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未来之营养液种菜

　　星历4083年3月31日下午三点，某个老旧小区的三楼，一个中长发的黑发少女坐在床沿，举着一根玻璃管做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然后“呕---,不是，这是人吃的吗？什么玩意，很好，要不还是死了算了。”
　　云玥萱一个咸鱼瘫摊在了床上，“不是为什么会有这么不科学的事偏偏发生在我身上，抽卡保底就算了，那是想要我的钱，现在连我的命都要了？”云玥萱一个轱辘从床上起来，开始思考自己今生犯下的所有罪过。
　　没错，她是一名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最关键的是她即将完成熬了几个大夜才写出来并降重到符合要求的毕业论文，她只剩一个致谢没有写了，就想着眯一小会，结果眼一闭一睁就到了这么个世界，她是今天早上到的，下午想死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熬了几个大夜出现幻觉了，后来发现不是，哪个幻觉连触感什么的也一并串改了，她怀疑自己和网络小说写的一样穿越了。她开始思考自己穿越的原因，难不成是熬夜多了猝死过来的，但是这又不对，她以前熬过比这次还狠的夜，照样活蹦乱跳的。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个穿越点卡的可真不干人事啊，要是之前熬大夜穿越她就不用写那个该死的毕业论文了，她怎么就卡着毕业论文终于写完改完猝死了呢？还有她猝死之前还有没有把该删的都删掉啊，她写的同人文，她看同人文和韩漫等等的浏览器记录还都没有删啊，果然随手删除是个好习惯。还有她猝死在学校里，学校会不会给她的舍友保研啊？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亏大了，算了，她在原来的世界都死了，纠结这个干什么，重要的是她在现在这个世界好像也活不下去了啊。
　　云玥萱咸鱼瘫在床上，感觉灵魂都随着那口诡异的“营养液”一起被抽走了，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嘴里残留着一股混合着铁锈、过期酸奶、某种未知香精一起搅拌发酵过的怪味。她绝望地盯着天花板上一条细微的裂缝，思考着宇宙的终极问题：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现在？她的毕业论文！她熬了无数个夜，查重率好不容易压下去，就差一个情深意切的致谢了！她连草稿都打好了腹稿，要感谢导师的“鞭策”（其实是压榨），感谢室友的“不杀之恩”（主要是半夜敲键盘没被打死），感谢食堂阿姨的手抖（让她成功减肥）……结果呢？功亏一篑！她甚至能想象到学校老师看到她猝死在学校后，脸上那副类似世界名画呐喊的表情。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一股莫名的求生欲（或者说是不甘心）从胃里翻腾上来，压过了恶心感。云玥萱猛地坐起身，环顾这个陌生的“家”。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居所，比她大学宿舍还小，她一度以为学校宿舍的“纯狱风”就够离谱了，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一张单人床，一个破旧的金属衣柜，一张布满划痕的合成材料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疑似个人终端的扁平设备。墙壁是黯淡的灰白色，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角落一个发出嗡嗡声的冷光灯。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金属和尘埃混合的味道。窗外，是鳞次栉比、高耸入云的金属建筑，闪烁着冰冷的霓虹和全息广告，空中偶尔有造型奇特的飞行器无声滑过。星历4083年…这未来感，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这小区也太破了吧！好吧，可能也不能说完全不一样，是她住的地方不大一样，果然，哪里都有类似贫民窟这样的地方存在。
　　她挣扎着下床，走到那张桌子前，拿起了那个扁平的终端，触感冰凉。她胡乱摸索着，试图开机。突然，屏幕亮起，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质感的女声响起：“身份验证：云玥萱，公民ID：GX-7348-02。信用点余额：-287。本月基础营养液配额：11/30（已使用）。基因潜能等级：F（稳定，无突变倾向）。温馨提示：您有3条待处理通知，1笔待偿还债务（“希望”借贷公司，本金+利息共计：542信用点，逾期罚息每日递增）。”
　　“……”云玥萱石化了。负资产？F级基因？基础营养液配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她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吗？怎么在这个未来世界混得比刚毕业还惨？负债累累，吃的东西像毒药，基因还被判定为最低等？这穿越体验也太坑了吧！
　　她点开那三条通知：
　　社区服务中心：提醒您，基因潜能F级公民，本月社区义务劳动时长需满足20小时（清理公共区域光能板、协助垃圾分拣等），未完成将影响下月基础福利发放。
　　“希望”借贷公司:最后还款期限提醒，并附带了极其不友好的催收措辞和威胁性话语。
　　“火炬”基因优化中心:尊敬的F级公民，您已错过三次免费的基因潜力初筛复检机会。虽然您的等级稳定在F，但持续关注是您的义务。请尽快预约，费用仅需50信用点。
　　云玥萱眼前一黑。义务劳动？催债？还要花钱去做那个证明自己是废柴的检测？她感觉前途一片灰暗，比那难喝的营养液还让人绝望。
　　“不行，我得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强打精神，开始在个人终端上疯狂搜索。这个时代的网络信息极其庞杂，但也相对透明，或者说，底层信息是透明的。她很快了解到：
　　基因潜能等级（又称GPE）是这个时代社会分层的基石。从S（传说级，凤毛麟角）、A（精英）、B（优秀）、C（普通）、D（略有缺陷）、E（显著缺陷）、F（基础稳定但潜能极低）。等级决定了一个人的教育、工作、社会福利甚至居住区域的权限。F级，基本等同于“社会耗材”，从事最基础、最繁重、报酬最低的工作，享受最微薄的社会保障。
　　其次就是信用点（CP）是通用货币。而基础营养液是由政府免费提供给低等级公民（主要是E、F级）维持基本生存的能量合剂。味道和口感……嗯，云玥萱深有体会。更高等级公民或有钱人可以购买口感更好、营养更全面甚至带功能性的定制营养餐。
　　而她或者说原主是一个父母信息不详（更大可能是孤儿），靠着微薄救济和打零工勉强生存的F级少女。借那笔债，似乎是为了支付一次“基因微调”的咨询费？结果显而易见，毫无作用。
　　“所以，我穿成了一个未来世界的…社会底层咸鱼？还是负债版？”云玥萱欲哭无泪。她前世虽然也是条咸鱼，但好歹有文凭（即将到手），有家人朋友，有外卖和奶茶！这里有什么？毒药营养液、催债通知和20小时的义务劳动！
　　生存是第一要务！
　　还债？暂时别想了。义务劳动？为了下个月的口粮，必须去。但那个营养液……云玥萱看着桌子上剩下的那半管浑浊液体，胃部又是一阵抽搐。她宁愿去啃树皮，如果这个类似钢铁丛林的未来世界大街或是哪里有树的话！
　　她开始翻箱倒柜。衣柜里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合成纤维衣服，款式单调。床底下除了灰尘，只有一个落满灰的旧金属盒子。她费力地拖出来，吹掉灰，打开。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几样旧物：一个造型古朴的金属徽章（花纹模糊），几张泛黄的、印着陌生风景的纸质卡片，一本纸质笔记本（在这个全息时代太罕见了），还有……一小包真空密封的、看起来像种子的东西？
　　她好奇地拿起笔记本翻开。字迹娟秀，是原主的日记？前面大部分记录着琐碎的日常，充满了对生活的无望和对未来的迷茫，字里行间都是F级基因带来的沉重枷锁。直到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而激动：
　　“…太疯狂了！老杰克说的是真的！‘绿洲’真的存在！不是虚拟的，是真实的植物！他给我看了照片！一片叶子！翠绿的！带着露水！天啊，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仿佛看到了神迹！…他说那是从‘失落纪元’（指大灾变前的21世纪左右）的种子库里侥幸保存下来的，极其稀少…他偷偷培育了一点…味道…无法想象！比最贵的合成营养块好一万倍！…他给了我一点种子，说如果我能种出来…或许…或许能改变点什么？…但F级的居住环境…没有阳光直射，只有循环光…土壤？更是奢望…怎么办？”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后面是空白。
　　云玥萱的心脏怦怦直跳。“绿洲”？真实的植物？种子？！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包种子，隔着密封袋仔细观察。小小的，形态各异，有些像芝麻，有些像瓜子仁。在充斥着金属、合成物和营养液的未来世界，这包来自“失落纪元”的种子，简直是无价之宝！原主想靠这个改变命运？可惜，环境是最大的障碍。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在云玥萱脑海中炸开：如果…我能种出来呢？
　　她前世不是什么农学专家，但她是信息爆炸时代成长起来的普通大学生！她看过不少农业科普视频、阳台种菜攻略、甚至玩过种田游戏！她知道植物需要光、水、空气、养分（土壤或营养液）！这个未来世界没有自然土壤，但有水循环系统，有空气（虽然可能是过滤的），有光（虽然是人工的）！至于养分…她看着桌上那半管令人作呕的基础营养液。
　　“这东西虽然难喝，但既然能维持人体基本需求，里面肯定含有必要的氮磷钾等元素吧？稀释一下…能不能当水培营养液？”云玥萱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用政府发的、难喝到想死的营养液去种菜？听起来太魔幻了。
　　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可能改变现状的稻草！比去清理光能板有盼头多了！
　　说干就干！她需要容器。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喝完的空营养液玻璃管上。她收集起能找到的所有空管，幸好原主似乎攒了几个。接下来是“土壤”替代品，她把主意打到了衣柜里那几件最破旧的衣服上——合成纤维，或许可以撕碎做基质？
　　接下来的时间，云玥萱化身未来版“鲁滨逊”。她用终端搜索（免费的基础信息库）了最基础的水培知识，结合脑子里那些零碎的种植常识，开始了她的“阳台农场”计划。
　　容器改造：小心翼翼敲掉空玻璃管的上半截，留下底部作为微型种植杯。
　　基质制作：把旧衣服撕成极其细碎的纤维条，用清水（从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出水口接的，水质监测显示可饮用）反复冲洗，尽量去除化学残留。虽然知道可能不理想，但总比没有强。
　　营养液稀释：这需要勇气，毕竟这是她目前能获得的唯一的少量的口粮。她屏住呼吸，倒出一点点基础营养液，用大量清水稀释到几乎看不出颜色。她不确定浓度，只能一点点试。
　　播种：她只选了三种看起来最“强壮”的种子，每种在一个玻璃杯里放了两粒。用湿润的纤维基质轻轻覆盖。
　　光照：这是最大难题，房间只有那个昏暗的冷光灯。她把三个宝贵的“种植杯”放在桌子上光线相对最好的地方，祈祷这微弱的人工光源能起点作用。
　　做完这一切，云玥萱累得瘫倒在地板上，但心中却涌起一股久违的、充满希望的兴奋感。她看着那三个简陋的玻璃杯，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这个操蛋未来活下去的希望。
　　“加油啊，我的小菜苗！你们可是承载着两个世界的希望！”她对着杯子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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