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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
太阳随着时间缓缓落下,直到消失不见踪迹,天色暗淡出现星星点点,弯月悬挂在高处发出微弱的亮光照耀整个锦州城。
一抹黑色身影潜入夜色,身姿轻盈地翻过一座又一座高墙屋檐,最终在一处精致宽阔的院落停下脚步,脚踩一处屋顶,轻轻掀开瓦片寻找今晚的目标人物。
屋内陈设尽显奢华,数不清价值不菲的宝物用作装饰,悠扬欢快的乐声配上数名貌美舞随乐舞动,舞姿曼妙,诱惑非常。
主位上坐着一位男子,大腹便便的身材,长着一副奸商之相,正是画像上之人,也是她今晚的目标。
眼下人多并不方便下手,其一,太过聒噪;其二,太过麻烦。
贺清泠最是怕麻烦,当着这群舞姬和乐者的面把人杀了会引起恐慌发出聒噪的声音。
此人名叫贾富商,人如其名是锦州城数一数二富贾一方的商人。一个富商被人找到杀手买他的命,要么就是得罪了仇家,要么就是太过富庶招人妒忌。
但他都不是。
暗阁里的杀手价格都不便宜,不是普通人家能出的起。
贺清泠作为暗阁里排行第一的顶级杀手,她的价格是普通杀手的十倍。
作为杀手,只要揭了画像不问缘由,只管完成任务。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当然了,她还从未失手过。
贾富商似乎是喝多了,甩开陪酒舞姬的手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子,有小厮看他站不稳想过来搀扶却被无情甩开,勒令小厮不许跟过来,走过通往池塘另一边很长的廊道,前方就是茅房了,贾富商酒水喝太多已经憋不住快要尿裤子了。
贺清泠紧紧跟在身后,靠假山挡住了贾富商的视线,她的脚步又很轻一直没有发现,“铮—”的一声,长剑被拔出了。抵在贾富商肥厚的脖子上,冰凉的剑像蛇一样紧贴在他的脖子上,贾富商立马被吓得瞪大了双眼,酒也醒了一大半。
忽然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尿骚味,贺清泠蹙起了眉,低头一瞥,原是贾富商吓尿了裤子。
“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静寂黑暗中冷的像索命的恶鬼。
富商只当是为财,以为还有商量的余地,声音带着哭腔:“我出双倍你别杀我!”
二十倍金子?这个价格至今无人出的起。
贾富商见她不为所动,以为是嫌少又立马改口道:“不管多少钱都…”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铮——”的一声,贾富商直直跌倒在地,没了声息。
次日,天空才刚刚开始泛白。
“啊,死人了!”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贾府小厮,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贾府,边跑边喊着“死人了”,引来街上百姓侧目。
小厮跑到大理寺报官,大理寺卿知晓后立马派人去了贾府。
大理寺卿陈朔东是由当今陛下钦点的状元郎,此人相貌俊朗且公正无私,是个不会徇私枉法、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怕火烧身。但陈朔东与别的官不一样,任职期间旧案重审,还冤苦百姓清白,将逍遥法外的真凶逮捕归案。
经仵作勘验,贾富商脖子上的刀伤异常明显,身体无其他外伤,结合地上这摊已经干透了的血迹,可以确定是失血过多而死。
经调查,贾富商是做米面粮食生意发家致富,父母早亡,妻子因病过世并两人并没有孩子,也没有妾室。生前平易近人乐善好施,冠有大善人的称号,没有仇家也没有和人起过冲突。
贾富商出事的地方并没有找到凶手遗留下来的东西,就连脚印也被刻意隐藏,毫无线索,查案难以展开。
陈朔东思忖片刻,对衙首道:“你先把贾府的所有人全叫道院子里来问话,把昨日干了什么、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全记录下来。”
衙首拱手道:“是,大人!”
大理寺的人鱼贯而入般进入贾府,站在路边的百姓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探头过来观望。
发生命案这么大的事想瞒也是瞒不住,一旦传开势必搞得人心惶惶、引起民愤。
案子才刚刚展开调查,有意封锁消息能瞒几天算几天,最好在百姓察觉之前把凶手绳之以法,给百姓一个交代,让贾富商瞑目。
一个时辰后,衙首记录完了,他把记录册拿给陈朔东,陈朔东接过翻看了起来。看完最后一页拧起了眉,随后问道:“问话时可有举止异常之人?”
衙首回想后摇了摇头:“没有。”
看来这个案子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几天后,贾富商被人杀害的消息传开了。陈朔东还没把案子破了,听衙役来报许多百姓围在大理寺门口大声高喊要为贾富商的死讨说法。
陈朔东听后,疲惫的站起身走到门外,一大群百姓满脸愤恨地举起手喊道:“抓到凶手,就地正法,为贾富商报仇!”
陈朔东举起手抚平,厉声道:“大家安静一下!”
“抓到······”
声音慢慢变小直到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盯着陈朔东,都在等他说话。
陈朔东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大家放心,大理寺目前还在查凶手,我保证抓到凶手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话毕,百姓们放心了。与周围人小声窃窃私语起来,不知是谁开头说了一句:“我相信大人!”
其他人也开始跟着喊,陈朔东被喊得脑瓜子疼,这几天忙着查案都没有怎么休息,现在听着声音也没能让他精神,好在把百姓都安抚好了。
······
贺清泠身着淡绿色粗布衣裙站在大街集市摊位上闲逛,她易了容,高挺的鼻子变得又矮又塌,双颊的黑点密密麻麻布在两侧,在人群中这是最普通的相貌,唯一那双清冷漂亮的眸子显得格格不入。
站在大理寺门外,目睹了百姓急于把凶手归案的愤恨急迫,贺清泠听得真切,内心并无波澜。她早已习惯被人怒骂,杀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找到她。
摆弄挂着的穗子时,她忽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转头看去,发现大理寺门外对面街道不远的拐角处停着一辆低调的双驹马车,马车的窗帘把车内人遮的很严实,看不清车里人的样貌,只能看到腰间别着剑,戴着面具的黑衣侍卫。
忽起一阵风,把帘子轻轻吹起一角。看清车内人半张脸的模样,清晰淡雅的轮廓,勾起的薄唇若隐若现。
虽没看到整张脸,马车上挂着的和田玉雕花的装饰物,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不简单,没想到这件小事竟引来这么多人,看来还得静观其变。
贺清泠打算回去了,想起家中小猫最喜欢的小鱼干吃完了,她又转头去买了。
小猫名叫团团,是只漂亮的橘花猫。
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发现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浑身是伤孤零零地趴在地上找吃的,这么弱小的一只小猫,身边没有猫妈妈的保护被同类欺负的吃不上饭。不知道猫妈妈去哪了,看到小猫她忽然想起了阿爹阿娘,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把它带了回去。
暗阁是杀人不眨眼的地方,从不允许他们心生怜悯,更别说养小动物,于是她只能把小猫藏起来,买下一间小宅,做猫窝。
她会经常去看它,给它带好吃的小鱼干,小猫一天天的长大,变得越发粘人。
一日后。
贺清泠发现贾府外围满了人,出于好奇她也围了上来。左顾右盼之时她又发现那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只是带剑的黑衣侍卫不见踪迹。
听到惊呼声,贺清泠悄无声息地挤了进去,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
陈朔东一脸肃静的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衙役搬出来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
百姓们看到这么多钱双眼放光,露出羡慕的眼神,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子银子。
有人不禁感慨道:“要是我有这么多金子,死了也值了。”
有人搭话:“命都没了,要这么多金子有什么用。”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摆满了。
贾富商无父无母,无妻无儿,他的这些财产只能用来充公了。
可惜了,可惜了。
经过清点,整整八十箱。
陈朔东刚想让人把箱子都抬走,一衙役不小心碰倒了烛台,竟误打误撞的发现了暗门。
衙役连忙出来禀报:“大人,发现暗室!”
陈朔东跟着衙役一同进入暗室,穿过长长的暗道,发现里面竟然比库房还要大,而里面的金银珠宝早已堆积成山,数不胜数。
里面有一张案桌,桌上除字画、笔墨纸砚外还有一个上了锁的精美盒子。
而钥匙就放在一旁很是显眼,一切都很顺利,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地里推波助燃。
在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信时,陈朔东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没想到贾富商竟与人勾结谋财害命!
此事涉及到官商勾结之事,陈朔东认为必须马上上报朝廷。
贺清泠再次扭头朝马车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侍卫已经回来了,重新站在马车旁。
这件事里莫不是与那马车里人也有关系,他是来调查她?
想到这里,贺清泠神情立马变得警惕起来,在她眼里谁都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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