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不清

　　我叫夏春芍，一个名字都是带着恶意诞生的人，我的一生困苦而多艰，唯有两个人，带着光从我生命中走过的两个人或许成为了我一生中唯一的看点。

　　以下是我用一生书写的故事。

　　这得从我出生开始说起。

　　那时我还没记事，所以是我母亲在我弟弟还没出生，父亲夜宿在外，黑夜里抱着小小的我，咕咕闹闹说的。

　　一个女人佝偻着背，缩在墙角里，脸上黑扑扑的，衣服上全是补丁。

　　我那个父亲喝醉了酒，一直在翻找着什么，不时还癫狂得笑出声，嘴里不住得嚷着：“□药……□药…哈哈…”

　　我的母亲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人，他平常这个时候是绝绝对对不会出声的。

　　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降低她自己的存在感，可是时间不允许她不说。

　　“那个……孩子…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名字？…名字……”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

　　“□药…就叫□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又在找他的药，想着待会去刘家找他的相好——刘寡妇。

　　母亲欲言又止。

　　最终她在无声中妥协了。

　　我母亲抱着我去了镇里的公安局。

　　经过一系列手绪后。

　　登记民警问：“叫什么名字”

　　她对登记民警说：“夏…夏□…药。”

　　药那个字她似乎很难说出口。

　　于是她挣扎了一下：“是芍药的药。”

　　可惜我母亲她没上过学，她不知道其实芍药的药和□药的药是同一个字，甚至和良药的药也是一样的。

　　登记民警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

　　她似乎愣了一下。

　　但听到后面那句后，她说：“□药容易让人误会，要不叫春芍吧，更能看出是一朵漂漂亮亮的芍药花。”

　　母亲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连连点头。

　　于是我的名字就被定了下来，我叫夏春芍。
　　然后我三岁了，我弟弟就出生了。

　　我记得他们从医院回来的那天，每个人都很开心。

　　就在第二天，他们就找来了一个算命的先生。

　　为了给弟弟取一个寓意好简单点的名字，因为他们没什么文化怕弄错。

　　于是那算命的先生摸了摸长长胡须，那么掐指一算。

　　他说：“就叫愿许吧，所以的期许和愿望都会成真，一路平安顺遂。”

　　他一说完，大家都鼓起掌。

　　就连平时最胆小懦弱的母亲也叫着：“好名字！真是好名字，我家愿许一定会越来越好！”

　　本以为这样就完了，但那个算命先生的目光从母亲怀里抱着的愿许转移到了我身上。

　　他说：“这小女孩的命啊……”

　　他好像很难说的样子。

　　他还没来的急说，就被父亲拉走了，一个名字要两个荷包蛋。

　　他哪来的那么多钱来给一个没用的东西算命呢？

　　我之后想估摸我的命定是极极极其差等的，否则那个算命的先生也不会是那样一个表情了。

　　我父亲不管我是个什么东西，是个女孩也罢，是个孩子也罢，就算是死了也应该榨干所有的价值。

　　于是我三岁时便要拿起锄头干活了。

　　三岁的孩子干不好活，于是我常常随父亲回家之后免不了要被拳打脚踢一翻。

　　记得大了点之后，父亲他自己回家去了，命令我继续耕作。

　　他走了以后，天色都暗了。

　　我好害怕，怕鬼来找我。

　　于是我就把心里的害怕和生气 、悲伤，不知道是什么的一股感情化作动力，一把举起了锄头。

　　“咚”一下，我咂到了我自己的脑袋。
　　我昏了过去。

　　等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我在田了躺了一宿。

　　天蒙蒙亮，这个时候父亲还没起。

　　来不及管脑袋上的包，我就赶快拿起锄头拼了命地凿地上的土。

　　要是父亲回来看到我什么也没干怎么办？
　　我不敢想。

　　于是初升的太阳拉长了小小的弱弱的女孩的背影，显得高大了许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身影就是太细了点太高了点，都不像是一个小女孩，而是像一个五十几岁憔悴的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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