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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鼠?
稀少车辆在马路上穿梭着,明明是下班高峰,这里却清冷的很。
邬一见怪不怪,毕竟离市中心这么远,附近还出过命案,也就只有像他一样的打工仔才会住,远是远了点,但便宜啊,邬一如是想道。
他踩着单车往最近的商店驶去,车轱辘吱呀吱呀地响着,声音不大,但在静谧的街道上响得格外突兀,邬一并不嫌弃它,爱怜地摸了一把车头,那是陪伴了他六年的老伙计啊。
单车在一间老旧的商店门前停下,“欢迎光临。”电子女音伴着一丝丝的电流磁声响起,正在摸鱼的店员闻声抬头,看见来人模样顿了一下,嚯,大帅哥。
额前微长的碎发盖在眉眼处,并没有完全遮住眼睛,多情的桃花眼在店员抬头时扫过,明明是艳丽风情的眼型,却被青年眼中过分的清澈与明媚打破,少年与青年并存的气质,朝气蓬勃却不太过跳脱,带着初入社会的沉稳,露出的皮肤白到发光,更衬的青年唇红齿白。
店员悄悄地打量着邬一,邬一也悄悄地观察店面,这家店虽然小了点,但生活用品很多,他向着店员点头打了一下招呼,忽略掉店员打量的眼神,径直走进生活区寻找灭虫喷雾。
刚毕业的邬一在一家小公司实习,自从搬到房子里后,身上总是莫名出现红痕,他就想着买些除虫的回去。
结账时,店员微笑着问他家里有没有老鼠,她家里有人是干灭鼠的,有需要的话可以打电话。
店员递给邬一一张名片卡,看着她笑得有些僵硬的嘴角,邬一犹豫了一下,仿佛看出他的犹豫,店员道:“首次五折哦,我叔叔干这行很久了,灭一次后就基本没有老鼠再来了。”头顶有些昏暗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店员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邬一没注意到。
邬一最终还是收下了名片,踩着单车回了出租屋,路过好几个贴着灭鼠广告的路灯,他还特意停下对了对店员给的名片,上面的名字和电话都和广告的一样,还真是灭鼠的。他倒没想太多,有点警惕心是应该的。
回到屋里,脱了鞋后照例清理了一下床尾每天刷新的毛发,他不是没怀疑有老鼠,但邬一没在家里发现过其他老鼠的痕迹,就只能催眠自己,这是他自己掉的来说服自己继续住下去。
但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邬一打扫的时候发现床上的蚊帐破了一个口,他皱着眉头,围着床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床头和床尾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划痕,而且是越往床底划痕越深也越多。
邬一不能像前几天一样骗自己这是自己挠的了,他把蚊帐和其他床上用品放好了后,戴上手套,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把整张木板床给掀翻了,床板倒地带起床底的灰尘,看清眼前的痕迹,邬一呼吸一窒。
只见掀开的床板上布满划痕,大大小小的,深浅不一,划痕直径细小,还嵌夹着些许毛发,毛发和棕黑色固体黏在一块,还有一些不明动物的指甲挂在上面。
没掀开床板前邬一从没闻到过任何奇怪的臭味,但掀开床板后,好像打开了某种密封的空间一样,一阵又恶臭又腥馊的气味扑面而来,邬一被熏得后退了几步。
除了床板令人不适,让邬一皱眉的还有床底的灰尘,那些灰尘中央很干净,长条形状的干净区域无比明显,靠近床尾出还有拖拽出的痕迹。
他拿出手机找到房东的电话,但打过去时是一阵忙音,打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一股无力感充斥在邬一的脑中,只思考了几秒,他立马拨打了名片上的电话,肯定进老鼠了,至于床底的那诡异的区域应该是上一位房客放东西留下的痕迹吧,邬一强迫性乐观地想。
电话很快就通了,对面是一个中年大叔接听,根据邬一的描述,带上灭鼠的家伙就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邬一的错觉,在听到他的住址的时候,大叔的语气变得有点奇怪。
大叔过来时,邬一没有关门,他正拿手机对着床板拍照,转身时看到大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就是黄师傅吧,麻烦你了。”
黄师傅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他身形有点胖的,把身上的工服撑得涨涨的,脖子右下方有块黑色的胎记,不笑着看人时,面相很凶。
邬一让出位置让黄师傅方便操作,但黄师傅看了一会后,表情有些疑惑,看向邬一:“后生仔,这可能不是老鼠喔,老鼠的爪子抓不出这么深的痕迹。”
黄师傅还说,老鼠的毛发没那么粗,这可能是其他野生动物的。但黄师傅还是尽职尽责地帮邬一检查屋内有没有老鼠,在角落里放上老鼠药,离开时邬一付给他钱,他摆摆手:“不用啦不用啦。”
尽管邬一再三想给,他还是拒绝:“后生仔出来挣钱不容易啊。”
邬一送他出到门口时,黄师傅突然压低了声音:“这块地儿不适合住人,尽早搬走的好呀。”
“我在这做了二十多年的灭鼠的,只能说,这里多的系……”他没说完,只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杀人犯,这里最多的是杀人犯,曾登上过某吧火葬人数最多地区之一,随着越来越严格的治安管理下,凶案已经很少发生了,但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悲伤并未散去,他们陆陆续续地搬走。
曾经的凶案现场变成凶宅,渐渐的,这里变得越来越少人居住。
无人居住的房子变多了,烂尾楼也是随处可见,虽说政府有意整改,但一拖再拖,却始终没有动过。
想到这,邬一并不打算搬出去,没办法,他真的没钱了,有鬼他也得住下去。
送走黄师傅后,邬一把屋里收拾完,打算明天买个双层蚊帐,不仅防老鼠还可以防其他小动物,他的底线是其他地方可以有虫,唯独床上绝对不能有。
今晚就先将就一下吧。
黑灯后,寂静的黑夜笼罩着街道,浓郁粘稠般,在街道的角落攀爬,慢慢地爬上邬一所在楼层,从窗户的缝隙挤进,浓黑的触手无声地寻找着,黑暗中,房间的腥臭味逐渐弥漫着,但熟睡的邬一浑然不觉。
找…咯找到…咔咔……
月色通过没拉密的窗帘缝进来,照得房间昏昏暗暗,从蚊帐中往外看去,有一个黑到模糊的东西显现,它从邬一帐外的床尾缓慢升起,只露出半块像头颅的部位,或许那就是头,就那样定住不动。
它好像在看他,两块团状在那半颗头颅上蠕动,黑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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