，“旧人类的时代终将——”
□□的等离子炮轰碎了整个外墙。夏秋与他背靠背站立，金色骨刺与荧蓝机械肢在尘埃中闪烁寒光。他们的基因在厮杀中疯狂共振，皮肤下的纹路如同电路般彼此连接。
这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献给新纪元的血腥舞蹈。
当最后一个信徒倒下时，夏秋踩碎了那个培养舱。胚胎在营养液里抽搐，机械手指抓挠着玻璃内壁，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电子音。
□□用融化的机械义肢按住他的肩膀：“不是我们的。”
夏秋知道。这一年来，黑市上流通着无数他们的基因样本，有人想复制抗体，有人想制造武器，还有像“新芽”教会这样的疯子，试图培育出所谓的“新神”。
他弯腰捡起祭司掉落的通讯器，里面传出沙哑的指令：“……白塔遗址……需要更多圣子样本……”
□□的瞳孔收缩。白塔——那里应该已经被“方舟”的坠毁冲击波夷为平地。除非……
“地下的东西醒了。”夏秋舔掉爪尖上的荧蓝血液，尝到熟悉的基因序列——这是GV系列克隆体的味道。
残月临死前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回响：
【蜂群意识只是表层程序】
□□捡起那支被遗忘的试管。SQ-001的标签在火光中泛黄，像是上个时代的遗物。他的机械手指收紧，又缓缓松开——试管完好无损。
“该回白塔了。”Alpha的电子音里混着奇异的温柔，“小茉莉。”
夏秋看向地平线。辐射云层后，残缺的人造月亮正投下血色的光。他的金色瞳孔倒映着这景象，像是燃烧的琥珀。
他们的战争，从未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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